皮膚早已僵麻了,風之沐卻似乎感覺到了滿月眼淚的溫度,暖暖的,將自己的心融化:“我不值得你搭上……搭上性命,他們快要來了,你騎馬迴宮,召人來救我。”

    “你不要想支開我,我不會……”說話間不經意的瞥向左側,滿月眼前一亮,立刻去脫風之沐的長袍。

    “你……要做……什麽?”風之沐迷離。

    滿月不說話,將風之沐的長袍披在身上,費力的將風之沐向左側拖。左側是一棵參天古樹,樹根突兀在外、錯綜盤結形成的一個深不見底的樹洞完全能塞進一個人去。

    終於將風之沐拖到樹洞邊上,風之沐薄薄的嘴唇動著,想說什麽,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滿月將風之沐塞到樹洞中,伸手撫摸風之沐的臉,聲音蘊含著濃濃愛意:“沐,如果你能活下來,請記住你的生命中有過一個真正愛著你的滿月。”

    借著月光再看一眼那英俊的臉,這一麵,可是永訣?穆滿月終於決絕的轉身,在周圍取許多枯枝落葉將樹洞蓋住,再仔細將周圍擺弄的不留一點痕跡。滿月毅然走到馬前,上馬,在馬背上狠狠踢一腳,那馬長嘶一聲,飛快的向山下跑去。

    六名黑衣人眼睛同時一亮,循著馬聲追去。

    馬跑到山下的空曠之地時,馬上逆風飄動的長袍隱約映入六人眼中,確信馬上的人就是風之沐,丁一也不再惦記著留兩個人搜山,打一個唿哨,帶著其餘五人全力追過去。至於那個貴妃,逃了還是死了,都不在他們顧慮之內。

    這,正是滿月想要的結果。穿風之沐的長袍,將他們引開,以給風之沐創造生機。

    馬飛奔,馬後的人也飛奔。

    可前方突然出現一條斷崖,穆滿月想勒馬,卻發現根本沒有韁繩。來不及了,那馬神駿,騰空而起,想要跳過斷崖,怎奈斷崖實在太寬,一馬一人飛到斷崖正中,無力再向前去,伴著那馬急命的嘶叫,滿月身體脫離馬背,如同一個斷線的風箏,向崖下墜落。那馬,也不得幸免。

    在崖邊停下,聽著馬嘶在斷崖中一次一次的迴蕩,然後飄遠,丁一低頭向崖下望。深夜,這崖中黑洞洞的,像一個無底深淵,而由下方遠遠傳來的已經變得細微的馬嘶聲判斷,下麵深不見底。

    “就是一隻螞蟻掉下去也會摔得粉身碎骨。”丁一對另五人說。

    五人中一人笑:“恭喜丁少長又為龍騰山莊立了一大功。”

    “這是二少爺的命令,莊主並不知情。”丁一麵色沉重。

    原來,昨日,潛伏在滄瀾國皇宮中的內線將風之沐微服出宮的消息傳到龍騰山莊,那時墨千羽已經來到風月湖畔見穆煙。巧的是,墨千宗正在那天去龍騰山莊找墨千羽商議大事,由於平時墨千羽很少下山莊,所以,墨千宗要去,從來不會提前通知。得知風之沐出宮的消息後,墨千宗立刻下令丁一等人沿路追蹤風之沐,並找個合適的機會將他殺了。

    之前,丁一沒見過風之沐,臨行前,卻聽山莊中的人描述過他的相貌特征,白日裏,丁一在路上見風之沐相貌不凡、氣勢如龍與那人描繪的相似,便一路跟蹤。見風之沐一行人進了飯館,就扮成算命先生出現在飯館,試探風之沐的身份。

    ……

    冰涼的夜風吹進陶然居,門開著,通明的燈火反襯了風之夜黯淡的神色。

    可是忙了一整天,太過勞累了?風之夜半躺半坐在竹椅上,全身像要散架,眼神沒有焦點,桌上那壺水已經冷卻,就像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溫度。

    “王爺。”三貴走進來。將不知在想什麽的風之夜拉迴到現實中來。

    藍眸閃動,那光卻不像往常那般明亮,風之夜聲音很淡:“找到王妃了嗎?”

    “王爺,他們去找了,我留在府中打點。茶涼了,我給你換一壺吧。”恭敬的說完,三貴走到桌前,去提茶壺。不知為什麽,此時,三貴竟然感覺到一種隱隱的傷懷。

    一時間,沒有迴音。風之沐的沉默令三貴無所適從,提著茶壺,轉身,盡量用平穩的步伐向門外走,都跨出門外了,風之夜的聲音才再度傳來。

    “去幽園居……”然,是太過慵懶還是無力將整句話說完,話又頓住。

    三貴止步,等待著後半句話。背對著風之夜,卻沒有以往那般感覺到令人窒息的冷意,可等了許久,依舊沒有後話:“王爺,去幽園居幹什麽?”

    風之夜恍然睜開眼睛,才發現三貴竟然還沒有去,太困頓,心事太多,方才竟然迷糊了過去,指頭輕輕的彈,彈動那縷不安分的鬢角,可心裏還是像有一塊沉重的石頭壓著,壓的那聲音沒有一點旋律:“去把王妃的那兩個丫鬟叫來。”

    “是,王爺。”三貴輕輕的答,提著茶壺走了幾步,意識到不該提著茶壺走,順手將茶壺放在地上,匆匆出了陶然居。

    好困、好困,風之夜再次入睡。夜風不知疼憐的吹來,將那蓬青絲吹的飄然而無序。

    當三貴領著梅兒和鬆小鶴進入陶然閣時,風之夜還躺在竹椅上睡著。

    梅兒和鬆小鶴對望一眼,猶豫著該不該將風之夜叫醒,最後,二人同時看向三貴,將這難題交給三貴。

    “王爺,你讓奴才叫的人奴才叫來了。”三貴的聲音很小心。

    那雙藍眸緩緩睜開,或是幻覺,仿似有兩道漣漪在那雙瞳中晃個不停,晃的令人心疼。

    “給王爺請安。”梅兒和鬆小鶴同時行禮。

    風之夜聲音很懶:“屋裏說話。”

    那同往常並無多少區別的聲音卻令梅兒和鬆小鶴由衷的感覺到不同,同樣的慵懶,同樣的惜字如金,同樣的冷,這樣的聲音,本應使這兩個丫頭感覺到害怕,可她們心中產生的竟是一種悲憫與同情交互的感覺。這聲音,仿佛曆經了人事滄桑,受盡人間悲苦後的無奈歎息。

    打劫篇:

    風之夜:“手裏有多餘紅包的統統給本王砸來,若不然……”那邪魅眼光中包涵的深意,留給讀者朋友們自己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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