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白馨蕊和傑森從他們身邊飛旋而過,兩人舞姿優美,舞步熟稔。


    白馨蕊塗了鮮紅色的唇膏,讓她那張無比精致的巴掌小臉多了幾分與年齡不相符的嫵媚風韻。傑森額上淌著汗水,笑容卻是格外愜意,箍著白馨蕊的手臂緊緊收攏,幾乎要把白馨蕊窈窕的身體碾進他的懷中。


    傑森湊近白馨蕊的耳畔不知說了什麽,白馨蕊忍不住揚起頭開懷大笑,此時,傑森趁勢摟著白馨蕊纖細柔軟的腰肢不停旋轉,白馨蕊綴滿水鑽的淺金色薄紗舞裙如同仙女手中的魔法棒,裙擺過處,次第旋出一片閃爍星光。


    隨著旋轉,她的笑聲也越發放誕妖嬈,飄散在舞池的上空。


    辰辰和羽悠不約而同地收迴目光,不經意間,四目相視,兩人都想被燙了一下,視線迅速彈開。


    恰在此時,音樂聲漸低漸緩,眼看著就要在低迴的和弦中完美收束,羽悠放在辰辰手心裏的那隻細瘦單薄的手,似乎也要就此滑脫,辰辰不禁用自己溫暖的手輕輕握住了這隻冰涼的手。


    舞廳內鶯歌燕舞,笑語呢喃,誰也不曾注意到,舞廳外麵的對峙與博弈。


    羅傑斯拉著威廉來到馬會俱樂部大堂另一側的一間小酒吧外,昆丁、凱文正和一群男生聚集在那裏,見威廉和羅傑斯走過來,昆丁悄悄一包什麽東西和一隻銀色小酒壺交給身旁的內森,內森轉身匆匆離去。


    昆丁迎著威廉和羅傑斯走過來,身上帶著烈性白酒的味道,淺藍色襯衫領口鬆了兩、三粒扣子,領帶鬆鬆掛在襯衫上,露出脖頸前胸大片泛紅的肌膚,眼神略有些渙散迷離,俊美的麵孔上帶頹廢與不羈。


    威廉麵容冷峻地走上前,邊走邊大聲說:“你們的事情我早有耳聞,我不希望你在返校節舞會上搞這些事情。”


    亨特、凱文、肖恩和另外幾個身材高大的家夥跟上在昆丁的腳步,站在他身後形成一堵堅固的牆,每個人都挑釁地看著威廉和羅傑斯。


    昆丁頭也不迴地伸出一隻手,示意自己的兄弟不要輕舉妄動。他扯動唇角,十分不友善地“哼”了一聲說:“尊敬的學生會主席,我看你是想太多了。”


    說著,他指了指他們身旁的酒吧,酒吧門口有一個牌子,上麵寫著“不可以向未滿十八歲的人出售酒精類飲品。”


    昆丁邪魅地笑著說:“就算我的兄弟們想喝點兒酒慶祝一下球賽勝利,恐怕酒吧老板也絕對不敢賣給他們呀!”


    威廉知道凱文在避重就輕,他偏頭,視線越過昆丁的右肩看向遠去的內森,說:“你心裏應該明白,我說的事情遠比這個嚴重。飲酒隻會被學校記過,而……那件事……”


    威廉用犀利的目光依次掃過昆丁,和他身後的亨特、凱文、肖恩等藍色錫安隱修會的核心人物,半天才繼續說道:“……不但會涉及到更嚴重的法律後果,還會為你們那顯赫的家族再增加一條醜聞!”


    威廉的聲音不高,昆丁卻已怒目圓睜,額上暴起可怕的青筋,他怒吼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威廉!”


    “昆丁!這件事我已經忍了你很久了!我已經警告過你不止一次!如果你犯在我手上,也隻能算是你自找倒黴!”威廉的聲音也提高了八度。


    昆丁酒勁兒往上湧,氣得兩腮一鼓一癟,看得出,他用很大努力壓製住就要爆發的情緒。在重重地唿出一口氣之後,他挑了挑眉,故作輕鬆地聳聳肩,聲音放低了一些,說:“威廉,說話要講證據,否則,我可以告你誹謗。”


    威廉笑著搖搖頭說:“對於這種公開的秘密,搜集證據會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嗎?”


    昆丁臉色不好看了,他湊近威廉的臉,低聲說:“我勸你少管閑事,我的兄弟們脾氣都不怎麽好,最重要的是他們還都未成年,我不確定是你找到證據在先,還是,他們做出什麽蠢事在先,我猜你不想拖著一個殘障的身體去哈佛上學吧!所以,你給我好好想清楚!”


    威廉皺著眉和凱文對視良久,氣氛變得充滿了*味。


    少頃,昆丁忽然笑了,他拍了拍威廉的肩膀,說:“聽說,今年的返校節,你費盡千辛萬苦才邀請到了那個混血小美人兒。怎麽?你就忍心為了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冷落你漂亮的舞伴嗎?”


    威廉喉頭動了動,似是要說什麽,隱忍片刻,眉頭略略舒展開,他一字一頓地說:“好!昆丁,你聽著,我的底線是:至少在我組織的活動上不要有任何違規行為!”


    昆丁笑意漸濃,臉上又恢複他那特有的諧謔表情,說道:“好!一言為定!我很樂意和學生會的人永遠保持相安無事!”


    威廉用寒意瘮人的眼神看了昆丁一眼,就帶著羅傑斯憤憤離去。


    身後傳來橄欖球隊男生不懷好意地噓聲與口哨聲,其間夾雜著髒話,還有凱文一句張揚得意的“祝你玩得開心!學生會主席!”


    走遠了些,羅傑斯才拉住威廉,問道:“威廉,我們就這樣坐視不理了嗎?”


    威廉麵色凝重,搖搖頭說:“你也聽到了,昆丁答應在我們的活動上不越雷池,這也算是一種平衡。我們就算抓他個現行,報了警,憑著他強大的家族背景,頂多也就是被拘留一段時間。可是,你要知道,校內校外,他的狐朋狗友盤根錯節,到時候,恐怕我們自己的日子比他還要不好過。”


    看著羅傑斯神色凝重的臉,威廉推誠相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羅傑斯,不要太天真,做事不能憑一時的意氣,要學會審時度勢。聽我的,多行不義的人不會有什麽好下場,踩在法律邊緣難保今後不被逮著,到時候,他就會自認倒黴了。我們實在沒有必要現在去強出頭。”


    羅傑斯仔細思索著威廉的話,似乎覺得有幾分道理,他又問:“線人怎麽辦?”


    威廉說:“告訴他,在昆丁一夥人麵前把自己隱藏好,否則,他恐怕會有危險。”


    羅傑斯點點頭。


    威廉轉身剛要進舞廳,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迴頭問道:“線人是哪位?”


    羅傑斯想了想說:“既然沒有與他合作,我想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嗯,還是你想的周全。”威廉不再多問,推開舞廳的皮質隔音大門,裏麵喧囂的音樂聲,叫鬧聲一下子湧了出來。


    威廉迴到座位上,沒有找到羽悠,但他馬上就看到了正在舞池裏共舞的羽悠和辰辰,嚴重掠過一絲怒意。


    不一會兒,辰辰送羽悠迴到座位上,威廉疾步上前拉起羽悠的手,抱歉地貼在唇上輕吻了一下,繼而,威嚴地看著辰辰,目光冰冷而充滿責備。


    辰辰想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低下頭,不敢和學生會主席對視。羽悠故意從二人之間穿過,若無其事地在座位上坐好,仰頭看著威廉問:“剛才去哪兒了?這麽久。”


    威廉看看羽悠,麵容一點點和緩下來,居高臨下地對辰辰泠然發話:“謝謝你幫我照顧我的舞伴,好了,你可以迴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了。”


    舞會的氣氛越來越熱鬧,同學們擠滿了整個舞池,高分貝尖叫聲,笑鬧聲和震撼人心的音樂聲混合在一起,異常嘈雜混亂,炫目的燈光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暈眩感。


    文瑾和義廷這倆實在人,秉承著讓舞會門票最大限度發揮價值的原則,一連幾個小時都在舞池裏蹦跳不停。文瑾已經累得快要虛脫,義廷也被鐳射燈晃得看什麽都是白花花一片。


    他們倆互相攙扶著走到吧台邊的高凳子上坐下,義廷誇張地將胳膊支撐在海盜船風格的木製的吧台上,大叫著:“臥槽,不行了,不行了,眼睛快閃瞎了。”


    文瑾也很配合地學著義廷得樣子說:“不行了,不行了,吵得心髒都快受不了了!”話音剛落,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地叫起來,她感到一陣尷尬,情不自禁地撇了一眼辰辰。


    辰辰在任勞任怨地忙著,一會兒給這個同學遞上蘇打水,一會兒又為那個同學製作冰淇淋,唯獨忽略了他們倆的存在。


    義廷聽見文瑾肚子咕咕叫,自己也感到饑餓難耐,一拍大腿,說道:“靠!跳舞真是個體力活!得想辦法補充些營養了!”


    按照通常的流程,在舞會當天,男生通常會請女生吃一頓浪漫晚餐,文瑾知道義廷沒錢,也不強求,於是兩人就商量著把浪漫晚餐免了,出發前,先去學校餐廳吃了些東西,跳舞是種消耗體力的劇烈運動,幾小時過後,傍晚吃的那些東西早就消化殆盡,怎麽能不餓呢?


    看著這倆貨放著好好的舞不跳,這會兒又打擾自己工作,辰辰並沒有騰不出手招唿他們,隻是說:“餐台那邊有吃的,火腿、芝士,文瑾,還有你最愛吃的甜點,你們要嫌吵,可以去天台上吃,我和學生會提前來踩點的時候,發現馬會俱樂部的天台看夜景特別棒!”


    義廷和文瑾對望一眼,同時笑了。文瑾說了聲“走!”兩人一起跳下高凳,直奔美食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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