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後,新生和他們的家長按照日程表上規定的時間走進a校華麗的townhall(劇場),大家簽到後,按順序進入劇場。


    辰辰走進劇場的時候,最前麵的兩排座位還是空著的,舞台上更是空無一人,隻立著一個講台和一個麥克風。


    作為本屆新生,他被高年級同學被引導到劇場右半邊的座位。像他一樣麵帶稚氣,活力滿格的新生陸續走進了劇院,連續兩天的開學活動,已經讓彼此間漸漸熟絡起來,他們友好地和鄰座的同學聊著天。


    家長們大多穿著正裝或者小禮服,優雅從容,在學生代表的陪同下,在劇場右半邊座位上落座。他們彬彬有禮地與坐在自己周圍的新生家長們問候攀談著。


    義廷從外麵走進來的時候,劇場裏靠前的十幾排已經座無虛席了,他在學生區靠後的旁邊位置上剛坐下,不時撩起寬大圓領衫的下擺,擦著臉上的汗水。白馨蕊也匆匆趕了過來,坐在了義廷的旁邊。


    不知何時,劇場最前麵的兩排位子也漸漸坐滿了,坐在第一排的幾乎都是德高望重的銀發老教師,第二排顯然是學校的教師團隊。


    這時,兩位年齡稍長氣度優雅的老者,被學生們簇擁著,從劇場前門走了進來,徑直坐在了第一排中間的位置上。


    白馨蕊湊近義廷說:“你看,這是校長和校長夫人。”


    冷不丁耳邊響起一句中文,義廷愣是有點兒不習慣了。驚訝扭頭一看,原來是白馨蕊。昨天承她的情吃了一頓美味牛排,就算不是很熟,倒也沒必要見外,義廷向來是有話直接問:“你咋知道的?你確定嗎?”


    “當然啦!”白馨蕊梗起脖子一歪頭,臉上帶著自豪的表情。


    說話間,一個極其美麗的亞裔女子,身後跟著她的金發助理走進了劇院,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個亞裔女子吸引了過去。


    她略顯豐腴的身材被名貴時髦小禮服裙襯得堪稱完美,一副平光的玳瑁鏡框dior眼鏡,似乎是為了刻意地顯示出一些知性。她帶著訓練有素的優雅微笑環顧了一下劇場,美麗溫婉笑容之中帶著獨特的東方魅惑。她徑直走到了第一排,與校長和夫人禮貌地握手交談寒暄。此刻,金發女子則退到她身側,不時為他們進行著翻譯。


    義廷一眼認出那個亞裔女子正是黃雅倩,他訝異地對白馨蕊說:“你媽媽看起來可比你有氣質多啦!咦?她怎麽連校長都認識?為什麽她坐到了第一排?”


    白馨蕊皺了一下眉,隨後故作神秘地揚起嘴角笑了笑,並不迴答。


    校長朝舞台走去,台下的交談聲越來越低,當校長走上講台時,台下立刻鴉雀無聲了。


    校長用渾厚的聲音說:“早上好,尊敬的董事會成員,各位尊貴的家長,老師和同學們,歡迎你們來參加我們學校的新生歡迎活動……”會場裏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我是農先生,學校的校長……”


    校長就自己的學術和職業背景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之後,將學校所有老師一一請上舞台,介紹給大家認識。


    此刻,托馬斯先生的辦公室裏,文瑾和托馬斯先生已經對峙了很久。桌上放著文瑾考得非常出色的分班考成績單,她企圖說服托馬斯先生,將英語課和人文課換成更高難度編號的課程,托馬斯老師始終沒有同意。


    文瑾知道自己錯過了正在禮堂裏舉行的的新生、新生家長和校長、老師們的見麵會,但是,即便如此她也在所不惜。


    每當她想起年邁的父親已經有些佝僂的脊背,就會覺得有些心酸。她不是富二代,盡管父親是個年薪幾十萬的汽車機械高級工程師,畢竟他還有兩、三年就要退休了,媽媽是全職主婦,家裏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要撫養。


    父母下決心四年花掉將近200萬元送她來美國讀最好的私立高中,這對於他們家來說,算是一筆巨大的支出,已經直接動搖了家裏的經濟根基。為給自己支付高額學費,也許媽媽和弟弟正在省吃儉用,每次一想到這裏,她就會感覺到深深的內疚與不安。她下決心必須要挑戰最難的課,必須取得好成績,必須拿著全額獎學金上大學,才能不辜負媽媽爸爸對她的辛苦付出。而現在她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是說服托馬斯先生。


    托馬斯先生在a校做教務主任的三十幾年中,也遇上過不少自視甚高的學生或家長,要求調換更難課,這種時候,他通常會評估學生的能力水平,耐心地給出合理而中肯的建議,大多數情況下,家長和孩子們都會采納他的專業意見。


    這一學年剛開始,他就屢屢遇到麻煩,固執的中國家長和更為麻煩固執的中國學生,簡直令他傷透了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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