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陽光很是和煦,田野中的麥芒散發出金色的光輝,如同璀璨的寶庫;糧食在這個時節中很是重要,說它是寶絲毫不算誇張,至少在這個年代,比那石油珍貴了千萬倍。


    荀罡領著徐庶在田壟之上緩緩行走著,時而與迎麵而來的農夫笑談作業;荀罡是被孔伷要求來視察田地的,不過對於荀罡而言倒也算是個好差事,畢竟不用坐在辦公室裏麵寫字。


    這些農民似乎都認識荀罡,即便在田間忙著收獲,也要帶上鋤頭來與荀罡攀談幾句;荀罡平時人很隨和,在那些農夫心中,比許多大家族出來的子弟謙遜了不知多少。而且他們勞作累了之後,荀罡還經常派一些小廝帶來濃度較低的酒,不醉人,卻清爽無比。


    農民們很喜歡這個小孩。


    “何伯,你家種的這麥子打算拉到哪裏去賣啊?”荀罡輕輕撫摸著收獲上來的麥子,上麵的小刺似乎並不紮手。


    迎麵的老者臉上樂開了花,似乎是因為豐收季節的緣故:“荀公子,這些麥已經與潁川郡的陳家說好了的,收購八成,剩下兩成由我自己分配。不瞞公子,這些麥子原本八月就該收獲的,結果九月才成熟,真是嚇我一跳啊!”


    “穀物晚成熟……有什麽預兆嗎?”荀罡疑惑問道。


    “按照我老家的說法啊,這穀物晚成熟,預示著有天地變動;不過你看這陽光明媚的,哪裏來的變動?哈哈哈,不與公子多說了,我還有許多麥子要收呢!”


    就如這麽的,荀罡在田野間不停的與農民攀談,但這種豐收景象似乎隻是個別地方,還有許多的田野早已荒蕪,讓人覺得無比可惜。若非如此,隻怕這天下還不會有那麽多饑民吧……


    “想要將那些黃巾軍安置……這些荒田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公子……”荀罡身後的徐庶輕聲說道,“公子,這個村落已經視察完了,去下一個村落吧!”


    徐庶說話明顯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荀罡也能理解,就在不久前,京城那邊便已經傳來了消息,說董卓已經廢立了皇帝劉辯,另立陳留王劉協為帝;劉辯與生母何太後被押送前往弘農監禁,不知生死如何。


    竇娥當初是被何太後強行拉到身邊,如今何太後慘遭罹難,隻怕這竇娥也難以自保。說不定已經被某些士兵淩虐致死了吧……


    想到這裏,荀罡突然覺得後背一涼,亂世之中的女子,竟然如此沒有人權……不,好像即便生活的再好的女子,也沒有多少的人權,就像荀采一樣……


    何太後之死是必然的,但荀罡依然抱有一絲僥幸,萬一竇娥逃脫了呢?想到這裏,荀罡突然激動了起來,連忙拉著徐庶道:“元直,明日我等前去洛陽如何?”


    近乎失了魂的徐庶被荀罡這句話拉了迴來,洛陽嗎……他似乎深思了片刻,迴道:“公子,我等為何前往洛陽?”


    “為何?”荀罡反而被徐庶這句話說楞了,這家夥是傻了嗎?“元直,你這幾日失魂落魄,想來是因為何太後與先帝之故;竇娥如今追隨何太後,你是怕她有所閃失,所以才是如今這幅模樣吧……”


    徐庶知道自己的心事早已被荀罡看破,無奈的點了點頭。


    “所以我才想帶你去洛陽,說不定還能援救竇娥!”荀罡一臉認真地說道,“如果運氣好,我等前去的時候,竇娥應當還有得一救,所以我想搏一搏!”


    徐庶沒想到荀罡還記得自己的私事,心中感動萬分;但感動歸感動,他心中卻另有顧慮:“公子,如今洛陽變動太大,即便我等偷偷潛入洛陽,又如何避得過董卓耳目?況先帝早已被押送至弘農,我等前往洛陽又有何等收獲?”


    “那我等去弘農便可!”荀罡依舊堅持道,“此事終歸需要搏一搏,否則將來隻有後悔的份!”


    徐庶搖了搖頭,似乎並不想再提起此事:“公子,如今正是信任刺史建立功績的最佳時日,依照公子與許治中之間的關係,隻怕許治中早已在孔豫州耳邊不停的讒言了。若在如此關鍵時刻離開譙縣,隻怕迴來之後,公子已經成了孔豫州的鏟除目標了……”


    這……荀罡倒沒想過那些,怎麽這感覺有點像宮鬥劇了?


    “元直,難道你就不想救她嗎?”


    “想,特別想,如果我現在隻有一個人的話,一定早已前去洛陽,寧可與她共亡於他鄉了……”徐庶說罷,輕歎一口氣道:“但我現在服侍於公子,如何能讓公子身陷囹圄?我與細君欠了公子太多,怎麽還敢讓公子與我去洛陽送死?”


    古代人將信義厲害的還不是一星半點,為了主公竟然連老婆都不要了!


    “那你想怎麽辦?”荀罡心中微有怒意,“如此優柔寡斷,如何當得了大事?何況將自己細君拋棄,那也是不義之舉!”


    “若細君在此,必然會同意我的做法!”徐庶依舊很堅持,“而且……若是要去洛陽,權且等公子成了這豫州的最高長官,有了與朝廷談判的價碼才行……”


    成為豫州的最高長官……嗬嗬,自己都快要忘記了,最近這釀酒釀的腦袋都昏了,若不是徐庶提醒,自己都快忘記這件事了!


    荀罡在田壟邊緣上坐了下來,並命令徐庶也坐下,問道:“元直,這孔公緒雖然並非明德之主,卻也不似大奸之徒;若我想要滅他自立,如何才有正當的名義?古人不興無名之師,若我無端將其殺害,縱使再如何得民心,也會讓人心寒吧。”


    見荀罡開始與自己討論正事了,徐庶也不含糊,認真思考了起來;與典韋相處的二十日裏他成長了許多,早已不是被情緒左右的愣頭青了。


    至於所謂的大義,他效忠的是荀罡,不是孔伷;隻要荀罡是為人民著想,消滅一兩個人又是何妨?


    “主公可知道孔伷可有什麽軟肋?”徐庶問道。


    “軟肋?”


    聽見徐庶的提問,荀罡開始迴想那日何進議事廳的場景,那日孔伷也是商議的一員。那日曾分派讚同曹操亦或是袁紹,孔伷明顯不知道該如何考慮,支持了勢力最大的袁紹,很明顯是個沒有主見,依附強權的人。


    “此人並無主見,才疏學淺並無長處……細細說來,此人給我的印象幾乎全是短處。”


    徐庶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看來……一切突破點都在許靖身上了。”


    “許靖?”荀罡有些蒙了,“為何是許靖?他又能掀起什麽大浪來?”


    徐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倒時主公便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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