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引起的？”
淩懿軒若有所思，看了淩武一眼。
“待到我座下馬兒安靜下來。我疑心向馬腹看去。馬腹上麵插著一把匕首。”
淩武大驚：“有人暗算，難道有人故意要引起騷.動？”
淩懿軒淡淡道：“與其說要引起混亂，不如說是要阻止我下馬去扶那書童。我發現馬腹下匕首的一瞬，四哥策馬而來，從我所騎馬蹄之下，扶起了那書童。”
“是四哥投的匕首！我就知道，四哥為了收攏百姓人心，不擇手段。”
“淩武，你錯了。四哥本意並非收攏人心，他別有心思。不過順勢將百姓收買罷了。”
見淩武不解，淩懿軒繼續道：“你記不記得四哥當時做了一個令人費解的舉動？”
淩武擰眉，問：“七哥所指，四哥幫那書童小哥拂去身上灰土？”
淩懿軒點點頭。“堂堂四王爺，能夠屈尊下馬，扶起無名小卒，已經讓百姓感動，收攏了人心。他何必再費力與那小哥作那等親昵舉動。”
“那他那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淩武不解道。
“因為，我在看著他。”淩懿軒聲音苦澀。“他故意做給我看。不過是要告訴我，扶起那小哥的人，是他淩燁宸，不是我淩懿軒。”
淩武突然大笑。
“七哥，饒了我這粗枝大葉的木頭。你和四哥的較量，我當真不懂。說了許多，也不知你那天所遇摯愛是誰。倒覺得是，兩個王爺，爭著去扶一個好麵相的書童小哥。”
見淩懿軒臉容失落，淩武止住了笑，認真道：“當時，除去百姓，在場的女子，隻有四哥馬背上的女人，難道七哥愛的也是映雪？”
淩懿軒不屑一笑。斷然否決。隨即道：“淩武，你們都沒有發現，其實當時在場的女子還有一位。”
“誰？”淩武急問。
“你何不想想，薛丞相當時怪異舉動。你覺得，堂堂一國丞相，為了一個伴讀小童而下跪謝恩，可能嗎？除非，那書童身份特殊，對薛丞相非比尋常。”
淩武心裏一緊。“那書童是女兒身，是女子所扮！”
“沒錯。”
淩武大膽一猜：“那書童小哥是薛妃，薛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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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奪愛
淩懿軒微微歎了氣。不置可否。
“淩武你僅知道我誓死留在帝都，是尋覓機會為兄報仇，可你又怎知道，我除去報仇，還悄悄尋著那男扮女裝的伴讀小童。”
原來，一眼難忘，那小書童純淨無辜的眼、馬蹄下那一抬眼的無助，深深刻在淩懿軒心裏，怎也無法忘懷。
淩懿軒是細心的，他在那書童耳垂瞥見了耳孔。便了然於心，那伴讀童兒，實乃女子。
相思已然入骨，淩懿軒以拜訪求教薛相為由，進進出出薛府不知幾次，把薛府每一個婢女、丫鬟尋了個遍、問了個遍，卻都不是那書童。
興許是造化弄人，他卻獨獨不曾想到那小哥，會是薛相的女兒。
薛府之內，角角落落，哪裏沒有他的足跡。
卻，獨獨薛家千金的院子，他從院門前來往不知多少迴，卻，從不曾進去過，甚至沒有朝院內秋千上女子投去一瞥。
淩懿軒看了眼淩武，感慨：“如果，我跟你一樣想法簡單，敢大膽一猜，想必，玉凝早已經是我的妻。”
淩武一愣，七哥這是在誇人，倒覺得還不如不誇。說的他淩武像個癡兒。
“可是，四哥機關算盡，僅為扶起薛玉凝？他難道當時也知道書童是女兒身，也知道書童身份？”
“這一切，隻有四哥心裏才清楚。不過，我想...他不知道那是玉凝。”淩懿軒微微一頓，道：“想必，他後來該是知道了書童乃是女兒身。你還記得當時他怎樣將玉凝扶起？”
淩武腹誹，七哥今日再三考驗他的記憶力。淩武說：“記得清清楚楚。四哥手臂環了薛玉凝胸前。”淩武一拍手，叫道：“對，那種扶法，一定知道了那書童是女子。”
淩懿軒歎氣。“淩武，若論早晚，我愛玉凝在前。所以，非我愛上了四哥的妃子，而是四哥搶了我心頭所愛。”
“此話怎講？”
淩懿軒眉目一冷，恨道：“四哥突然下旨選玉凝進宮為妃。”
“這...”
淩武挑眉，靜靜聽淩懿軒將其間隱情慢慢說來。
卻是，淩懿軒和那書童一錯過，就是兩年。
終於，蒼天憐惜。
那天，淩懿軒偶然在帝都街市，透過人群，窺見在街邊小攤踟躕的小書童，而此時小書童已然是芊芊女兒裝。
他當即快步追去，卻被突然穿行而過的車馬阻了去路，再次與那書童錯過。
淩懿軒投擲百兩黃金，尋那地攤小販一問。才知，原來，小書童竟是當朝丞相的獨女。
淩懿軒旋即未作絲毫停頓，他，要立刻娶薛相之女為妻，將她護於臂彎，一生嗬護。
迴到皇宮大殿，麵見皇帝，他跪請新帝淩燁宸賜婚，將薛玉凝賜給他，成就良緣。
當時，淩燁宸從奏折中慵懶抬眼，幽幽一句‘七弟愛她？’。
隨後，新帝幾分爽快，將淩懿軒和薛玉凝婚事一口應允。
淩武聽到這裏不解，出聲打斷：“四哥答應了你和薛玉凝的婚事？可為什麽，她現在卻是四哥的妃子？”
淩懿軒苦澀一笑：“若我知道會是如此，我…無論如何，拋去仇恨和誌向，也要帶著玉凝遠走高飛。”
那時，淩燁宸讓淩懿軒靜待婚期佳音。
熟料，淩懿軒靜待十日。
等到了一道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薛相之女蕙質蘭心，特招納進宮，伴在朕側，聊表相思。
新帝連納五妃，薛玉凝，是其中之一。
淩懿軒身形不穩起身踱步到窗前背身而立，“淩武，他殺我親兄，奪我摯愛。我憤恨的心，你能懂？”
淩武問：“七哥，為何薛玉凝說，她對你有相救之恩？”
“玉凝，從始至終都不曾知道，這世上，有個我在默默戀著她。在她心中，我與她初見，便是那夜，我刺殺淩燁宸不成，受傷藏於她房內…可，她又怎知，我是為什麽去殺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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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刺皇帝
新妃入宮，按禮節，在新秀閣逗留三日。
眼看三日後，心愛女人將躺在血仇的身畔，將被另一個男人擁進懷裏，這怎能不讓淩懿軒心痛入骨？
他本就是重情男兒，玉凝在新秀閣第二日，他心焦慌亂，坐立不能。
終在入夜，潛入養心殿，刺殺皇帝。他決心和淩燁宸同歸於盡。
那夜，天也在幫他。
養心殿竟疏於防範。不見零星侍衛。
院內，僅鬆垮斜披龍袍的皇帝一人，醉酒石階，長發散亂，頹敗而臥。
淩懿軒持劍落於皇帝身側，怒恨揮劍刺向毫無防備的爛醉男人。
淩武大驚：“七哥，你魯莽，你如果被抓到了，還怎樣為三哥報仇？”
“淩武，當你有你所愛，你便知曉，對奪走心愛女人的情仇，會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可惜，那夜，我卻隻傷了他手臂。自己心口卻落了致命傷。”
“四哥醉酒還尚留神智，把你打傷？”
“傷我的並非四哥。”
當時，長劍利刃眼看就要刺進淩燁宸心房，卻突然，被當空刺來的長劍阻攔。
他的劍被猛力挑開，僅劃傷了皇帝的肩膀，留下輕傷。
淩武吃驚叫道：“那夜養心殿不是未加防範，是誰救了四哥，並且功力高強到能將你打傷？”
淩懿軒自嘲一笑。“刺傷我的，是個女子。”
那夜待到他迴過神，胸口已經深深插了一把利刃，他吐掉口中血沫，抬眼看去，眼前怒目而立乃是一位紅衣薄紗的女子。
“女子？莫非是四哥的暗衛？”
“並非暗衛，而是四哥枕邊的一個妃子。名叫恨生。”
淩武忽覺訝異不已，為何一個後宮妃，卻深諳武功，可有隱情？
“她為什麽不殺了你，反而要放了你，難道，知道你是七王爺？”
“我當夜蒙了麵，她並不知我是誰。我之於她，是欲殺她心愛男人的刺客，她當然不會放了我。她說，要殺四哥，必須踏過她的屍體。”淩懿軒搖頭，那女子為四哥死，當真值得？
恨生將淩懿軒當胸一劍倏然拔出，便朝他脖間咽喉橫截劃去。
卻，薄紅輕紗衣擺，被石階上皇帝輕拽。
皇帝眯起醉眸看了黑衣蒙麵人一眼。緩緩亂言：‘恨生，讓他走。朕...讓他走。’
淩武暗感疑惑：“四哥有意放了你？”
淩懿軒冷哼：“放了我？我不信他有那麽好心。我胸口一劍已然是死傷。恨生一劍解決了我，不是太便宜？慢慢疼死，才殘忍。”
卻，雖皇帝放了淩懿軒，而恨生斷不能留那弑君刺客，令邢掣率數百錦衣衛追拿淩懿軒而去。
“我深知那夜命不過當晚，便決定，死前去見玉凝最後一麵，於是，我拚了最後一口氣力，去了新秀閣她的房內。這才有了玉凝贈我藥物，幫我逃過追兵這一茬。”
淩武點頭：“想來，是薛妃的藥救了你一命。”
淩懿軒輕笑，耳邊響起了那夜玉凝那句‘公子長的真好看，比女子還要秀美幾分。’
“玉凝的藥僅是創傷藥，對我的傷，並無作用。那夜，我從她房內走後，恍惚拖著死軀探入禦醫閣，翻找救命藥。”
卻，還未找到療傷好藥，心氣耗損，體力不支，昏死禦醫閣藥櫃下。
待到淩懿軒醒來，人已經在皇宮七王殿大床上。身邊空無一人，傷口卻已被包紮。他，保住一命。
“是誰救了七哥？”
“我也不知那不留姓名的恩人是誰。”淩懿軒話鋒一轉，認真道：“淩武。無論如何，我都要奪迴玉凝。還有，奪迴本該屬於我哥哥的江山。”
淩武重重點頭：“四哥為我接風，明天養心殿晚宴，就是殺他性命的時機。到時十二弟也在，我已經準備妥當，殺手就安排在十二弟的…”
當、當。
門板被人輕輕叩響。
淩武話語頓下，和淩懿軒疑心對視一眼。
淩懿軒朝門邊睇了眼：“什麽事？”
“爺，周太醫給您送了藥膳來。”門外小婢輕輕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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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宴前
“爺，周太醫給您送了藥膳來。”門外小婢淡淡道。
“讓她進來。”
淩懿軒朝淩武看去。
“周雨晴是四哥派給我的禦醫，我對她一直提防，現在你我說話多有不便，明天宮宴結果四哥興許並非最好時機，到時一切見機行事。你且先迴去。”
淩武點頭，離去，與端藥而入的周雨晴擦肩而過。
“見過八爺。”周雨晴福了福。
淩武不屑與淩燁宸那邊的人多說，僅冷哼了聲便快步離開。
周雨晴笑容尷尬的僵在嘴角，卻腳步未停，端著藥膳來到桌邊。
“七爺，吃藥吧。”
“放下吧。本王一會喝。”淩懿軒輕指桌麵。
周雨晴是聰明的。他對她提防，她懂。可，若是平時，她定會把藥擱下就走了。
今天，她不走。因為，他真的需要喝藥。
“這藥熱性，若爺想把藥倒掉，就換個地方倒吧，臣不忍牆根那株美人蕉被藥燒死。”
淩懿軒抬眼看向周雨晴，起身用力扼住周雨晴脖子，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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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那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淩武不解道。
“因為，我在看著他。”淩懿軒聲音苦澀。“他故意做給我看。不過是要告訴我，扶起那小哥的人，是他淩燁宸，不是我淩懿軒。”
淩武突然大笑。
“七哥，饒了我這粗枝大葉的木頭。你和四哥的較量，我當真不懂。說了許多，也不知你那天所遇摯愛是誰。倒覺得是，兩個王爺，爭著去扶一個好麵相的書童小哥。”
見淩懿軒臉容失落，淩武止住了笑，認真道：“當時，除去百姓，在場的女子，隻有四哥馬背上的女人，難道七哥愛的也是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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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淩武急問。
“你何不想想，薛丞相當時怪異舉動。你覺得，堂堂一國丞相，為了一個伴讀小童而下跪謝恩，可能嗎？除非，那書童身份特殊，對薛丞相非比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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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武聽到這裏不解，出聲打斷：“四哥答應了你和薛玉凝的婚事？可為什麽，她現在卻是四哥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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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武話語頓下，和淩懿軒疑心對視一眼。
淩懿軒朝門邊睇了眼：“什麽事？”
“爺，周太醫給您送了藥膳來。”門外小婢輕輕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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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前
“爺，周太醫給您送了藥膳來。”門外小婢淡淡道。
“讓她進來。”
淩懿軒朝淩武看去。
“周雨晴是四哥派給我的禦醫，我對她一直提防，現在你我說話多有不便，明天宮宴結果四哥興許並非最好時機，到時一切見機行事。你且先迴去。”
淩武點頭，離去，與端藥而入的周雨晴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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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武不屑與淩燁宸那邊的人多說，僅冷哼了聲便快步離開。
周雨晴笑容尷尬的僵在嘴角，卻腳步未停，端著藥膳來到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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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吧。本王一會喝。”淩懿軒輕指桌麵。
周雨晴是聰明的。他對她提防，她懂。可，若是平時，她定會把藥擱下就走了。
今天，她不走。因為，他真的需要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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