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罵戰持續到第二天中午,以梁艾艾的一個新帖告終。


    他在推特高調曬了兩張圖。


    一張,是薛迷的《小雞啄米圖》。


    一張,是他拍賣得到《小雞啄米圖》的證書。


    配文:難道隻有我能欣賞嗎?


    瞬間,不少沒有參與聯名的藝術家抓緊機會,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有人說:原來是被梁老師買去了,我說誰下手這麽快!(配哭泣表情)


    有人說:就想畫點簡單的不行嗎?畫家的心思你別猜啊!


    還有人幹脆默默地曬出了前段時間的一副莫名其妙拍出了高價的,用鉛筆畫的幾個圓圈,被命名為《怪誕》的某去世知名畫家的圖和拍賣信息。配文是:有人捧場,任性又何妨。


    ……


    嗖的一下,藝術界沉默了。


    當初那幅畫競價的熱鬧程度曾經被反複拉出來炒,說是那群富商為了得到季北的青眼而無所不用其極,把一場畫展弄得烏煙瘴氣!


    可問題是,最後藝術界的泰鬥人物梁艾艾,不吝砸下重金買下了這幅畫!


    梁艾艾是什麽人?多年來他視近前陸糞土,醉心藝術,品味刁鑽。


    就連他的收集愛好,那也隻收集鑽石,而且是極品鑽石!


    普通東西能入他的眼?


    那既然是被他買下來的東西,你們欣賞不了,絕對不是東西不好,而是你們藝術造詣不夠!


    季北躺在沙發上一邊刷推特新聞,一邊嘲笑薛迷:“寶寶,你還說你們藝術界是多麽的清高有節操,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薛迷:“……”


    四喜:“咕咕咕。”


    季北:“還不是一樣,一群捧高踩低的貨色。以前你怎麽鄙視我來著,嗬嗬,這迴打臉了吧?”


    薛迷滿臉不爽地逗著孩子。


    四喜抱著她的手:“咕咕咕。”


    季北:“所以,你也看開一點。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你自己那麽堅持就算了,也不能指望整個圈子都這麽幹淨。我本來還以為你們藝術家都像你一樣呢,這是行業特征。誰知道,無論哪個圈子,出了你,那也是出了奇葩啊……”


    薛迷惱道:“好了!不要再取笑我了!我已經夠煩的了!”


    季北依然得意地笑。


    薛迷:“我都沒取笑你,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哼,背貸款買了個這樣的破莊園。”


    於是季北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當天下午薛迷午覺剛起來不久,就聽說羅尼帶著《日報》的總編葉羅來訪了。


    季北當時正在和蘇毓,以及推特原高層進行會議。


    因為對方報上了羅尼的大名,所以薛迷想了想,還是同意了會麵。


    羅尼是她的伯樂。如果不是有羅尼在法國為她宣傳,不但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她的事業,而且,她在薛家的日子會因為缺錢而更不好過。


    薛迷是個知恩之人。所以她不能拒絕羅尼。


    客人引了羅尼和葉羅到客廳。


    羅尼是個三十五歲左右的男子,正是男人最黃金的時候,有過幾段失敗的婚姻。他的身材長相都是中等,但是浸淫藝術圈多年,使他看起來非常儒雅而有風度。葉羅在他身邊,個子比他高一些,可是葉羅的長相……


    薛迷微微皺眉。這個葉羅,是個華人。而且,他長得和吳傑……真像啊。


    這也是羅尼時隔多年以後第一次見到薛迷本人。


    薛迷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恬靜,典雅,穿著得體的白色長裙。她的長發梳成了長長的辮子,垂在胸前。唯一不同的是她懷裏有個粉雕玉琢似的混血小baby,長相和薛迷像了四五分,但是小小年紀眉宇之間就顯得很嚴肅,有些乖張和不耐煩。


    這孩子的氣質像誰……不言而喻。


    恐怕全世界隻有四喜的媽媽和幹媽會覺得四喜是個軟萌乖寶寶,在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個小魔童。


    “抱歉,四喜不能離開我太久。”薛迷禮貌地道。


    羅尼感歎:“很久不見,沒想到你真的就結婚生孩子了。”


    薛迷也笑了,道:“這兩年的功夫,您都又離過一次婚了。”


    羅尼尷尬一笑。他本來還有點感傷,畢竟他曾經無比火熱地追求過薛迷。


    但是薛迷提起這一出……


    他就隻好老老實實地開始介紹客人,道:“這位是《日報》的總編,葉羅先生。”


    羅尼的身份不是畫家,而是山月的最高經紀人,以及執行負責人。為了宣傳,和媒體人是好朋友,也是正常的。


    今天葉羅走了他的路子,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正確的選擇。


    薛迷隻能站起來,意思意思跟他握了手。


    “啪”的一聲,四喜兇狠地把葉羅的手打掉了。


    葉羅:“……”


    薛迷:“……”


    羅尼:“……”


    最終,薛迷訕笑了一聲,道:“小孩子不懂事。”


    葉羅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她懷裏的孩子,那眼神還真是怎麽看都讓人覺得不舒服。


    薛迷不禁臉上也露出不悅的表情。


    四喜很聰明,她能聽懂大人說的大多數話。


    之前她的眼睛受了傷,薛迷就哭著罵過媒體的人,也頻頻提到《日報》。


    剛剛女傭又說,是《日報》的人來了。四喜會不高興也是理所應當的。


    怎麽這個罪魁禍首,被小孩子打了一下,還有臉發脾氣?


    羅尼一看這個情況不對啊,連忙就打圓場,笑道了:“都站著幹什麽?還要我這個客人來請你們坐下嗎。”


    於是薛迷和葉羅,就互相麵色複雜地坐下了。


    薛迷:“葉先生今天上門是為了什麽事?”


    葉羅也不甘示弱,道:“少夫人的口氣這麽不客氣,是想說沒事我就該走了嗎?”


    嗬!這人腦子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薛迷笑了笑,道:“我很享受獨處的時光,當不得不接待客人的時候,我也希望我接待的是我看見就心情愉快的人。”


    偏偏這位葉先生還要把話說出來:“哦?少夫人的意思是說,看見我就不愉快了?”


    薛迷頓時就想給他一麵鏡子來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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