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季北還是沒迴來睡。


    城堡裏房間很多,薛迷一間一間地找。


    除了住了人的客房她沒有打擾。


    她找了他一個晚上,天都亮了,她還是沒能把所有的門都開一遍。


    薛迷覺得她恨這個複雜的城堡!


    她沒有找到季北。


    最終隻能失魂落魄地往迴走。


    城堡裏的女傭看著她從走廊深處走出來,頓時都嚇了一跳。


    可是薛迷也沒心思管他們了,她隻是低著頭,迴到了四喜身邊。


    剛坐下,腕機響了起來。是沈霞濯的。


    她不想接,隨手脫下腕機丟到了旁邊的杯子裏。


    腕機震了幾下,就沒動靜了。


    四喜寶寶睡得真香,她用手輕輕戳四喜的臉。


    難道她不愛季北嗎?還是不夠愛?


    薛迷有些疲憊地想著。


    她好累。昨天晚上,她在城堡裏,一個人,一個一個地去開那些門,失望到最終麻木。


    薛迷覺得她恨玫瑰莊園,也恨季北。


    他不該讓她這麽難過的。


    她迴頭看了一眼旁邊水杯裏的耳機,突然伸手去把它撈了出來。


    甩了甩手,果然還能用。


    她撥通了一個電話。


    一個小時之後,她什麽都沒帶,抱著四喜,出現在莊園停機坪。那裏停著她的小飛機,灣流g5。


    薛迷迴頭看了一眼,就上了飛機。


    空乘帶著完美的笑容,俯身給她係好安全帶,輕聲詢問:“少夫人,馬上起飛嗎?要不要跟北少道個別?”


    薛迷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已經道過別了。”


    空乘笑道:“北少會讓您獨自迴去,真是讓人意外啊。”


    薛迷笑了笑。


    灣流g5很快起飛,薛迷在飛機上睡著了。她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竟然在飛機上睡得很好。


    再睜開眼的時候,飛機卻已經降落了。


    她迷迷糊糊地道:“到了?”


    四周黑漆漆的,伸手去摸旁邊的搖籃,一摸卻猛地被人抓住手。


    薛迷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漸漸開始感覺到黑暗中令人窒息的壓抑。


    她用力想把手抽迴來,可是跟他比力氣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


    最終她的每一根手指頭的骨頭都像要裂開那般疼,連帶著腦門也在隱隱作痛,似乎在提醒著她季北可以做到什麽程度。


    或許今天就算她的手真的廢在這兒,他也不會迴頭看一眼吧!


    半晌,季北終於開口,聲音有些啞:“膽子挺大,嗯?”


    薛迷不害怕了,她反而笑了一聲,道:“嗯。”


    聞言季北一怒。


    他長出了一口氣,有些諷刺似的道:“你能跑到哪兒去?”


    薛迷無所謂地道:“不跑了。”


    季北一愣。


    薛迷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很累,季北,我兩天沒合眼了。你說的對,我年紀真的大了,有點扛不住。”


    “難道不是你自找的?”


    “當時離開的時候,我就在想,在玫瑰莊園呆著太壓抑太痛苦。我想睡個好覺,可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於是我想著離開你會好一些。”


    季北被她給氣樂了,道:“你這是什麽意思?玫瑰莊園讓你痛苦,還是我讓你痛苦?”


    “昨晚……或者說前天晚上,有那麽一個瞬間,我恍恍惚惚的,覺得我是瘋了的。”


    季北的唿吸一窒。


    “我很理解你,季北,真的。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自己老婆的果照片被拽在人家手裏,還不知道被多少人給看了。更可惡的是,這些照片之所以存在都是因為我自己蠢。你心裏大概在想當年我處心積慮的離開你,竟然就找了這麽一個人,很好笑吧?”


    薛迷說完自己先笑了,道:“你不要再說什麽愛我了,我不信的。季北你這個人就是這樣,關注自己的感受大於一切。當年我多害怕啊,我難道不恨我自己蠢嗎?明明是你先騙我的,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開始新的生活,結果又一頭紮進了坑裏。”


    半晌,季北道:“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是你先提的”,薛迷有些尖銳地道,“我曾經想要跟你好好談談的。”


    “那你又能怎麽樣?我不會讓你離婚,你杠不過我的。”


    “放心,季北,我還是你老婆。”薛迷笑道。


    季北警覺:“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薛迷低聲道,“現在,麻煩你放開我的手好嗎?我的骨頭快斷了。”


    季北很快鬆開了手。


    薛迷慢慢地把已經疼得麻木的手給縮了迴來。


    “下飛機吧。”他道,然後就站了起來。


    機艙內亮起了柔和的燈光。薛迷迴頭看到了四喜睡在小搖籃裏。


    她伸手去想抱,但是季北已經先一步抱起了四喜。


    薛迷鬆了一口氣。


    四喜越來越胖了,她現在整個人還有點打恍,手也很痛,真怕要是抱不穩會摔倒了。


    她沉默地跟著季北下了飛機。


    莊園跟她離開的時候沒什麽兩樣,可是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變了,戰戰兢兢的,大氣不敢出。


    他們迴到了房間,季北輕柔地把四喜放進了搖籃裏,看著女兒安靜的睡顏,他有點忡怔。


    薛迷洗了澡以後,睡在了沙發上。


    季北看了她一眼:“上床。”


    薛迷沒動。可是季北看得出來她應該是緊緊咬著牙關。


    他動了動唇,終於不再勉強了。


    迴過頭看著那張床,他又有些失神。


    他再迴過頭的時候,薛迷已經閉上了眼睛。


    季北走過去想把她抱上床,可是他的手剛碰到她她就睜開了眼睛。


    她什麽都沒說,可是眼神中清楚明白地表達著抗拒,冷漠,甚至有些諷刺。


    一向不妥協的季北竟然就縮迴了手。


    他就這麽看著她。


    最終,他道:“我是氣壞了。”


    薛迷不說話。


    “你說的不對,我是愛你的,薛迷。”


    薛迷聽了就笑,道:“哦。”


    季北頓時又來了火氣,可是視線落在她額頭上那塊淤青,頓時也有些心驚肉跳!


    他一直沒有仔細看過她的傷口……


    薛迷又閉上了眼睛,道:“我在沙發上睡一晚,你別管我了。”


    “明天呢?”


    “明天再說吧。”她好像很累,聲音輕得像哼哼。


    季北隻得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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