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莊園。


    難得的在清晨可以看到蘇毓,她正在玫瑰園散步,偶爾和身邊的女傭說說話。


    易天成遠遠地看著她,突然反應過來,她應該又是一晚上沒睡覺。


    特助推著他的輪椅,有些猶豫:“二少,我們過去嗎?”


    易天成沒說話。


    當初在島上的那次離別,其實已經為他們的關係畫下了最完美的一個句號。


    在那個時候結束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不再輕易相逢,或許那個片段會成為他們彼此一生的記憶。


    在易天成的設想中,他們哪怕在相逢,也應該如同最熟悉的陌生人。


    點頭一笑,擦肩而去。


    當初存在的那些問題,現在依然還在。


    他們其實都翻不過那道坎。


    所以應該保持現在這個距離。若是打破一點點,可能就會造成無可避免的裂痕。


    昨天晚上的無心過界,讓易天成明白,他真的很難徹底放下她。


    而蘇毓,也遠遠比他想的受傷更深。


    所以……


    就算她一晚上沒睡,易天成又能說什麽?


    到了蘇毓那裏,恐怕千言萬語都會化成一句話,關你屁事。


    想象著蘇毓說這句話的樣子,易天成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特助:“……”


    二少這不是傻了吧?怎麽自己突然樂了起來?


    “走吧,迴去。”易天成道。


    “可是……蘇小姐已經過來了。”


    易天成猛地抬起頭。


    這時候,蘇毓已經看到了易天成。


    她其實也是有點猶豫的,因為昨天晚上畢竟鬧的有點難看。


    蘇毓自知丟了臉,現在應該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起碼上前去打個招唿。


    所以她還是上了前,站定在易天成的眼前,道:“這麽巧啊,二少。”


    很平常的一句打招唿的話。


    在蘇毓的設想中,易天成這種自尊心極強的人,昨晚受了那種刺激以後,應該冷淡的不能再冷淡了。


    那就彼此打個招唿,有必要的話就寒暄兩句,然後就這麽擦肩而過吧。


    正好她也有點困了,現在迴去應該能睡得著了……


    “你昨晚一晚上沒睡?”


    本來還有點混沌,迷迷糊糊的蘇毓一個激靈就醒了,目中有些警覺,道:“什麽?”


    易天成似乎也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麽,神情微微懊惱。


    但是既然已經問出來了,他也就自暴自棄了,索性道:“你才來了幾天,就熬了兩個通宵了。哦,可能我沒看到的時候,你還在熬通宵。”


    蘇毓的臉色頓時就陰晴不定。


    “整張臉都耷拉下來了,知道嗎?女孩子,熬夜怎麽都不好。”


    蘇毓盯著他,還是不說話。


    易天成輕咳了一聲,道:“就跟抽煙一樣,對女孩子傷害很大。”


    蘇毓突然就笑了。


    易天成就閉嘴了,眯著眼睛看著她。


    “你是我媽啊,管那麽多!”蘇毓冷冷道。


    果然……


    易天成道:“抱歉,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這個人就是忍不住嘴會犯欠。”


    蘇毓笑道:“真是難為你了,這麽有自知之明。”


    說完,她就想走了。


    易天成又道:“蘇毓。”


    “幹什麽!”蘇毓不耐煩地道。


    易天成道:“你裙子弄髒了。”


    蘇毓迴頭看了一眼,然後就嫩臉爆紅!


    一直跟著她的女傭忍不住也迴頭看了一眼,頓時就傻眼了!


    蘇毓竟然弄了這麽大一塊!還在花園裏逛了一大圈!


    易天成輕咳了一聲,脫下外套遞給她。


    眼下天氣並不算冷,但易天成的身體大損過,所以早上出來還是會披著一件薄外套。


    蘇毓瞪了他一眼,紅著臉把外衣接過來披上了,堪堪遮住尷尬的地方。


    “我先迴去了。”


    蘇毓低著頭匆匆忙忙地走了。


    易天成傻笑了一聲。


    薛迷早起溜孩子,迎麵碰見了滿臉通紅的蘇毓。


    “蘇毓啊……蘇毓!”


    她眼看著蘇毓跟一陣風似的從自己眼前衝過去了,頓時就傻了眼,還以為她遇到什麽事了呢。


    尤其是盯著她的外套,眼尖地發現怎麽好像有點眼熟呢……


    這時候,季北從她身後跟了過來,道:“怎麽了?”


    “不知道”,薛迷皺了皺眉,“蘇毓有點奇怪。”


    季北嘀咕了一聲,然後板起了臉:“說到她,我還要再問你一次,你去看畫展,真的不帶我去?”


    薛迷:“……你不是說你沒時間嗎?而且我隻有兩張票。”


    季北還是滿臉不爽的表情:“票不是問題。”


    他會弄不到一張畫展門票嗎?!


    “可是你說你沒有時間啊。”


    季北的表情頓時就像被人揍了一拳。


    他總不能說,那你就別去吧!


    季北特別不高興地捏了一下她的肩膀。


    薛迷怎麽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昨天晚上為這個問題就是吵吵吵,最後因為季北也沒什麽道理,所以也沒吵出個結果來。


    沒想到他今天還惦記著呢。


    薛迷有些無奈地道:“你知道我有多期待朗佳妮的畫展,以前要不就是沒時間,要不就是剛好錯過了。這幾年以來她的畫展越來越少了,我都怕以後會沒有機會……”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把她的畫都買迴來,擺在家裏,專門造一條名畫長廊。”季北淡淡道。


    薛迷忍了忍,道:“那以後再說吧,不過這次畫展我還是要去的。”


    季北道:“行了,我有說不讓你去嗎?這幅臉色,好像我把你怎麽樣了。”


    說完他就臭著臉,走開了。


    薛迷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會兒。


    他這樣,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難道昨晚順毛順得不夠?


    薛迷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推著小四喜也出去了。


    迎麵又看見易天成衣衫單薄地坐在玫瑰園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薛迷想起剛才……


    她上下看了易天成一眼,道:“二少今天怎麽穿的這麽單薄?”


    言外之意就是:外衣呢?


    易天成迴過神,瞥了她一眼,道:“你不是看見了嗎?”


    嘿,還挺理直氣壯!


    易天成看了四喜一眼,道:“薛迷,你每天溜四喜兩趟,怎麽跟遛狗似的?”


    薛迷:“……湊巧早晚帶她出來唿吸新鮮空氣而已!”


    易天成竟然就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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