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薛迷也笑了,道:“是很突然,我生的時候季北差點嚇傻了。”


    蘇毓立刻八卦地道:“怎麽個傻法?”


    薛迷本來是想說的,可是突然反應過來,閉嘴了。


    蘇毓:“怎麽個傻法啊,嗯?”


    “就是嚇著了唄,半天反應不過來呢。這種事,別說他了,我自己都嚇傻了。”


    蘇毓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始跟她討論什麽,水中分娩好不好,生孩子到底有多痛,以及怎麽會是個女兒一類的問題。


    聊著聊著蘇毓有笑了,道:“剛才看季北的樣子,我看不是嚇傻了,是樂傻了吧。”


    確實有點樂得找不到北的節奏。


    “易天成找他到底是什麽事你知道嗎?”薛迷問起,“我好像看見沈特助來找過他,不過他不願意挪窩。”


    “不知道”,蘇毓沉默了一會兒,才歎氣,道,“我說實話,現在看到那死瘸子,我還是有點鬧心。”


    “嗯?”


    “就是,他都病成這樣,瘦成這樣了,我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嫌他,反而覺得還挺心疼的。”蘇毓撓了撓腦袋,無奈地道。


    正常女性誰都不會喜歡一個病秧子的。


    蘇毓又是最最正常的那種,而且她的個性在對待男人的時候,其實有一點薄涼。


    她哪裏有過心疼什麽人的感覺……


    可是看著易天成那樣,她還真就是心疼了,而且心疼得不得了,忍不住就想溫言軟語地對他說話,問他累不累,疼不疼。


    這些話她卻又說不出口。因為易天成不接受她。


    該死的臭瘸子。


    蘇毓憤憤地想。


    薛迷輕聲道:“你還喜歡他啊?”


    “有一點,我得承認。”蘇毓蔫蔫地道。


    過了一會兒她又道:“或許是有一點愛他吧。”


    薛迷有點吃驚,猶豫著應不應該告訴她易天成上島的真正原因。


    可是……那男人身體有問題就算了,很明顯腦子也有問題,問題還不小!


    於是她又拚命把都已經湧到喉嚨口的話,給咽了迴去。


    “我也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麽事情,值得他一個瘸子,跑得滿頭大汗的到這裏來”,蘇毓笑了笑,道,“我甚至都有點妒忌那件事了。”


    薛迷心想還能是因為什麽事,不就是林奈達斯那點破事。


    而此時,在樓下,季北和易天成麵對麵坐著,彼此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易天成是為什麽就不用說了。


    可是季北這個不要臉的竟然還有資格不高興呢!


    “我說了,不用急。”季北道。


    季北發送給易老爺子的,全都是記錄文件,並沒有監控原件。


    這是不足以證明林奈達斯和恐怖分子有瓜葛的。


    現在易老爺子給易天成帶了信,當然是沈特助轉告的,讓他來跟季北商量,想要監控原件。


    起初沈特助也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


    可誰能想到季北今天分外沒有耐心,一心一意隻想玩女兒啊!


    易天成隻好親自上門來了。


    “和恐怖分子發生糾葛意味著什麽我想北少你也很清楚。”易天成冷冷道。


    “意味著這次滯留在t市的那群米國政要,等迴到米國以後統統都要下台。不過這跟我沒關係。”


    易天成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那些可是恐怖分子!”


    “我的目的是讓林奈達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季北冷冷地道。


    易天成看著他,臉色變幻不定。


    季北道:“我說過了,讓老爺子安心等待,我絕對不會讓易氏吃虧。隻是其他人的榮華富貴我就不保證了,明白嗎?不是我心狠,而是現在的局麵,隻不過是和當初的局麵掉了個個兒。”


    當初是什麽局麵?


    他可憐的,大肚子的老婆,被那群人挾持在手裏。他們精明的盤算著,分析著。


    如果他們那時候表現出一丁點兒對孕婦的關愛和憐憫,季北也不會把事情做的那麽絕。


    易天成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恐怕季北是真的決定要把事情做絕了!


    “這件事,你親自去跟老頭子解釋吧。”易天成最終有些疲憊地道。


    季北笑了笑,道:“當然。”


    正事聊完了,季北突然問起:“醫生那裏,怎麽樣?”


    易天成的嘴角頓時就抽了抽!


    他當然不會天真到認為季北是在關心他!


    “過度補償型人格。”最終,他冷冷的吐出幾個字。


    季北愣了愣,然後突然覺得,這個詞匯,怎麽這麽熟悉呢……


    好像呆迷也這麽說過他……


    “隻是這樣?”季北不可置信的道。


    “隻是這樣。醫生認為我很健康,沒有過大的問題。”


    季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這人都成這樣了,怎麽可能沒有問題?


    他搖搖頭,道:“看來我得給你換個醫生了。”


    我易天成皺眉:“換什麽醫生?”


    “換個覺得你有病的醫生。”


    易天成頓時就被他給氣著了!


    季北當然不在意他的情緒,隻笑了笑,道:“既然來了就喝杯茶再走,反正我現在也上不去。而你,應該也很樂意呆在這裏吧。”


    他沒有把話說出來。


    其實他的意思是,易天成應該很樂意呆在離蘇毓很近的地方。


    這還不算有病嗎?什麽過度補償型人格啊,這根本就是花癡病吧……


    季北有些腹誹地想著。


    易天成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聽他這樣說,也隻是猶豫了一下,就點了頭。


    反正他在季北麵前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於是他們倆心情愉快地在樓下喝茶聊天。


    “愉快?”


    樓上,聽了女傭的匯報,薛迷和蘇毓都有些驚訝。


    蘇毓愣了愣才道:“完了完了,他是徹底被磨得沒脾氣了。哎,我都怕我想不起來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是什麽樣子的人了。”


    這個念頭讓蘇毓微微有些惶恐。


    薛迷道:“說不定是談攏了,所以很開心呢。你也別多想。”


    蘇毓卻仿佛陷入了沉思,想了半晌,才道:“我記得他這個人是很傲的。你們家季北放了他那麽多次鴿子,他竟然沒有暴跳如雷,還坐下來跟季北喝茶……”


    薛迷的嘴角抽了抽,道:“人嘛,總是有一個變得更成熟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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