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迷讓女傭把她剛畫好的那幅畫拿了上來,然後擺在賽巴斯麵前。


    說實話這幅畫是畫著玩兒的,以至於現在她對著賽巴斯,還有那麽點緊張……


    賽巴斯的表情怎麽形容呢,看著那幅畫,從一開始的激動,到驚愕,然後到茫然。


    然後他就用那種很茫然的表情看著薛迷:“這是……您為我畫的?”


    雪白的一頭豹子,銀色的眼睛,眼神和他很像,有些冷冽,有些高傲(傲嬌)。慵懶地躺在一片嬌嫩的花草中,肉肉的爪子一隻往上翻著,還有那麽點萌……


    薛迷訕笑了一聲,道:“可愛吧?”


    賽巴斯:“……”


    他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會兒,才道:“很像。”


    薛迷愣了愣。


    然後他就有些頹然:“可是很出乎意料。”


    薛迷:“……”


    她琢磨著,他滿意嗎?


    “我沒有想到,在您心裏,我會是這個樣子”,賽巴斯猶豫了一下,才道,“我一直以為您很討厭我。”


    從這幅畫上,可以看出畫家對這頭豹子的寵愛。


    它有華貴精致的皮毛,矯健修長的身軀,冷冽卻善意的眼神。


    賽巴斯神色有些複雜地道:“是真沒想到。”


    薛迷無奈地道:“一開始是真的有點討厭你。但是後來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能怪你。”


    他有他的無奈。


    豹子應該奔跑於高山,而不是被禁錮在花園。


    薛迷的筆力成熟,無可挑剔。那頭豹子的眼神簡直就像是長在賽巴斯自己的臉上。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這幅畫,賽巴斯都不會想到從一隻豹子身上能看到自己的身影。


    “以前關蘭的事,還有,後來……”他開始變得有些神經質,絮絮叨叨地說著。


    薛迷耐心地聽了,然後打斷他,道:“賽巴斯,我說了,那些事也不完全怪你。而且撇開那些不說,你是我畫過的所有人物裏,故事性是最好的。”


    “真的?”


    “真的。雖然一開始我們陣營不同,不過我得說,你很讓我著迷,賽巴斯。”


    賽巴斯愣了愣。


    薛迷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你非常具有藝術價值。你有深層次的多麵性。像這幅畫,是我捕捉到的某一個瞬間。”


    “那之前那副呢?”賽巴斯問。


    “那也是一個瞬間”,薛迷有點不好意思地道,“除了季北,我從來沒有試圖在別人身上捕捉過多個瞬間。一般是一個瞬間以後,我就對他失去興趣了。”


    賽巴斯還是愣愣的。


    薛迷更不好意思了,她揣測著他是否喜歡。


    “而且可能是因為懷孕了,所以我最近趨於畫這樣的畫。之前不是還畫過一頭獅子麽?那畫的是季北……”


    賽巴斯依然不說話。


    終於,薛迷有點不安地道:“你要是不喜歡,就算了。”


    “不,我很喜歡。”賽巴斯連忙叫女傭去把畫收起來了。


    高冷男突然就有了一點小嬌羞:“以後還畫嗎?”


    薛迷:“……畫。”


    “我等你的畫展。”賽巴斯笑了笑,然後站了起來,離開了。


    薛迷雲裏霧裏還有點迴不過神來。


    然後過了一會兒,廚房給她送了塊香草蛋糕。


    薛迷吃著甜蜜的蛋糕,心想,也不知道算不算成功了。


    正琢磨著呢,突然抬頭就看到季揚賊兮兮地往樓下走,似乎是想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出門。


    頓時薛迷眉心一跳:“季揚!”


    “嫂子……”季揚愣了愣,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前。


    薛迷斜睨著他:“偷聽?”


    季揚眨眼的功夫臉色蒼白!


    薛迷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在偷聽,頓時沉下了臉:“你倒是膽子挺大!”


    季揚大驚失色:“嫂子,我,我……”


    然後他似乎心一沉,道:“嫂子,真看不出來啊,肚子這麽大了,還能跟賽巴斯勾搭上。”


    “放你的屁!”薛迷被氣著了,爆了一句粗口,“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扇你!”


    季揚沒料到她聲音會這麽大,連忙想捂住她的嘴。


    薛迷看他撲過來,驚訝於他的大膽。


    “你信不信我會告訴我哥……”


    手剛捂過來,就被人捏住了狗咬的傷口,頓時季揚痛叫一聲!


    猛地迴過頭,就看到賽巴斯陰著臉站在那。


    季揚頓時嚇破了膽,顫聲道:“你,你,你……”


    賽巴斯看都不看他一眼,隻看向薛迷:“有沒有受傷?”


    薛迷深吸了一口氣,道:“沒有,隻是受了點驚嚇。他剛才躲在樓上偷聽。”


    其實薛迷和賽巴斯並沒有說什麽不可告人的話,薛迷不以為然。


    就算去告訴季北又怎麽樣,事情本來就是季北叫他做的。


    然而賽巴斯卻沉下了臉,然後就抓著季揚被狗咬出不淺傷口的那條手臂,不顧他的痛叫,把他往樓上拖。


    季揚現在知道怕了,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道:“嫂子!嫂子!救命!”


    薛迷也沒想到賽巴斯會發這麽大的脾氣,愣了愣之後連忙扶著腰跟了上去:“賽巴斯!你幹什麽?賽巴斯!”


    別看賽巴斯體型瘦削,拖著季揚上了樓竟然是毫不費力,甚至還停下來等了等跑得氣喘籲籲的孕婦。


    薛迷:“……”


    他有些譏誚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當著他的麵把季揚關進了房間。


    當著跟上來的女傭對麵,他冷冷地道:“很抱歉少夫人,揚少破壞了規矩,我必須給他一點教訓。”


    薛迷反應過來,連忙道:“可他是季北的弟弟!”


    賽巴斯還是那句:“很抱歉少夫人。”


    然後又轉向那些女傭:“你們都下去,沒有我的囑咐,誰也不許上來!”


    “好,好的,先生。”很少見賽巴斯這麽生氣,女傭們連忙都下了樓。


    季揚在門裏撕心裂肺地喊:“救命!嫂子!救命!快放我出去!”


    薛迷被他喊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賽巴斯低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是打算去林寒那裏告狀。”


    薛迷:“……”


    “林寒不是傻瓜,如果開始揣測我們的關係,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你不要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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