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午飯薛迷就沒下樓,在自己房間裏慢慢塗抹那幾幅畫,試圖把靈感找迴來。


    早上的粉色心情已經被破壞殆盡,她翻了幾幅市拍迴來的照片,留意到其中一種銳利的銀灰色岩石。


    薛迷不懂岩石,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這種石頭的顏色和賽巴斯的發色很像……


    那個男人,年紀不會超過三十五。甚至,他很可能會比薛迷預估的還要年輕一些。


    因為他總是把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麵無表情,神態倨傲。平白就顯老幾分。


    就像這種,冰冷,脆弱的岩石。


    就連陽光也無法讓它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然而,其實呢?它是否真的和外表看起來那麽強硬?


    薛迷若有所思。


    作為一個畫家,有時候,人這種生物,在她眼裏也不過是素材而已。


    今天早上看到那個賽巴斯還挺生氣的,現在找到了靈感,她完全就把那件事忘了……


    配色試著幾次,都覺得差強人意。


    後來她配色慢慢變成一種……銀灰色中隱隱透著紫色的色彩,她才鬆了一口氣。


    陸陸續續畫了半幅,薛迷的畫筆突然頓了頓。


    她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而當她抬起頭,卻發現管家已經不知道在身邊站了多久了。


    賽巴斯看著她的畫,眸光沉沉。


    “薛小姐是專門學過畫吧……對了,我倒是忘了,您也是一位有點名氣的畫家。”


    “比你想得有名一點。”薛迷皺了皺眉。


    在國外,大家熟悉的是法國山月的畫家伊納。薛迷的本名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這個賽巴斯也是忙討人嫌的,估計是又把她當成哪裏來的臨摹大家了。


    “不過畫畫最好還是有自己的風格,一味地模仿別人,是很難有出路的。薛小姐,您認為呢?”


    果然……


    薛迷是整個懶得理他了。


    賽巴斯優雅一揮手,指了指餐盤,道:“請用餐吧,小姐。用完餐,您還有書要看。”


    “什麽書?”


    “玫瑰莊園的曆史。”


    薛迷站起來洗了洗手,拿起刀叉,突然詭異地瞥了賽巴斯一眼。


    賽巴斯:“……”


    薛迷漫不經心地問:“這是什麽湯?看著像中式。”


    “的確是中式湯。老母雞燉了三個小時得到的湯,撇油封入罐子裏,和多種中式草藥蒸出來的一小罐。希望您喜歡。”


    薛迷怎麽就覺得不太相信他會因為她是華人,而特地為她安排這樣的湯品?


    “你在討好我?”


    “確實是”,賽巴斯眼也不眨就答應了,“薛小姐,得到我的協助,可以讓您在玫瑰莊園的生活輕鬆很多。”


    薛迷笑了笑,不置可否。


    “隻要您給我伊納的聯係方式……”


    薛迷忍不住問:“中國有句古話,叫宰相門前七品官。據說賽巴斯也是出身大族,不過是要一個畫家的聯係方式,不用來找我吧?”


    聞言,賽巴斯有點尷尬,道:“山月畫廊倒是給過一個官方聯絡方式,但是伊納從來沒有給過電話。更何況,作為一個臨摹者,薛小姐怎麽可以說出這樣輕慢伊納老師的話啊!”


    說到後來,賽巴斯有點生氣了。


    薛迷倒是知道除了特定的幾個電話,越洋陌生來電都被她屏蔽了的。但她又莫名其妙,她說什麽了,是那句“不過是要一個畫家的聯係方式”?


    她頓時就有些煩躁了:“誰跟你說我是臨摹者?”


    本來她也是想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好了,省的這個賽巴斯一天到晚糾纏著自己。


    可是賽巴斯接下來的話卻打消了她的念頭。


    “伊納老師的畫我有九副,就掛在我的房間裏,每天都看。老師的風格,我閉著眼睛也能看得出來。至於你,你還太嫩了些!多麽粗糙的筆觸啊,不是模仿,又是什麽?”


    賽巴斯先生捍衛心中“伊納”老師威嚴的模樣,簡直就和外麵那些追星的小青年差不多。


    薛迷:“……”


    有腦殘粉有時候也不是什麽好事啊,尤其是這樣的……


    薛迷突然一點都不想告訴他真相了。她的畫還沒畫完啊,冰冷的石頭如果變成了腦殘粉……


    光想想都起雞皮疙瘩好不好!


    “你說啊,不是模仿,是什麽!”


    薛迷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不是模仿,我,我是在向伊納老師致敬……”


    賽巴斯輕哼了一聲,顯然不以為意。


    被腦殘粉鄙視是什麽感覺……


    薛迷默默地低頭扒飯。


    飯後薛迷就開始抱著厚得像磚頭一樣的玫瑰莊園族譜看得津津有味。


    賽巴斯還在旁邊研究她的畫,一邊說:“你畫得真像。”


    “……承蒙誇獎。”


    “幾乎,就和真的一模一樣了。”賽巴斯喃喃自語。


    薛迷的嘴抽了抽,繼續翻書。


    “你一定認識伊納老師吧,看樣子應該受她的影響應該很深。她在中國過得好嗎?”


    “挺好的。”薛迷眼皮也不抬。


    賽巴斯突然靦腆地笑了笑,道:“那,她有愛人嗎?結婚了嗎?”


    薛迷:“……”


    賽巴斯一臉熱切地看著她。


    薛迷半天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她……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好幾個了。”


    賽巴斯滿臉遺憾:“這樣啊。那您知道,他們夫妻感情怎麽樣?”


    薛迷徹底煩了:“不就是送了你一幅畫啊,難不成你還想破壞人家的婚姻啊。”


    賽巴斯一臉陶醉:“你不懂,我在伊納老師的畫裏,看到了人性,她就是我的聖母……”


    “……”


    薛迷扭過頭不理他了,看自己的書。


    賽巴斯陶醉完了,又輕咳了一聲,板起臉:“伊納老師的事,我可以給您時間考慮。但是請您今天務必把這本書看完,免得明天夫人問起來您迴答不上來,老夫人又要生氣。”


    薛迷:“!!!”


    竟然還要考試?!


    賽巴斯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戀戀不舍地看著她的畫,離開了房間。


    看著這本厚得嚇死人的書,薛迷頓時分分鍾有衝過去把季北抓出來暴打的衝動!


    正好這時候電話響了,她戴上耳機,怒氣衝衝:“季北?!你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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