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那頓晚飯做了兩三個小時。


    薛迷學得很認真,認菜洗菜切菜,怎麽下鍋。


    季北一開始還覺得挺有趣的,薛迷小心翼翼的樣子很可愛。可是突然覺得,她的注意力有點太集中了……


    完全不理他啊!


    頓時他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心裏陰暗地想著就是要讓她沒飯吃她才會偶爾聽話一點!於是他皺了皺眉把她手裏的東西拿走了。


    “出去等著吧。”他道。


    薛迷有心想繼續學,但也知道耽誤了太久了,訕訕的去洗了手,就出去了。


    等飯菜上了桌,都不知道幾點了。


    季北神態輕鬆,好像沒有看到坐在對麵的薛迷有點窘迫,給她夾了好幾次菜,才道:“學不會就算了。”


    怎麽就學不會了,還不是你太沒耐心了。


    他又道:“你的嘴那麽叼,也不知道要學多久才能滿足你自己。”


    薛迷覺得這人有點不可理喻,隻是好不容易萌生的那點學做飯的熱情還是在他這場打擊裏煙消雲散。


    季北沒再說話,隻是快速地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掃了,那樣子好像是餓了幾天沒吃飯的人。


    薛迷心裏那點氣也就忍了。


    她知道像他這樣的出身,家教極嚴,三餐定點定量,已經養成習慣。不像其他人家的孩子,就是從小,也是沒有在不該吃飯的時候吃零嘴的習慣。


    所以,這次還確實是……把他給餓慘了吧。


    難怪他耐著性子教了半天,終於後來受不了了把她趕出來了。


    薛迷默默地想著。


    飯後,薛迷在桌子前麵整理今天的照片,突然看到一張季北吻她的,她愣了愣。


    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竟然學起那些小年輕,非要抱著她自拍,貼著嘴還不行,還非得要舌吻……


    薛迷一開始無論如何都不願意,他怎麽纏著叫“季太太”,她也隻是躲。


    後來還是季北逮著她不讓她跑,一邊抱怨陪了她一天還沒點福利,她才妥協了。


    現在看看這照片,還真是怎麽看怎麽喜感。女人一臉驚恐,男人一臉得意。


    實在是很違和啊。


    薛迷忍不住迴頭看了男人一眼。


    他正皺著眉,對著電腦忙碌。


    薛迷也不是小女孩了,自然清楚他這樣的財閥主人不可能每天閑得沒事幹。白天陪著她玩,晚上自然是要加班的。


    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異樣。


    她也沒吵他,換了衣服先進了被窩。


    迷迷糊糊地感覺男人半夜才進了被窩,隻是蹭過來摟著她親了親肩膀,就睡死了。


    第二天薛迷就把行程放鬆散了很多,拉著季北去看了幾場秀。


    路上季北對她說了一句:“差不多就得迴米國去了。”


    薛迷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哦。”


    說實話,她覺得這有點可笑。一個市宣誓的妻子,在豪門代表什麽,大家都清楚。她實在沒必要去認識他家的長輩,說不定一年之後就沒什麽關係了。


    但是季北要玩,她順勢也就陪著了。


    季北很滿意。


    本來一切都非常完美。


    不管是什麽原因,薛迷這一路上很少反抗季北。對於季北那樣的習慣於以俯視的眼光看人的男人來說,聽話的薛迷自然是讓他萬般舒坦。


    從最後一個秀場出來,男人低頭看了看在秀場被吻得唇光瀲灩的女人,輕聲誘哄:“去賭場玩玩?”


    到底是賭城,既然到了這兒怎麽能不下賭場?


    薛迷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語氣平淡:“我一向沒什麽運氣,還是不去了。”


    季北紳士地給讓她拉開車門讓她上車,自己也坐了進去挨在她身邊。他的表現仿佛他們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哦不……他們不是情侶,他們結婚了。


    男人胸膛傳來的熱力讓薛迷微微臉紅,她扭開臉,想避開這強烈的男性荷爾蒙給她帶來的影響力。


    “怎麽會運氣不好?再說了,這種事情,有時候靠的並不僅僅是運氣,還是得用用腦子的。”季北淡淡道。


    薛迷還是搖頭:“不去。你自己去玩吧,我迴酒店等你。”


    男人的瞳孔微眯。


    薛迷扭開臉看著窗外。


    市的夜晚燈火闌珊,玻璃上印出男人剛毅的側臉。


    就在剛才,薛迷跟著他大街小巷晃蕩的時候,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甚至有熱情奔放的本地少女,不顧他身邊已經有了她的存在,眼神暖昧地上來搭訕。


    薛迷對此一笑置之,她並不生氣。


    但是她真的不想去賭場。


    如她所說,她是沒什麽運氣的人。記憶中有一次,季北在家加班,漂亮的女秘書送了文件上門。季北對她介紹說是同事。


    但那時候薛迷早就已經知道了真相。冷眼旁觀,那女孩刻意討好,卑躬屈膝的態度,也的確非常可疑。


    當時薛迷路過書房門口的時候,正好女秘書不知道幫了季北什麽忙,竟然讓一直嚴謹冷酷的季北喜形於色。


    他大手拍著女秘書的肩,爽朗地笑道:“梅,你真是我的幸運女神!”


    叫梅的女孩迴過頭看見門口的薛迷,露出得意的笑容。


    無論從理智,或者是情感上分析,薛迷都不認為自己該介意這種事情。


    可是為什麽……就記了那麽多年。


    市的賭場,多的是手藝精湛,充滿智慧又美麗動人的尤物。如果美麗的女荷官給季北發了一副好牌,他是不是又要露出那個表情,稱讚對方是“幸運女神”?


    薛迷心想,她就別去湊這個趣了。


    “送我迴酒店吧。”她扭開臉,好像沒有看見季北已經全然冷下來的眸。


    季北看了她半天,臉色實在是難看:“你翻臉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薛迷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這幾天他也陪她玩得挺盡興的,現在他提出了想法,她二話不說就拒絕了。


    這也確實有點敗興。


    可是她真的不想去……


    一猶豫,那種躊躇的神色就很明顯地出現在她臉上。季北發現她眼中似乎有些逃避的色彩。


    在逃避什麽?


    季北的眸子動了動,最終軟了軟口氣:“你看起來像個刺蝟,想起什麽了?”


    薛迷愣了愣,然後閉緊了嘴不說話。


    “季太太。”男人突然又開口。


    薛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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