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迷倒是想馬上靠邊停車來著,最多求個饒告個好。跟在這種貼崖壁還沒有護欄的山道上飆車相比起來,骨氣算什麽啊!


    可簡舟還在後麵呢!


    薛迷咬了咬牙,迅速又打了個方向盤,順利飄過又一個彎道,拐彎的速度已經超過兩百碼!


    剛剛把那輛黑色福特甩開一點,誰知道幾乎是馬上,車子又鬼影似的貼了上來,狗皮膏藥似的,怎麽甩都甩不脫!


    薛迷意識到如果不是因為道路太窄,在正規賽道上這個小王八蛋估計早就飆到自己前麵去了!


    “季北,你有完沒完!”她忍不住對著耳機發飆!


    電話竟然還沒掛,那頭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現在停車來來得及。”


    薛迷咬了咬牙,打算在前麵的彎道再來一個甩尾把速度提上去試試甩開他!


    正在她低頭看油表打算提速的時候,後麵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撞擊!


    那瘋子竟然直接撞了上來!


    “季北!”


    “薛迷,我給過你機會。”


    薛迷連忙踩下刹車,就算要承受更劇烈的撞擊也比被他撞飛出懸崖強!


    剛拉好死刹,後麵又一次劇烈的撞擊衝了上來!薛迷被慣性一帶直撲到了前麵,安全氣囊都緊急打開了,安全帶又把她給往後扯。


    懸崖邊恰好有一塊大岩石,恐怕也擋不住……


    正想著,黑色福特又用力撞了上來,蘭博基尼的半輛車身都被頂上了岩石,薛迷的腦袋又在安全氣囊上用力砸了一下,有些頭昏眼花。


    這個時候季北竟然還跟她開黃腔:“喜歡從後麵來,還是要被強迫的,嗯?”


    隻要他再撞一下……車身就會滾入懸崖底了。


    好在,那最後一下遲遲沒有來。


    薛迷暈頭轉向地趴在了安全氣囊上,從後視鏡上看到那個極其恐怖的男人下了車,步履悠閑地向她走來。


    “還跑嗎?”藍牙耳機裏傳來他冷冷的質問,分外平靜才分外可怕。


    薛迷滿頭大汗,視線已經模糊了,看著後視鏡裏的男人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直升飛機飛過他們二人的頭頂。


    季北抬了抬手,直升飛機就在他們頭頂上盤旋不去。


    “薛迷,說話,我知道你沒死。”


    薛迷用力喘了一聲:“季北……”


    “你說吧,當初為什麽要走”,他的聲音很沉,“我不是放不下,隻是不喜歡有什麽事我想不通。”


    薛迷不說話。


    季北遠遠地看著那輛岌岌可危的車,咬了咬牙:“你說,我就讓人去救你出來。不然,你就算死了,還有簡家給你陪葬。”


    “季北!”耳機裏終於傳來薛迷尖叫。


    “說吧,薛迷。為什麽要走?難道我對你……”


    “因為那時候我愛你,因為我特馬的愛你啊”,薛迷的聲音已經有些失控,“所以我才沒有辦法忍受你騙我!你憑什麽質問我,你又把我當成什麽?我告訴你季北,我就算在薛家被人弄死,我寧願活在夾縫裏,和那些人鬥到死,我也不稀罕你的一星半點!”


    季北僵住。


    “你知道什麽是真心嗎?我薛迷……這輩子難得動一次真心,結果你是個騙子。謝謝你啊,季北。如果不是你騙了我,我大概到現在還蹉跎在那些可笑的夢裏!”


    “你以為……我會信?”半晌,話筒裏傳出季北有些僵硬的聲音。


    “信不信隨你吧”,薛迷冷笑,“你記得那時候我們總吵架,因為你總是在外麵呆到半夜才迴來,還帶著一身香水味兒。後來突然有一天,我就不吵了,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他帶迴來的香水味,有一款,被薛迷給認了出來。


    之前他帶迴來的那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香奈兒啊,迪奧什麽的,雖然也算高端,但職場白領也經常有用的。薛迷也沒放在心上。


    可是那天晚上,他身上的香水味是有“液態鑽石”之稱,一盎司高達數百美金,被稱為全世界最昂貴的香水的畢揚。


    如果隻是昂貴,那也沒什麽好說的。可是畢揚的風格一直非常濃烈,通常配於高端晚宴。相比起其他爛大街的大牌香水,能買得起畢揚的人自然不會把這種香水亂用。


    也就是說,季北去參加了一場,規格起碼在豪門私宴以上的晚宴。


    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薛迷也不例外。但她從小的生活環境造就了她的敏感和小心。她突然清醒過來了,智商是絕對夠用的。


    很容易的,她就查到了季北的身份。


    “所以……在你去京都以前,我就知道你是誰了,季北”,薛迷趴在安全氣囊上,苦笑,“甚至,你要去幹什麽,我都是知道的。季北啊,這些年你都在笑話我,覺得我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可是在我看來,你多可笑知道嗎?真自大啊。”


    “……”


    季北沒有再說話,事實上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說些什麽。


    他想起那天晚上在dream,薛迷說……


    “季北,你放心,我就是讓那些人弄死,我也不會求你的!”


    季北迴過神,招了招手,直升飛機直線下降,飛行員開始準備緊急救援。


    十分鍾後,臉色蒼白的薛迷被女飛行員從車裏拉抱出來,落地後向季北走去。


    季北深吸了一口氣,把她接過來摟在胸前。


    “夠膽兒……怎麽不撞死我啊?”都蒼白成這樣了,這女人的嘴還挺硬。


    季北冷笑了一聲:“別以為你剛才說的我會信。這幾年你的生活我也派人查過了,無所不用其極,能利用的就利用,利用不上的就一腳踹開。就你這個作風,現在特馬跟我說愛?你薛迷也配說愛?”


    薛迷笑了笑:“不配就不配。難道你配?咱倆都別說什麽愛不愛的了,就當年少無知放過的一個屁。”


    季北的眉毛擰了擰,想說什麽,但是看她雖然談笑風生,可是臉色蒼白得可怕,額頭上也都是冷汗。


    “叫醫生過來。”


    薛迷的眼睛已經半閉上了,季北連忙把她放在地上,拍拍她的臉。


    “小迷,小迷?!”


    薛迷皺了皺眉,吐出一個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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