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孫慶宏商量好以後,我和他直接去了派出所,認識了兩位實習警察,一個叫張亮,一個叫王順,年紀都不大,但比我大,我稱唿他們為張哥和王哥。


    辦過事兒的人都明白,電話裏說,遠沒有麵對麵說來的力度大。


    孫慶宏把我們關到了他的辦公室,他就以有事兒為由走開了,這算是給了我天大的麵子。


    隻要張亮和王順這倆兄弟不是憨貨,絕對明白我在孫慶宏那兒的重要性。


    我散了一波煙,就開始把事情的計劃娓娓說給了張亮和王順,他倆聽完對視了一眼,張亮笑著說,“嗨,就這點小事兒啊,行,明兒個我們哥倆聽你電話,你叫什麽時候到,咱們就什麽時候到,車就在路口停著,到時候警燈往車頂上一放,一準兒跟抓死刑犯似的。”


    我哈哈一笑,說道,“成,要的就是那效果,那到時候麻煩兩位哥哥了,反正我一震你們手機,你們趕緊過來,如果沒震的話,就是另有打算。”


    “行,沒問題。”張亮痛快道。


    王順不太愛說話,但我看得出來,他屬於那種蔫兒壞的,不聲不響的可能就把事兒給你辦了。


    我又散給王順一根煙,笑問道,“看這五大三粗的,當過兵吧?”


    王順接過煙卡在耳朵上,說了自己的部隊番號,我也順著他的話說了自己的部隊番號。


    我們倆這一盤道不要緊,還是友鄰部隊,王順就問,“年紀輕輕,也不像是吃不了苦的主兒,怎麽就退役了?”


    我隨便撒了個謊,說道,“往邊境執行任務的時候打了一場大的,有心理陰影了,現在一摸槍就發虛汗,既然如此,那還當什麽兵?不給國家添麻煩了!”


    一聽這話,王順看我的眼神都變了,詫異道,“你還上過戰場?”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算是吧,叢林戰,規模不大。”


    王順又問,“打哪兒了?”


    我掀開上衣給他看了看我身上的彈痕。


    王順立刻傻眼了,舉著大拇指對我說,“這彈孔,明顯德國造啊,這樣都沒把你打死,命大,真牛逼。”


    我謙虛道,“牛逼什麽啊,現在成廢物了。”


    王順說,“話可不能這麽講,多少老油子還過不了那個坎兒呢,何況你這麽年輕?你看我吧,當兵當了五年,連見血的小仗都沒打過,現在當了警察,今後不定遇到什麽事兒呢,遇到了可能還不如你呢。”


    我打住道,“嗨,別提了,想想就窩的慌,也不知道這心理上的坎兒什麽時候能過去。”


    我沒有這方麵的心理陰影,但是我見過有的,中了槍以後,一摸槍就發虛汗,甚至是打哆嗦。其實這種事情習慣習慣就好了,但關鍵是現在是和平年代,哪有那麽多戰爭讓你習慣啊?


    我這麽說,大家可能不太明白,畢竟尋常人誰也沒摸過槍,沒有被槍打過,隻是認為,不就挨一槍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好了就好了唄。


    其實,根本不是那迴事兒,舉個尋常的例子吧,不知道大家身邊有沒有受過大麵積燒傷的人,你問問他們,醫生隔三差五的拿小鑷子什麽的在他身上搞來搞去,換藥布,當他傷好以後,很可能讓別人幫他剪個腳趾甲,用指甲刀稍微碰一碰他的腳部肌膚,他都會心裏發慌,腳趾發虛汗,這你上哪兒說理去?


    這就是心理上的病,很難治愈的。


    而且,我雖然現在敢摸槍,敢打槍,但我卻不敢保證我還能忍受別人拿槍指著我的時候,或者抵著我的時候,心裏會不會發慌,那種壓力,沒中過槍的人是很難理解的。


    當兵的見了當兵的,怎麽著也得聊聊兵營裏那點事兒,結果我們在孫慶宏的辦公室裏生生聊到四點半,我和王順聊,也和張亮聊,雖然張亮沒當過兵,但也上過武警學校,訓練起來也夠瞧的,而且趣事很多。


    張亮說他上武警學校的時候不允許談戀愛,結果他和一個也上警校的女孩勾搭上了,兩人有一次在宿舍裏約會,正辦著呢,特麽指導員哐當一聲踹門進來了,差點把張亮給嚇萎了,事後還在校外揍了指導員一頓,原因很簡單,女朋友的屁*股都特麽被看了,這架該不該打?


    類似這樣的趣事有很多,聊著聊著,我們仨人的關係就近了。


    大家也別說當兵的啊,當警察的啊沒六兒,學校生涯,新兵蛋子生涯,幾個天天把為人民服務掛在嘴邊啊,都是正常人,都有各自的喜怒哀樂,和平社會,那就是個職業。隻不過唯一不同的是,出了事兒幹警察的得上,有了戰事,當兵的得往前衝。


    在此之前,也都是爹媽生養的,也都很正常,平常人該有的毛病,他們都有,平常人想玩的樂子,他們也想,沒什麽不同。


    我和張亮王順結束聊天,還是多虧了孫慶宏,他進來的時候,我們正吃花生米就著二鍋頭呢。


    這事兒還是我提議的,我當時說,孫慶宏是看著我長大的,我知道他有酒癮,別看他外邊人五人六的,辦公室裏一準兒藏著呢。


    果然,我們仨翻了翻櫃子,翻出了兩瓶二鍋頭和一袋花生米,還是酒鬼花生米。


    孫慶宏進來以後看到我們聊得正帶勁,喝的也正帶勁,可算把我們一頓罵啊,我當眾承諾過兩天給他買兩箱二鍋頭還有酒鬼花生,他他媽才算消停會兒,說讓我買了以後直接送他家去。


    張亮笑嘻嘻的說,“孫所兒,您就不怕我和王順告您個貪汙腐敗啊!”


    孫慶宏踹了他一腳,笑罵道,“我幹兒子孝敬我酒喝,孝敬我花生吃,就是特麽告到省局那兒去,我也有理啊。”


    我一臉的不屑,“得了吧,就您這芝麻大的官兒,估計省局他老人家連個屁都不會迴應您!”


    孫慶宏看著我笑罵道,“事兒說完了吧,趕緊滾,別在這兒礙老子的眼,看見你個不爭氣的玩意就來氣,自己不長心捅了簍子,還特麽得老子派人給你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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