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真的失魂落魄了吧,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嫂子的房間裏走出來的。


    現在,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場,可是第一滴淚流出來以後,怎麽哭都哭不出來了,都不知道有多難受,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但卻沒有死。


    離開嫂子的房間,我直接打開門出去了,在街上走了有半小時,心裏還是很煩,然後,我給死黨馬文打了個電話,低落的問,“你現在有空嗎?我迴來了,想喝酒。”


    馬文一聽我語氣不對,罵了我一句,“你大爺的,我還以為你明天到呢,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


    “利民路這兒。”我沒在意馬文的罵聲。


    “那你先去老七燒烤那兒,我一會兒就到。”


    “帶著錢,我身上沒裝錢。”


    “靠,知道啦。”


    馬文和我是發小,但比我大一歲,小學初中高中都在一起,打架泡妞玩遊戲,有我在的地方,他一定在,家裏在五金市場做生意,有點小錢,自己也因為這個買了輛出租在市裏開。


    除了他,還有一個經常跟我們一起玩的死黨,叫孫曉峰,這孫子是先天近視,卻酷愛電腦,因為這個小時候沒少挨家裏揍,我們都叫他眼鏡兒,現在在一家公司做程序員,但最近好像新開發了個軟件,還因為這事兒出差了。


    我心裏鬱悶之極,先走到了老七燒烤,這家店在我們這裏開張了有小二十年,我很小的時候它就在。


    點完串兒,腰子,羊鞭,兩炮紮啤,我開始了“了無生趣”的嗑花生毛豆,導致一個端盤子的小夥兒一個勁打量我,似乎就怕我吃霸王餐,倒有一個童顏那啥的,皮膚白皙的小妹很照顧我,還問我要什麽口味,烤串的時候要不要多放點辣椒,我說多放點辣椒,腰子烤焦點,羊鞭挑大點的……


    腰子這玩意其實不像電影裏演的那樣,還五分熟,帶血絲兒的,那根本不是騷不騷的問題,是根本咬不動。


    因為心裏堵得慌,我都懶得打量剛剛這小妹的模樣,就覺得她身上的味道很特別,是那種自然而然的香味,也不知道她用的什麽香水。


    沒一會兒,一輛摩托車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扭頭一看,帶著墨鏡的馬文到了。


    馬文瘦長臉,皮膚黝黑,和一年前基本沒區別,一年前他和孫曉峰去部隊找過我一次,也沒事兒,就純玩,純喝酒,當時我們還去了當地的大保健,但剛要真槍實彈的時候,領導一個電話把我召迴去了,有緊急任務。


    “靠,今晚迴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提前去接你啊。”


    靠是馬文的口頭禪,在家對他爸他/媽他爺爺奶奶也這樣,整天都靠天靠地靠社會的。


    “你媳婦兒沒來啊?”


    我看了他一眼,沒情緒的隨口問。


    “嘿嘿,你打電話那會兒剛被我弄踏實了。”


    馬文的媳婦是我們初中同學,當年還給我寫過情書,但我嫌她沒長開,恰巧當時馬文說喜歡,我就替馬文出了主意,讓馬文把她上了。


    不是吹牛逼,我當年在學校出了名的會打架,但和社會上的小混混不同,就知道欺負弱小,我是誰踩我們學校,我和馬文、眼鏡兒就去找誰的事兒,因為這,我們學校的男生都特崇拜我,女生也都特喜歡我,用現在的話講,我當年就是男神,歐巴,義氣標杆。


    男孩不壞女孩不愛,說的大概就是我這種人。


    “你就是一人形生*殖*器!”


    聽馬文一說他私生活上的事,我就不想搭理他,喝了口紮啤斜了他一眼。


    “嗨,咱們彼此彼此,怎麽樣?這一年在部隊。”


    馬文笑嘻嘻的坐下。


    “平時除了訓練,參加了一次中俄兵演,還去了西部邊境一趟。”我說。


    “靠,聽著就牛x啊,趕緊跟我說說。對了,別忘了說說俄國妹子啊,我這輩子要有機會弄一次真正的俄國妹子,我跟你說,讓我折壽十年我都樂意。”


    馬文拿了一個肉串擼在嘴裏,眉飛色舞的說。


    “……”


    接下來,我跟馬文說了說部隊上經曆的一些事,心裏的鬱結也算消散了不少。


    馬文聽完後,一臉感歎,“在部隊上混多好啊,多有前途?幹嘛要迴來,你都不知道我和眼鏡兒有多羨慕你,就憑你的本事,在部隊混上十年,迴來後保證在咱們這塊兒橫著走,到時候我還開什麽出租啊,有你罩著,直接開出租公司好了。”


    我牛飲了一杯紮啤,打了個飽嗝就苦笑,“退役都退役了,說這些有屁用,對了,托你的事兒有譜沒譜?”


    迴來前我就跟馬文說了要退役的事兒,讓他提前幫我在市裏留意著點工作上的事。


    馬文笑著說,“這還用說嗎,我早打聽好了,就是不知道你樂不樂意去,西環開發區那邊有個中型服裝廠你知道吧?”


    我點點頭,“恩,知道。”


    馬文給我接了杯紮啤說,“那廠子現在是中日合資了,要擴大規模,正招工呢,裏麵的業務部經理是我一阿姨,要不你先去試試?不行了咱再說。”


    中日合資?


    我對島國沒什麽好印象,但馬文給操心辦了,也不好推辭,就答應了,“那這兩天我過去試試。”


    馬文很了解我,看出我有點勉強,就笑說,“說是中日合資,其實我們這邊占大頭,而且我聽那阿姨說,廠子的副總經理還是個日本女人,長得那叫一個好看,我知道因為咱嫂子的事兒你心煩,咱們哥們這麽多年了,我能看不出來?但你要是把那個日本女人給辦了,我跟你說,我保證你就不心煩了,而且我跟我那阿姨都打好招唿了,你要是去了,保證不在車間作業,肯定上崗就是領班,主管之類的,誰讓咱的部隊資曆在那兒擺著呢?”


    這貨說話就這麽糙,我是真習慣了。


    因為嫂子拒絕了我的表白,我現在的心情還是很低落,也沒把馬文說的那個日本女人放在心上。


    而馬文見我沒情緒,卻不耐煩了,“看你那樣兒吧,說說唄?今晚具體發生什麽事了,我都陪你說半晚上話了,還這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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