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等鐵勒那邊的迴信了,長安距離杭州還是很遠的,而且楚國境內沒有供鐵勒使用的驛站,鐵勒信使傳信速度並不算快,一個多月後,鐵勒又來了一支使者團,這次的使臣,是鐵勒的丞相-阿術。


    阿術請求麵見大楚皇帝,並呈上宇林真拓汗的國書,國書中寫的明明白白,他願意給出巨額聘禮,迎娶大楚公主,而且,必須由甄建擔任送親大使,以顯示對此事的重視和對鐵勒的尊重。另外,對於四王子哈裏耶盜竊火藥圖紙一事,他的意思很明確,哈裏耶盜竊他國軍事機密,無可饒恕,他不為哈裏耶求情,完全交由大楚發落。


    散朝之後,楚黎立刻召見甄建,見到甄建後,楚黎問道:“甄建,你說這宇林真拓是什麽意思,寧願花錢為他的大兒子娶女人,也不願花錢救自己的四兒子,這四兒子就這麽不得寵嗎?”


    “這便是他的高明之處。”甄建滿麵凝重道,“為人君者,當做到一言九鼎,他既然說出要迎娶大楚公主,那便勢必要做到,若是因為給不起聘禮而作罷,其他各國定會笑話鐵勒。”


    楚黎聞言緩緩點頭:“恩,此言有理,若換做是朕,即便是硬著頭皮,也要把公主娶迴去。”


    甄建又道:“至於四王子哈裏耶的事,他做的非常高明,他承認了哈裏耶的罪過,然後還大義凜然地將哈裏耶交給我們處置,他算準了我們不敢殺哈裏耶。”


    “為什麽不敢!”楚黎聞言脖子一梗,道,“朕可以立刻下令殺了他,敢偷我們大楚的火藥配方,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甄建道:“陛下莫要激動,若是殺了哈裏耶,便正中他下懷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撕毀黃土崗盟約了。”


    楚黎蹙眉道:“你不是說黃土崗盟約已經形同虛設了嗎?”


    甄建道:“多少還是有那麽點的約束力的,這約束力,來自於各國的輿論,各國的輿論,或許沒什麽用,但若是我們能夠整合其他各國,聯合起來,或許能對抗鐵勒。”


    楚黎似懂非懂地點頭。


    甄建又道:“其實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點名要求臣做送親大使。”


    “是啊,朕也才想起來。”楚黎道,“他在國書中說讓你做此次的送親大使,他是不是沒安好心,想要對你不利?”


    “這是肯定的。”甄建微微一笑,點頭道,“我在他眼中,應該還算排的上號吧。”


    “那可不能讓你去做這個送親大使!”楚黎趕忙搖頭道,“既然知道了她要對你不利,怎麽還能讓你去。”


    “陛下,事情沒這麽簡單。”甄建很鎮定地說道,“這就好像下象棋一樣,他已經將軍了。”


    “將軍了?”楚黎不解地問,“怎麽就將軍了?朕為何看不出來?”


    甄建道:“近年來,大楚日漸變強,而鐵勒也是如日中天,我們這兩大強國爭鋒,周邊的國家必然會受到影響,他們就會被迫選擇站隊,投靠其中一方。說句有點狂妄的話,大楚之所以能夠強盛如斯,靠的便是臣。”


    “你這話一點都不狂妄。”楚黎道,“你說的是實話。”


    “多謝陛下謬讚。”甄建道了聲謝,繼續道,“我大楚從一個軍事弱國而發展為強國,漸入周圍各國的眼中,這一切,皆因臣而起,臣若是沒了,大楚勢必受影響,而若是對於宇林真拓的邀請,臣不答應,則墮了臣的名頭,同時也墮了大楚的國威和名聲,我大楚眼下正由衰轉盛,理應受到各國的尊重和敬畏,所以,這一趟,臣必須去。”


    “可是……”楚黎聞言急道,“你若是去鐵勒,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甄建道:“那就要看鐵勒會不會撕破臉了,咱們得做最壞的打算,最好的準備。”


    楚黎聞言一愣:“最壞的打算?最好的準備?”


    “沒錯。”甄建滿麵凝重地點頭道,“最壞的打算就是宇林真拓會撕破臉。”


    楚黎問道:“那最好的準備呢?”


    甄建道:“臣會帶一種新研發的秘器前去,這種秘器,就算在敵人巢穴之中,也有望幫我脫困,而皇上你也得做好準備,萬一臣迴不來了,皇上在政事上,多聽賢臣的諫言,曾璘,許傑,廖延,秦風,王崢,瞿渺等人,都是良臣,在軍事上,多聽秦將軍的意見,她雖然年輕,但卻久經沙場,經驗豐富,兵法過人,想要對付鐵勒蠻夷,非她不可……”


    “不!”楚黎直接搖頭高聲道,“我不讓你去,我不許你去!叫別國看不起便看不起!反正你不許去冒險!”


    甄建聞言一滯,但心頭卻很暖,他一拱手,長聲道:“陛下,你現在是皇帝,不是小孩子了,萬事皆應以江山社稷為重。”


    “朕就算以江山社稷為重,也不讓你去!”楚黎高聲道,“大楚不能沒有你。”


    甄建沉默了片刻,長吸一口氣,緩緩道:“陛下,請恕臣無法遵命,臣必須去!”


    “你……”楚黎聞言急壞了,甄建這是打算抗旨啊,可抗旨又能咋地。


    “陛下,臣還有諸多事宜要處理,先行告退了。”甄建說罷便退了下去,楚黎一個人傻愣愣地坐在皇位上,眼神流離,似乎心事重重。


    接下來,甄建便開始為自己赴鐵勒做準備了,除了他說的那些秘器外,還有此次的出行人員,他也得慎重挑選,原本柳忘情都準備迴家去了,但一聽說甄建要出使鐵勒,她頓時放心不下了,要求跟甄建一起去,甄建也答應了,畢竟柳忘情武功高強,是護衛的絕佳人選。


    三日後,再次從朝會,朝會上,甄建確定了自己會擔任送親大使,送綺玉公主前往鐵勒國,並攜國書朝見宇林真拓汗,另外,當鐵勒使者問他們會怎麽處置四王子時,甄建說暫且將他們關押在大理寺監牢。


    鐵勒使者要求釋放宰父恬以及其他沒有參與盜竊火藥圖紙的所有人,但卻被甄建拒絕了,甄建不傻,老子冒險去鐵勒,京城這邊自然需要人質作為保命牌,雖然他有保命秘器,但他還是希望事情不會發展到那一步,畢竟那秘器也隻是有幾成逃命的把握而已。


    接下來,就是商議日期,鐵勒使者似乎比較心急,說明日他們會獻上聘禮,三日後就出發,甄建卻說這個得按照他們大楚的禮儀來,欽天監已經推算過了,下個月十八是黃道吉日,定於下個月十八出發,而下一個月十八距離現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同時,甄建也說,他們得為綺玉公主籌備嫁妝,這也需要時間。


    整個議事流程,都是由甄建在主導,他的態度很強硬,鐵勒使臣阿術根本就爭不過他,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而且甄建是地頭龍。


    朝議結束,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按照甄建的計劃設定的。


    大事忙完了,甄建想起自己還有兩件小事沒做,他前段日子給兩個女子許了承諾,現在改兌現諾言了,這兩個女子分別是綺玉公主還有妙音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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