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灝牽著顏沐昕的手一路到達綺麗宮,綺妃見他們倆出現,忙讓宮女張羅飯菜。


    飯菜端上桌,香氣四溢,讓原本就餓得饑腸轆轆的顏沐昕肚子更是咕咕叫個不停。


    “沐昕,快吃吧。咳咳……”綺妃笑著招唿她上前,話剛說一句,便掩嘴著退到一旁咳嗽。


    “母妃,我給你看看吧。”顏沐昕剛要朝她走過去便被製止了。


    “不忙,都咳幾天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你先吃吧。咳……”綺妃對她說完,又轉而交代楚宸灝,“你陪著沐昕,母妃忍不住一直咳,就不打擾她用膳了,等她吃飽我再過來。”


    “卞嬤嬤,送母妃迴房。”


    “是。”一旁站著的卞嬤嬤上前,攙扶著綺妃往飯廳外走。


    “楚宸灝,母妃的臉色很不對勁,我……”


    “母妃說的對,不差這一時半會,你快吃吧,吃完再說。”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將她按坐在桌前。


    和她一樣,他也擔心母妃的情況,可確實也不急這一刻了。


    顏沐昕點頭,默默端飯碗吃飯,楚宸灝在一旁不時地給她夾菜,正吃著飯,牧公公從外邊急著趕來了。


    “王爺,王妃……”牧公公站在門外小聲地喚著他們。


    “什麽事?”楚宸灝皺眉,牧公公向來懂得看人臉色行事,會在這時候打擾他們,想必不是小事。


    “王爺,季公公奉皇上口諭,宣您跟王妃現在到禦書房一趟。”


    顏沐昕從飯菜中抬頭,她想起剛才楚凝曦跟她說的事,太後早上已經向皇上提起要替楚宸灝跟江月指婚的事,難道皇上現在找他們為的就是這事?


    “昕兒,繼續吃,吃完再說。”楚宸灝又給她夾了她愛吃的糖醋排骨,而後轉向牧公公交待,“本王知道了,迴去跟季公公說,一會我們就過去。”


    “是。”


    牧公公退下後,顏沐昕咽下口中的食物,抬頭看他,欲言又止。


    “有話要說?”他看她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率先開了口。


    她放下筷子,很認真地想了想,在他耐心的等待中終於把自己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楚宸灝……太後想讓你娶江月郡主,聽說已經跟父皇提過了,我覺得父皇找我們過去應該是要說這事。”


    “昕兒,我答應過你的事會記得,我不可能娶江月郡主。”他看著她再一次很認真地告訴她。


    是他給她的信心還不夠嗎?他在她眼裏看到了不確定。


    “可是……一會父皇要是用聖旨壓你,你還不是必須得娶?”她扁了扁嘴,如果是他要娶江月,她會堅決不要他,可如果是受皇上逼迫娶了江月,她該怎麽處理?


    “抗旨。”他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腦袋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兩個字,仿佛說的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抗旨!那可是皇上!”她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若敢抗旨,當初我們那麽不對盤,你也是被迫娶我的,為什麽那個時候不抗旨?”


    “那個時候娶誰對我而言沒有分別,又何必去抗旨忤逆父皇?現在不同了,我娶了你,已經足夠了,沒興趣再娶多一個女人迴來。抗旨又如何,大不了不要這皇子身份,帶你天涯海角遠走高飛,昕兒,到時候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她怔了怔,沒想到會從他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觸動的話。


    “嗯?不願意?”


    “願意。”她咧嘴一笑,撲進了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


    他的話對她而言就是一顆強有力的定心丸,將她心裏所有的不安都驅散了,她相信他,他說過這輩子娶她一個就足夠了。


    他伸手環抱住她,擁她在懷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實,如果一輩子可以定格在這一刻該多好?


    “昕兒,繼續吃,等會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飽了,被你的話齁飽了。”她調皮地笑著,從他懷裏出來,“我們去看母妃吧,然後再去禦書房。”


    “好。”


    顏沐昕和楚宸灝離開飯廳去了綺妃的寢宮,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邊不時傳來咳嗽聲。


    “娘娘,王爺和王妃來看您了。”卞嬤嬤敲著門小聲地對綺妃道。


    綺妃又咳了兩聲,才道:“讓他們進來吧。”


    顏沐昕進了門,見綺妃要下床,忙走上前:“母妃,您躺著吧,把手給我,我給你把把脈。”


    綺妃遲遲不肯伸手,眼裏也有莫名的恐慌。


    楚宸灝在床邊坐下,低聲安撫她:“母妃,她是沐昕,你的兒媳,不用擔心。”


    顏沐昕在一旁沒說話,但從綺妃的反應和楚宸灝安撫她的話來看,她知道綺妃的心結著實嚴重,甚至可能產生了心理陰影。


    終於,綺妃顫顫地伸出了手,楚宸灝向顏沐昕點了個頭,她抬手把上了綺妃的脈。


    過了一會,她收了手,也鬆了口氣。


    “母妃怎麽樣了?”楚宸灝的語氣裏透出了擔心。


    “染了風寒沒及時將寒氣逼出來,導致身子虛了點,放心,沒大礙,一會我們先去太醫院,我給母妃抓些藥熬煮,服個兩天就會沒事。”


    “那就好。”聽了她的話,楚宸灝終於放心了,“母妃,我跟昕兒去抓藥,迴頭再來看你,你先好好休息。”


    “好。”綺妃笑了笑,朝他們點頭。


    兩人從綺妃的寢宮出來便一路前往禦藥房,路上,顏沐昕突然開口:“楚宸灝,雖然我不知道母妃的心結是什麽,但是她會從小病拖成大病肯定跟她的心結有關,你想辦法開導她吧。不然,我擔心會釀成大問題。”


    “昕兒,你不是說母妃的病情沒大礙?”


    “脈象沒大礙,但更加可以看出問題,以她現在的病情不該是她表現出來的症狀,所以……心病還需心藥醫。”簡而言之,綺妃娘娘已經有抑鬱症的前兆了。


    迴答她的是楚宸灝的歎氣,許久之後,他才開口:“我知道了,會找機會開導她。”


    “母妃整天關在綺麗宮,空蕩蕩的院子隻有幾個人陪伴她,就不能帶她到處走走?”她覺得再正常的人長久關在一個地方也遲早會被悶出問題來。


    “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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