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趙光義的神經病屬性已經震撼住了所有人,滿朝大臣都怕他了。


    而他在環視一圈後,見到竟無一個大臣對蜀國立國一事發表意見,心裏便是一陣惱火,在他看來,蜀國之所以被逼反,和這些大臣的庸碌無為是有關係的,若是朝廷錢財眾多,怎麽可能逼反川峽路。


    他卻沒有想過,大臣們並不能當大宋的家,真正的大宋決策者隻有他一個,大宋如果窮成了鬼,他也要負主要責任。


    隻不過趙光義這個人,從來都不會去想自己的問題,反而總喜歡在別人身上挑錯,或許神經病都有這種病例吧。


    突然之間,趙廣義有一種茅塞頓開之感,因為他猛然想到了趙穀。


    “我是否可以借此機會,一舉除掉趙穀這個隱患?”趙廣義心裏思索著,越想越覺得這是個機會。


    輕咳一聲,趙廣義道:“朕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趙穀乃是此次川峽路平叛的欽差吧,為何他一去川峽路,蜀國立刻就立國了?可是他逼反了這些人?”


    大臣們麵麵相覷,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蜀國立國那能是一年兩年就能謀劃的事嗎?王小波他們為了謀反之事,肯定準備了數年乃至十數年,哪裏是說逼反就逼反的?你這栽贓也太明顯了吧?


    大臣們知道,趙光義依舊對趙穀的攻擊耿耿於懷,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這一次也隻是他找的一個理由而已。


    可大臣們對此也是無話可說,誰叫趙穀恰好此時受命去川峽路平叛呢,恐怕一個瀆職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就在此時,趙光義還沒來及繼續給趙穀羅列罪名,門下省的一名官員走到了大殿正中,麵色苦悶的道:“皇上,關於此事,涿國公今日剛剛上了奏疏解釋,說是他在去往川峽路的路上,舊傷複發,耽擱了數天,等到他趕去川峽路時,蜀國已然立國。”


    “哦,涿國公還說,他得知此事後,決定帶領三名隨從深入川峽路,希望能夠平定叛亂。”


    “額。”趙光義臉色一滯,有心發火,又感覺無力可使。


    趙穀曾經在北伐時受過傷,隨後大病了一場,這是誰都知道的事,他上報說自己舊傷複發,耽擱了時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又能在此事上追究他?


    最關鍵的是,如果他是在蜀國立國之前就到了川峽路,趙光義還可以給他扣一個無能、瀆職的帽子,可若是他是在蜀國立國後,才‘艱難’的趕到川峽路,這就又另當別論了,趙光義頂多隻能處罰他一個效率低下的罪名。


    可是他是有傷在身,這才耽擱了時間,於情於理也算是情有可原。


    再加上他言稱自己隻帶了三個隨從,便敢直入川峽路險境,試圖收複川峽路,無形之中也給自己增加了一絲忠勇的色彩,饒是趙光義如此薄情寡恩之人,也是被震了一下,實在提不起在此事上繼續追究的勁兒頭。


    於是乎,這件事便無形中被趙穀的一封奏疏給解決了,趙光義興趣泱泱,又聽呂蒙正道:“皇上,涿國公有傷在身,耽擱了時間也是情有可原,而且蜀國立國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您就不要追究涿國公的責任了吧。”


    “嗯。”趙光義悶悶不樂的點了點頭。


    “眼下最關鍵的是平叛,早日攻下蜀國,才是朝廷的頭等大事。”呂蒙正又道。


    “愛卿認為何人可擔此大任?”趙光義問道。


    “楊延昭將軍可為平定川峽的主帥,曹瑋將軍佐之。”呂蒙正頓了頓後,建議道。


    趙光義思考了片刻後,道:“此舉甚為妥當,那便由他二人率領兵馬十萬,前往平叛,趙靈兒為監軍。”


    但凡大的軍事活動,有監軍也是情理之中,但這次趙光義竟然連他最寵愛的趙靈兒都派了出去,可見他對川峽的重視程度。


    而楊延昭和曹瑋的軍事能力自不用說,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就算是在一千多年後也是大名鼎鼎,尤其是曹瑋乃是曹彬之子,屬於從後周時期就掌握大權的門弟子地,而楊延昭的父親楊業則是降將,和曹彬等老將一向不是一個派係,由楊延昭和曹瑋共同領軍,也正好起到了相互節製的作用。


    命令一下,此二人也不耽擱,即刻點齊十萬兵馬,浩浩蕩蕩便開往了西南邊界。


    同一時刻,鐵鎖關前,依舊在進行著驚天大戰。


    自林高戰敗之後,王小波勃然大怒,當即點齊兵馬,輕率大軍攻打鐵鎖關。


    這一日,已是蜀國大軍攻打鐵鎖關的第七日,整個鐵鎖關都被圍了起來,江河兩岸全是蜀兵,隨處可見沉船斷臂,鐵鎖關的城門之上滿是窟窿,那是投石車造成的傷害。


    蜀國一方在這裏七天時間,損失了超過兩萬兵馬,加上林高戰敗損失的三萬,蜀國已然超過五萬人。


    鐵鎖關一方也是損失慘重,但作為防守方,鐵鎖關的損失相對而言並不大,加上楊烈極善用兵,士兵們目前尚有戰力。


    而實際上,雲安軍也不過隻有五千人而已,加上鐵鎖關原來的兵力,也不過堪堪六千人,能夠擋住蜀國大軍七天,已是非常不容易了。


    雖然雲安軍也算是邊軍,有守衛國土的重任,但他們同樣也是地方軍,也就是廂軍,所以數量上並不多,屬於邊軍的後備部隊,一旦大理國有異動的話,他們便會馳騁邊疆,守關殺敵。


    此時此刻,鐵鎖關前的大軍上,爭鬥和廝殺異常猛烈,因為隔著鐵鎖的緣故,並沒有短兵相接,但卻比短兵相接更加驚駭。


    隻見雙方各自占據有利位置,然後便是不斷的射出箭雨,投放石頭、弩箭等,給予敵人致命的打擊。


    王小波也曾試圖讓船隻偷渡過去,但都被精明的楊烈察覺了,不僅人員損失慘重,就連戰船也被毀去,隻能無奈放棄。


    草堂河與長江的匯流之處,鮮血染紅了水麵,紅的驚心,那都是蜀國士兵的鮮血,偶爾一個浪頭打來,甚至還會浮起幾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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