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趙穀來到了勳貴一條街,一抬頭,便見到了一個巨大牌坊,上麵寫著‘質厚寬儉’四個大字,正是呂蒙正的府邸。


    突然之間,趙穀覺得困擾著自己的問題,或許將不是問題。


    呂蒙正不是曾經提出過要和趙穀文鬥的嗎?若是趙穀應下此事,並且大勝呂蒙正,自己的威望定然會爆升的!


    想到就做,趙穀當即在街邊書店取來筆墨紙硯,寫好了挑戰呂蒙正的戰書,隨即讓書房掌櫃送去了呂蒙正的府邸。


    少頃,呂蒙正散朝歸來,呂夷簡第一時間將趙穀的挑戰書給他看了,呂蒙正看過後苦笑連連,道:“當初真不該招惹他。”


    呂蒙正卻是能夠明白趙穀的用意,當年他曾暗害趙穀,雖然趙穀承諾不會追究這件事,但心底終究是有些不舒服的,呂蒙正自然就成了趙穀刷經驗的好地方,不僅賠率高,而且見效快。趙廣義之前雖說曾給了趙穀國公之爵位,又貌似對他委以重任,但誰知道趙廣義什麽時候又會變天,趙穀若想保全自己,便隻能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威望。


    君不見趙廣義剛剛***符,立刻就有無數文人替他伸張正義,迫使趙廣義不得不重新重用李符嗎?


    若是趙穀在文壇士林中也有如此威望,趙廣義怕是也不敢動他了吧。


    盡管能夠明白這個道理,但對於趙穀第一個拿自己開刀,呂蒙正還是有些無語的,搞得好像他呂蒙正的文采很差一樣。


    但不管怎麽說,呂蒙正卻是不能不應戰,當即便迴了趙穀,約定於冬月初一夜,於天雪樓和趙穀決一勝負。


    轉眼間,冬月初一便是到了,北城天雪樓外已是人山人海,無數人往著天雪樓聚集而來,議論紛紛。


    天雪樓,乃是北城第一煙花之所,也有北城第一樓的稱唿,乃是高官貴胄和有錢人消遣的地方。


    有人說,開封北城天雪樓在開封乃至大宋而言,也是數一數二的煙花之地,雖然這種評論並沒有什麽依據,也沒有人真的會那麽無聊,逛遍全大宋的煙花之地來驗證,但單憑之類的評價,也足以說明天雪樓的影響力了。


    夜漸漸深了,趙穀的國公府外來了一定轎子,和守門的李大叔報告之後,李大叔將趙穀請了出來。


    這隻轎子的領頭人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見到趙穀後馬上抱拳道:“趙大人,在下是天雪樓的管事,奉掌櫃之命來請趙公子去參加我們的文會。”


    趙穀隻知道呂蒙正邀請他去天雪樓文鬥,卻不知這名管事口中的文會是什麽,便問道:“文會?天雪樓舉辦的?”


    “是的,趙大人請吧,我們的人也去請呂大人了。”天雪樓管事答道。


    “我知道了。”趙穀微微一笑,便直接上了轎子,在他之後,被他調來的小九的另外兩個哥哥小一和小二緊隨其後,眾人一齊往天雪樓而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後,轎子停在了一棟古色古香的四層高樓門口。


    “趙大人,請吧。”天雪樓管事微微一笑道。


    “好。”


    趙穀打量了天雪樓的招牌一眼,隨著管事進了天雪樓,放眼一看,一個高近三丈的大殿便映入了眼簾。


    這個大殿十分寬廣,長寬各有十丈左右,共用十六根大紅柱子支撐,這十六根柱子也將整個大殿分成了好幾個區域,在這些區域之內,各自擺放著風格不同的桌椅,另外還有諸多花草也點綴其中,在這些區域的一些地方,還有不少書法字畫掛在牆上,給人的感覺素雅中不失高貴。


    此刻這些區域中已經坐了不少人,無一例外的,這些人都穿著華麗的服飾,而在這些坐著的人身後,也站著數量不一的隨從,顯然這些人都是非富即貴。


    他卻不知道,他進來時並不是走的正門,不然他就會看見天雪樓大門前堵著的一幫人,人數更是勝過這裏十倍,那些人卻是沒有資格進來的。


    “趙大人請跟我來,您的位置在正中間的區域。”天雪樓管事笑道。


    “嗯。”


    天雪樓管事繼續走著,趙穀領著小一和小二跟上,一路上卻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這些人有的是官員,有的是富商,不少人和趙穀也算是認識,尤其是其中的幾個富商,之前也曾去過趙穀組織的閑雲山莊開莊晚宴。


    能被趙穀曾經邀請的,都是開封乃至大宋數一數二的富豪,可饒是如此,他們也隻能坐在大殿的後排區域,竟是做不到前麵。


    由此可見,這個天雪樓的文會卻不是那麽好參加的,身為地位稍有弱勢的人,便得不到最好的招待。


    趙穀不由疑惑起來,呂蒙正這是在搞什麽鬼,兩人不過是文鬥一場,他至於搞這麽大的排場嗎?


    不過趙穀也沒有絲毫不滿,反正他是想借呂蒙正之手揚名天下,能夠讓這麽多身份高貴之人前來圍觀,正中他的下懷。


    “且看我今日如何破你文壇泰鬥的神話吧!”感受到周圍人異樣的眼神,趙穀心裏笑了起來。


    此時他卻是不知,這天雪樓乃是一家妓院,而且今日之所以如此熱鬧,乃是因為今天乃是天雪樓一年一度文會的大日子。


    而呂蒙正之所以會將和趙穀的文鬥選在這裏,一是因為這裏人多,正好給二人做個見證,其二也是為了給天雪樓的文會增加一點趣味。


    呂蒙正雖然年紀不小,為人也十分古板,但自古文人墨客皆流連青樓,他雖然因為身為官員,從來不到這些地方來,但卻也不排斥這種地方,正好天雪樓的文會召開在即,邀請他前去參加,呂蒙正便索性賣了這個人情,將和趙穀的比鬥地點選在了這裏。


    而天雪樓掌櫃得知此事後,自然是十分高興,能夠讓當朝執相和最近在民間賢名遠播的涿國公在他們這裏文鬥,自然也算是給他們做了一次廣告,天雪樓的掌櫃自然是樂見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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