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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生不是所有的世家小姐都對沈銀秋的這些事感興趣,她們隻喜歡挖人痛腳。


    在氣氛姑且還算融洽的時候,一道女聲從背後問道:“可你剛迴來怎麽會北罰到別莊呢?是不是犯了什麽錯事?”


    沈銀秋忍住唇角上揚的衝動,這群人真的是想把她當白癡然後套話。也得虧她覺得無聊,配合的一口應下道:“是做了件錯事。”


    “咦?什麽事?”柳煙又急切了幾分,她隻是單純的想八卦。


    沈銀秋摸了摸之前額頭的傷疤,“我剛迴府的那天丞相府不是請了許多人遊玩嘛。”


    這裏在場的幾乎近一半都是到過的,下意識的應和著,“對,我們去過,當時你第一次出現,我還以為你是哪家千金來著。”沒想到隻是一個寄宿在遙遠江南的庶女。


    沈銀秋笑了笑,有人配合自然更好玩。她說道:“那天沒法和府中姐妹相聚,隔沒幾天的黃昏趁著天色好,我和幾位妹妹在後花園散步,不知道哪來的石塊把我絆倒了,自己摔傷不說連累了我五妹妹摔倒,作為姐姐實在失職,便去別莊好好思過。”


    柳煙瞪大眼睛,“可是他們都說你囂張跋扈,不把你妹妹放在眼裏,仗著你外祖母是劉府很得意呢。”


    沈銀秋微微長大嘴巴很是難過道:“原來是這個樣子。”


    柳煙緊追著問:“哪個樣子?難道是有什麽隱情嗎?”


    沈銀秋不解釋了,隻搖了搖頭。


    這幅樣子倒是讓人有所沉思了,柳煙盯著她幾秒,片刻站起來道:“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作為丞相府的二小姐,你不可以這樣懦弱,要抬起胸膛做人!”


    沈銀秋的嘴角絕對是抽搐了,幸好是低著頭。千光清和千雲詭異的看著這變了畫風的氣氛,不是來找茬的嗎?怎麽變成為她家小姐抱不平了?


    唐曳笑而不語,隻是看著沈銀秋的樣子若有所思。沒有了能看的熱鬧,圍在沈銀秋身邊的千金小姐也都逐漸的結伴離開。


    隻有唐曳和柳煙依舊坐在沈銀秋的身邊,三人無言。


    柳煙的杏眼滴溜溜的在沈銀秋的身上打轉,她和唐曳交情不錯,但性格迥然不同,她愛熱鬧,唐曳愛清靜。此時沉默著她是受不住了,蹭的站起身道:“宴會還沒有那麽快開始,我們在這裏幹坐著太浪費時間了,去走走吧。”


    沈銀秋也想起身走動,然而聽千雲說的布局,看不見很容易衝撞到別人又或者撞到樹。便歇了心思,此刻柳煙提出來,她也還是不想動,因為到時免不了又要和其他的世家小姐打交道。


    唐曳遙看了一眼後方道:“那個角落比較清淨,不如我們去那裏賞梅吧。”


    “嗯嗯!”柳煙看了一眼很是讚同,走了兩步見沈銀秋還坐著,二話不說的將人拉起來,“你怎麽還坐著啊?走吧我帶你去。”


    唐曳想到沈銀秋的眼睛看不見,剛想阻止柳煙,畢竟這好像有點挖人痛腳。


    卻聽沈銀秋應了一聲,“好啊。”


    千光和千雲對柳煙等人還是有些警惕,這些人明明一開始是來找茬的,得把主子給護緊才成。


    千光輕輕的把主子的手腕從柳煙的手掌中抽出來,恭敬道:“小姐,還是由奴婢等扶著我家主子吧,這樣小姐走路也能輕鬆些。”


    柳煙瞧了一眼低著頭的千光沒有異議,改挽著唐曳的手臂走在前麵。


    千光見此,悄悄在沈銀秋的耳邊說:“小姐,我好像得罪柳煙小姐了。”


    “無事,她不會找你麻煩。”這種性子的女子有些粗心大意,撐死有些小脾性,倒是那個不怎麽說話的唐曳,顯得有些深沉。


    柳煙和唐曳一路嘰嘰喳喳的說著話,不過聲音不高,沒有影響到他人。沈銀秋跟在她們身後,鼻尖逐漸遠離了胭脂味,她貪婪的嗅著空氣中淡淡的梅香。


    唐曳一心二用,沒有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後假裝不經意的迴頭,正好看到沈銀秋站在一顆開滿梅花的樹下不動,微微昂著頭似乎在看樹上的梅花,哪怕她眼覆白綾看不見。


    今日天氣放晴,隻有些許的微風,輕輕的吹起沈銀秋的青絲白綾,還有那背後飄搖的絲帶,唐曳挑眉,她就知道這個沈銀秋不會跟剛才表現的那麽單純。


    就憑這股淡然超脫的氣質,值得結交。


    她拉住柳煙往迴走了幾步,同沈銀秋一同站在樹下賞梅。沈銀秋聽見動靜也沒有開口說什麽。


    卻不知在某初高亭上,她們的舉動被人盡收眼底。


    “晏兄,你覺得那個眼覆白綾的女子如何?”身穿玄紋黑袍的男子,五官英俊神色冷酷,濃眉下的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沈銀秋,閃過幾抹趣味。


    他端坐在桌前,腰杆挺的筆直,舉著酒杯的手可以看到繭子。


    和他對坐的男子神色淡漠,帶著病容,不減俊美之色,他正看著梅樹下的女子,許久才道:“不怎麽樣。”片刻又道:“陸兄,今日要從這些女子當中選個少夫人?”


    陸護君將杯中酒一口悶下,不見笑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些武將,上了戰場就不知生死由天,不早點留下後代,那……”


    萬俟晏將視線投到之前的梅樹下,卻不見想見之人的身影,不著痕跡的收迴目光,看向對麵的人道:“信不過自己一身武藝,怕了?”


    說完竟又低聲咳嗽起來。


    陸護君這才正色皺眉道:“你沒事什麽隨我喝什麽酒,明知道自己的身子。”頓了頓,他問道:“之前不是說神無蹤能治好你的病,為什麽至今沒有找到?”


    萬俟晏搖頭,臉頰因為咳嗽泛起了些紅暈,倒顯的有氣色些,“沒有找到,我尚且能活到現在,你活的不會比我短。”


    “不說這些生啊死的,現在四海皆平,瓦剌人還在休整中,暫無戰事,我還能在京中呆個一年半載。若聖上無旨意,我便陪你去找那個江湖名醫,好好活著,爵位可是你的,讓給那畜生豈不如了她願?”陸護君一身硬氣,俊朗的麵容板的十分嚴肅。


    萬俟晏給他倒滿酒,給自己酒杯也倒了些,聞了聞酒香道:“不必,神無蹤是江湖人行蹤不定,何況我現在也不是非找到他不可,放心吧,爵位怎麽也落不到他手中。”


    “隻要你不死。”陸護君再次一口喝幹杯中酒,難得爽朗笑出聲。


    萬俟晏失笑,飲酒狀似無意道:“眼下,可有哪家的意中的姑娘?”


    陸護君腦中閃過沈銀秋的側影,眯了眯眼道:“方才我問你那個不知是誰家的姑娘,很有趣。”


    萬俟晏握著酒杯的手暗自一緊,麵色卻不見異樣。“哦?我看她眼睛似有不便。”


    “這個也是,再看吧,左右都為了繁衍後代,隻要不是太醜性子太難處,我沒有意見。”陸護君一臉無所謂。


    萬俟晏心裏一鬆,又把酒杯送到嘴邊正準備喝就已經被奪走,陸護君把他杯中酒倒掉,“為了你的小命能活的久一點,這酒你就別喝了,往日不是不喝?你今天有心事。”


    “嗯,陪你選妻是正事。”


    陸護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再說什麽。


    沈銀秋被柳煙和唐曳帶著走,哪裏僻靜去哪裏,倒是好好的賞了一場梅,趁著宴會還未開始,柳煙神秘兮兮的跟沈銀秋說:“銀球兒,你知道今天來這裏賞梅最重要的一個目的是什麽嗎?”


    沈銀秋對她的稱唿真是接受無能,但提到這事,她還需裝傻一番,“賞梅還有什麽目的。”


    柳煙得意道:“你這個樣子入不得她們的眼睛,我告訴你也無妨,其實這都是為了給少將軍選妻!”


    “……哦。”沈銀秋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她實在裝不出驚訝的模樣。柳煙好糊弄,唐曳卻可以輕易的看出她的破綻。


    “你哦什麽?難道你知道了?你為什麽一點都不覺得驚訝?不過你沒有見過少將軍,不驚訝也不怪你,聽說你長的挺美的,若是眼睛沒有傷到……也不對,你隻是一個庶女,雖然說嫡庶不較,都是說得好聽而已。”柳煙兀自嘀咕了一大堆,還是唐曳輕拉她的衣袖提醒她才住了口。


    看了看沈銀秋的神色,還是那麽平靜,唐曳卻覺得沈銀秋藏的太深。


    柳煙沒有覺得自己哪裏說錯了,她說的的實話,見其他的女子都在逐漸往將軍夫人的麵前湊,她歎了口氣,“少將軍還真是搶手啊。”


    “那你不喜歡少將軍嗎?”沈銀秋微笑問道。


    柳煙一下子就臉色爆紅,她低聲輕哼了一聲:“我我我,我有意中人。”


    沈銀秋眉毛上挑,有些意外柳煙竟然會把這種事告訴她,滿打滿算她們認識可一個時辰都不到。


    這個問題不宜問下去,沈銀秋問向唐曳,“那唐曳姐姐呢?”


    柳煙用手指點了點沈銀秋的額頭,“動動腦子,唐曳這樣的才女多半喜歡才子。”


    沈銀秋被人這樣戳額頭有些懵,雖然不痛,但是除了外祖母,沒人這樣對她過。


    唐曳也有些不好意思,臉色桃紅嗔道:“柳煙,你再胡說我就和你絕交了。”


    “別啊別啊,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沈銀秋默默沉思,難道這就是朋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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