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那一年她那俏皮的模樣勾住了他的白襯衫


    那一年辛妍翕剛滿18歲,高中即將畢業。


    辛妍翕出生在丁香花盛開的4月,十八歲的成人禮那天,她采了一大把兒丁香花種在了辛家的庭院。


    女孩總是望著窗外的那片風景,心中止不住地思念天上的媽媽與外公。


    從小外公就寵著她。他是一個慈祥的老頭。


    記憶中的外公常常和外婆在院子裏遛彎,兩個人相依偎地坐在她的對麵,看著她坐在秋千上蕩高高……


    “囡囡,囡囡……慢點跑,慢點跑……”慈祥的老人頂著蒼蒼白發,滿臉微笑地看著前麵前“撒了歡”亂跑的小姑娘,滿眼慈愛。


    “外公,外公,你快點來,快點來嗎?院子裏的丁香開花了!”小女孩穿著白色的蓬蓬裙,腳蹬一雙紅色小巧的公主鞋,頭上的小辮子隨著她的蹦蹦跳跳而上下跳躍,圓嘟嘟的小臉,嫩的掐出水來!


    “囡囡,囡囡,你慢點,慢一點跑,外公年紀大了,追不上你。”老人伸出胳膊,小女孩從小花園裏折迴來,拉著外公的手,老人滿臉笑意地看著外孫女。“囡囡長大了,外公都追不到了。”


    “外公,外公,囡囡要你和比高高,囡囡要你和比高高……”


    “好好好,等外公站直了。”


    老人的膝蓋微微有一些彎曲,布滿皺紋的臉上手上以及脖頸上,青筋暴起。


    “哎呦……”


    “外公,你怎麽了?”


    “沒事,外公老了,腿腳不太靈活了!”老人默默女孩的頭,寵溺地看著這個孩子。她真得和語琴小時候一模一樣,太可愛啦。


    老人的眼睛望著2樓的陽台,遲暮的臉上略顯愁容,她這個女兒當初任性的結婚,後來又不足月的早產,可對婚後的丈夫不理不睬,對孩子也不管不問,她拿這個女兒沒有辦法。可他擔心,不能就那麽早早地去了,否則真得就是死不瞑目。


    紀羨林派人暗中的調查辛正霖,他為人奸佞,一點都不像個君子,要不是語琴以死相逼非要一意孤行的嫁給他,他說什麽也不會將寶貝閨女嫁給她。可女婿暗中所幹的勾當,他怎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寶貝外孫女與辛正霖的dna沒有任何相似,突然覺得可怕與悲哀。可那是他唯一的女兒與外孫女,無論如何他必須保護好兩個孩子。他不能就那麽早早地去了,不能……


    老人拉著女孩的手,走進了丁香花海,陣陣清香撲鼻而來……


    “外公,你聞一聞,是囡囡香呢?還是花兒香?”女孩抬起頭,銅鈴大的眼睛圓溜溜地瞪著他,小臉圓鼓鼓的。


    “當然是囡囡香了,一會兒叫外婆給你洗澡,可跑的這一身汗水……”


    辛妍翕的眼淚止不住地就往下掉。


    “外公,今年的花開得格外漂亮,囡囡想你了……”


    “囡囡……”


    “外公!”


    “是外婆了!囡囡……生日快樂!今天可是囡囡小公主的18歲生日。”自從媽媽與外公相繼去世以來,外婆便是她唯一的親人,兩個人相依為命,可寄人籬下的日子並不好過。


    “外婆,這個是……”女孩看著手中的那串項鏈,模糊地記憶裏,那串項鏈是媽媽的隨身物。


    “囡囡都長成大姑娘了。”陳姝敏看著眼前的姑娘,真是女大十八變。當初那個圓敦敦的小姑娘如今以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美麗動人,可愛極了。


    “外婆,我們去院子裏看看丁香花吧!花都開了,開得漂亮極了。”辛妍翕剛剛收到媽媽的禮物,那個陪伴媽媽一生的禮物、直至生命終止的那一刻,她的手裏永遠抓最好額那串紫檀。


    “給我!還真漂亮!”辛晨萱在家裏的客廳玩,16歲的姑娘看著比18歲的辛妍翕都成熟。


    “外婆,我們走!”辛妍翕不想搭理她。她這麽妹妹自從進了辛家門,看道她愛的喜歡的,要是不順手奪過來,就不是她小霸王的風格。


    “辛妍翕,你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還偷拿我們家的東西嗎?”


    “你血口噴人!”辛妍翕最討厭被人汙蔑,什麽叫她的家!明明是他們霸占了她和外公外婆以及媽媽的家。


    “辛妍翕,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女孩說完,就爬過去,想搶。


    “你走開!”辛妍翕的手輕輕地推了一把辛晨萱!


    可辛晨萱不是那麽嬌嬌弱弱的姑娘呀!擺明了就是故意的嗎?


    “嗚嗚……嗚嗚……”


    “啪!”一個巴掌扇在了辛妍翕的臉上!


    “你個沒人要的小野種,竟然敢欺負我們家辛晨萱!也不看是誰一天養著你!”趙淑珍這副嘴臉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從小到大,她已經習慣了!


    這個女人,從來不把辛妍翕當孩子看!動不動就打,忍不住就罵,她早就習慣了。


    “外婆,我們走!”


    陳姝敏的心疼的要死,可她一個年邁的婦人,怎麽能奈何地了這一家子地皮人渣呢?可憐妍翕這孩子從小就倔,打了、罵了都自己扛,從來不說,都隻是記在了心裏。


    “想走!沒那麽容易!”趙淑珍看著辛妍翕脖子上的那串項鏈,做得十分精致,可也不是什麽名貴的珠寶呀!她那個寶貝閨女是不是傻了?連珠寶都分不清楚了嗎?


    “你想怎麽樣?”


    “珠子給我!”


    “不行,這個我媽媽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辛妍翕,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趙淑珍看見這個死丫頭就難受,可這丫頭確實長得水靈,還不是一般的漂亮。


    “別打了,別打了……”


    “囡囡,道個歉,好孩子,別嘴硬了,”


    “外婆,我沒事!”


    “啪”又是一個巴掌。


    “淑珍,再怎麽說她也是正霖的孩子,你怎麽能這麽打呢?想當初,我和她外公收留了你,你怎麽能恩將仇報呢!淑珍,孩子今天18歲生日,你就行行好,別打了!”陳姝敏實在看不下去了,這麽打下去,誰能受得了?


    “是嗎?當初還多虧了你那個早死的女兒,否則我怎麽會進入辛家呢?”女人麵部猙獰,盯著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答應我,離開辛家!我會安排一家不錯的養老院給你。要不然……”


    “外婆……”辛妍翕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這個女人怎麽能趕外婆走呢?這是她生活了一輩子的家!


    “妍翕,好孩子,外婆沒事!外婆再也不想待在這個家了!這個的痛苦太多,外婆承受不了!”


    “我將這個給你,別趕外婆走!我錯了,二媽!”這是辛妍翕這輩子唯一一次叫二媽,雙腿不由地下跪,臉上的眼淚崩潰成了一條河。


    “早這麽乖,不就好了嗎?”趙淑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留下祖孫兩個抱頭痛哭。


    “妍翕,去買個蛋糕!今天生日,外婆想好好給你過個生日!”老人的手顫顫巍巍地摸著孫兒的臉,水嫩嫩的小臉那幾道紅印略微的刺眼。


    “外婆……”


    “還不快去!外婆等著你……”


    “好的,我去!”


    女孩出了門,老人爬上了2樓,走進了趙淑珍的房間!


    “項鏈還給我,我立馬會走!”


    趙淑珍很意外,這老太太是不是傻了。


    “本來就不是什麽名貴東西,拿去好了!”趙淑珍蔑視的瞅了陳敏姝一眼,遞上了手中的項鏈!那是女兒唯一的東西,也是妍翕唯一的念想。


    老人留了一封信,收拾好東西,走出了這個她待了一輩子的家!


    “老頭子,你當初做什麽孽,非要這個女人進門?”


    “老頭子,都怪我保護不了妍翕!”


    “老頭子,妍翕長大了,我的使命也完成了吧!”


    ……


    辛妍翕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頭,腦子裏亂哄哄地,壓根沒注意身邊的紅綠燈。她隻想早一點迴家,心裏亂轟轟的。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滴滴滴,滴滴滴……”


    “小心!”


    一個堅實有力的臂膀加之一個迴旋,將辛妍翕拉倒了馬路對麵。


    一個不小心,兩個人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女孩的唇就那麽一不小心吻上了男人的唇。


    四目相對。


    濕濕地感覺。


    辛妍翕突然間迴了神。


    辛妍翕迅速地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一個耳光扇在了男人的臉上。


    “流氓!”


    鄙視加蔑視加怒氣加難過!


    男人的手再一次抓住了女孩的手,女該吃了疼,雙眼直勾勾地瞪著她。


    “我!你……”


    她可真是太漂亮了!


    女生穿著一身純白色的棉布裙,白皙的皮膚如同水晶般,一雙清晰晶亮的眼眸笑起來宛如月牙般美麗,嘴唇是淡淡的粉色,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一笑便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和一排白白的牙齒,墨發柔順的披在肩上,像個公主般的氣質和小鳥依人的摸樣讓人忍不住想抱在懷裏好好疼愛。可臉上的那幾道紅印,明顯是巴掌印!難道她被打了,誰打她了?


    “嗚嗚……嗚嗚……”女孩吃了疼,實在是太委屈了,剛剛丟失了媽媽的項鏈,現在又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欺負,這是什麽世道嘛?


    “哎,你別哭呀!你別哭!”男人看著麵前的女人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無奈奈何,趕忙鬆開了手!


    “你欺負我?!”女人一口指認。


    “我沒有,剛剛明明是我救了你!你怎麽能倒打一耙?”男人真的沒有見過這麽漂亮又那麽胡攪蠻纏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眼淚流得他心一個勁兒地疼。


    看他大概是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皮膚白皙近乎透明,棕黑色的劉海斜斜的垂在眼前,一雙堪比星辰的明亮雙眸,水波盈盈,高挺立體的鼻子,嘴唇微微的抿著。渾身散發出高貴淩冽的氣質,讓人不敢靠近。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卻足以讓人淪陷。


    辛妍翕一下子失神!腦子裏靈光一現,迅速地逃離了現場,不顧來往地車輛就往馬路對麵跑去。


    “外婆,外婆。她怎麽那麽傻?外婆一定會去幫她要項鏈,一定會受那個女人欺負的!”


    “哎……哎……你別跑呀!”


    男孩的視線隨著女孩的背影逐漸聚焦成了一個點!一個穿白裙的女孩,烏黑的長發垂在了腰際,動如脫兔地逃離了現場!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清她,但她確實在那一刻走進了他的心。


    “外婆,外婆,外婆……”辛妍翕從樓上到樓下,沒有發現老人的身影!


    “她走了!別叫了,叫魂似的!”


    “是你趕走了她,就是你,你個惡毒的壞女人!”女孩氣鼓鼓地瞪著麵前的女人,恨不得殺了她。


    “冤枉呀!是她自己走的!”趙淑珍實在懶得理會,走上了樓。“哦,對了,聽說今天是你生日?”


    “有影響嗎?”


    “沒有,你成年了,我就沒有養你的義務了。再加上你馬上要上大學了,自力更生是你上學前的第一課。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給你一分錢!”


    女孩沒有看她。這個女人已經無藥可救了,隻是外婆……


    辛妍翕不知道該怎麽辦?迴到了房間,淚眼婆娑……


    “親愛的囡囡,


    生氣快樂!外婆知道不應該在你生日的時候離開你,但外婆沒有辦法,那串紫檀是你母親的遺物,更是你唯一的念想,外婆必須奪迴來。這個家外婆實在是不想呆下去了,郊外的養老院環境好,醫護人員也還不錯!好在你外公在世的時候沒少給那邊捐錢捐物,外婆過去他們會收留的!你不用擔心外婆,想我了,就來郊區看看我!倒是你,外婆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可現在我們家囡囡長大了,也該懂事了,也能照顧好自己,所以外婆才可以離開。


    囡囡,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凡是退一步就海闊天空了!但人也要活得有傲骨!就像你外公說的‘人可以沒有傲氣,但不能沒有傲骨’,為人一定要善良,一定要有希望,還有一定要愛笑,不能哭,哭了就不漂亮了!遇到什麽事情,都要笑著對待,我相信,我們家囡囡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囡囡,生日快樂!18歲快樂!


    愛你的外婆”


    辛妍翕哭著看完了信。


    其實,她明白外婆在這個家過得一點都不快樂。


    其實,她知道外婆這麽多年都隻是為了她才留下的。


    其實,她明白外婆的良苦用心與無可奈何!


    其實,外婆、外公還有媽媽一直就在她的身邊!外公和媽媽化作了天空中最亮的那兩顆星星,一閃一閃地陪她入夢;而最愛的外婆,她就在身邊,一直會在身邊!


    “辛妍翕,生日快樂!”女孩點起了房間裏的一根蠟燭,對著自己唱起了生日歌。


    “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女孩留著淚,待著笑唱完了歌……


    咦,我的手帕呢?


    辛妍翕摘下身上的包,摸索了半天沒有找到!


    可能是丟了!


    今天她丟的東西可真不少呀!


    ……


    “哎,辛妍翕,其實,當年那個女孩留給了我一個念想,你想不想看呢?”


    “不想看!”辛妍翕欲哭無淚!老公的心有所屬,老公還心心念念地留著多少年前的念想,哪個女人受得了呢?


    “辛妍翕,你看……就是這個手帕!”韓宸哲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來一塊四四方方的手帕!


    那個,那個不是她的嗎?


    那邊角上的繡著丁香花,她是不會記錯的。還有那小小的紅線繡成的一道邊,當年是她繡上去的!因為不會針線,繡得歪歪扭扭的……其實當年她想繡個“x”,可惜後來找不到了……


    韓宸哲見女人不理她,怕她生氣,趕忙走到她的跟前,撒嬌似的說:“老婆,給你好了,省的你胡思亂想。我隻是想看看你吃醋的樣子,沒想多弄巧成拙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霸道總裁撒嬌還真得毀三觀!


    “不用!我不生氣!”女人迴了神,笑了笑,接著說道。


    “啊!辛妍翕,你什麽意思?”男人一臉疑惑,這個女人就這麽不在乎他呀!這都不生氣?


    “不是,我是說!那隻是你青春的悸動而已,我有必要吃幹醋嗎?你老婆我就這麽小肚雞腸嗎?”


    “老婆,你最好了!”


    在喜悅與哀傷的記憶裏,溫暖如初;就像心中藏著無限歡樂,風吹走多少惆悵,那斑駁的木門,還有白襯衫一樣的夏天,都屬於我們年少的饋贈……


    那一年她那俏皮的模樣勾住了他的白襯衫,從此邂逅與結緣……


    草木之上。藍天之下,


    沿著花與舊時光的堤岸,


    到達你的天堂。


    “老婆,你想什麽呢?老婆……”


    “沒什麽,把手帕給我吧!”


    “額,這個……”


    “舍不得?”


    “不是,給你!脾氣真大!”


    “那是因為樓上那家裝修吵得煩!”


    “辛妍翕,你最近脾氣可真是見長呀!這都礙你事嗎?”


    “本來就是嘛!老公,我們出去走走,我想去看看外婆……”


    “可以,親我一下……”


    “哎,你怎麽這麽幼稚呀!你到底去不去?”


    “外婆被爸媽接到我家去了,我們去了她也不在呀!”


    “去你家?為什麽?”


    “當然是商量把你賣給我的事情了!”


    “你?”


    “老婆,我一定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姑娘!我總覺得,我與你,是命中注定,至死不渝!”


    “老公……我發現我越來越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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