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鮑威爾的話也就能哄一哄母親和妹妹,貝爾特可是從小跟著鮑威爾在街頭廝混的主,江湖傳說中的幾個人物他心裏都有數,近幾年都沒有大動作的裏弗斯怎麽可能因為和哥哥發生一點小衝突,就派出那麽大一批人堂而皇之的闖進家裏拿人,他相信這件事絕對不是像哥哥嘴上說的那麽簡單。


    但是為了不讓母親和妹妹再受怕,所以貝爾特沒有當麵就揭穿哥哥的謊言,首先把母親和妹妹安頓好是最重要的。師父也將自己的主臥室騰了出來給母親和妹妹休息。受了不少驚嚇的妹妹們很快就在母親的安撫下睡著了,過了一會兒母親也進入了夢想。


    看到母親和妹妹都睡著了,貝爾特將哥哥叫出了主臥室來到師父的書房。師父這會兒正捧著一本《易經》在看,向他這個歲數的人經曆的事還真可以說是比他們吃過的米還多,現在這點小場麵是嚇不住他的。


    看到兩人進來,李師傅放下手裏的書對著鮑威爾正色道:“說說看吧,到底怎麽迴事。”


    鮑威爾看到瞞不住了,索性對兩人開誠布公,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聽完整件事的鮑威爾和自己師父都皺起了眉頭,不過這兩人的心裏所想卻不一樣:貝爾特皺眉是聽到哥哥殺掉了“瘋狗”強尼,自己在出租車司機那裏聽到這事的時候還很不感冒,沒想到一轉眼自己的哥哥就變成了江湖傳言中的男主角,看來這件事已經是在黑道上引起了地震了,這也難怪裏弗斯這麽興師動眾的來抓鮑威爾,在江湖上混到哪都是把麵子放在第一位的,如果這事就這樣算了的話,以後誰都敢過來踩你一腳,那裏弗斯在紐約黑道上就不用混了。


    李師傅皺眉是作為曾經飽受過鴉片戰爭之苦的中國人對於毒品的本能厭惡,即使是大麻這種軟性毒品。死了個阿貓阿狗的到不被他放在心上,他走過的那些腥風血雨,是現如今的年輕人所接觸不到的,但是這樣一個毒販加殺人犯的兄長放在自己弟子麵前難免不會讓貝爾特受到影響。所以,他心裏麵有了一番計較。


    他從躺椅上睜開眼睛對貝爾特說道:“你現在去九龍飯店裏找一個叫王朝陽的家夥過來,就說九叔想通了。”說完就閉目養神了。


    貝爾特聽見師父吩咐就知道事情有轉機了,他轉身出門直奔九龍飯店。已經夜裏十二點了也不知道九龍飯店關門了沒,這樣想著貝爾特腳上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簡直就是在狂奔了。


    九龍飯店說是個飯店其實是唐人街上的一個普普通通的港式茶餐廳,不管早上下午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華人坐在裏麵喝茶吃點心,他們多半連英語都不會說,隻能在華人街的一些個私人工廠裏上班,對自己家鄉說是在美國掙外匯,其實說到底還是給中國人打工,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那種對比大陸家鄉優越感也隨著國內生活的越來越好而蕩然無存,隻能在每天聚集在茶餐廳裏高談闊論世界政治格局來找找民主世界的自由感覺


    貝爾特不知道師父為什麽要自己去茶餐廳找人,但他清楚自己師父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所以他一路奔跑著進了九龍飯店。這一進去,飯店裏的景象就讓貝爾特有一種愛麗絲夢遊仙境般的奇妙感受。


    原本那些個愛抱怨的老頭們都換成了清一色的年輕人,大家三三兩兩的分堆坐在一起,又相互投去仇視的目光,整個餐廳一片肅殺景象。中間一張圓桌子上坐著幾個中年,大家在相互爭論著什麽。看到突然推門而入的貝爾特大家都嚇了一跳,都以為這個兩米多高的小夥是對方請來的幫手。


    “撕拉”一片鐵凳子摩擦在地板上的聲響,兩方人馬全都齊齊站起來,貝爾特感覺自己冷汗都下來了,這什麽情況,自己剛從虎穴裏出來就掉進狼窩裏了。


    坐在圓桌上的一個中年人對貝爾特出口問道:“你是什麽人?”


    “我師父叫我來找一個叫王朝陽的,告訴他說九叔想通了”貝爾特將師父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王朝陽?”周圍人都是一愣,這裏麵姓王的倒是不少,可就是沒有個叫王朝陽的,也不知道這小子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至於九叔是誰,他們就更不清楚了。


    “哦,九叔找我呀!”正準備嗬斥貝爾特的眾人被一個從後廚出來的中年人打亂了思路,這個老人身穿著一件墨綠色中山裝,下身係著一個沾滿了油汙、隻能勉強看出原本是白色的圍裙,腳踩一雙功夫布鞋。這分明是上個世紀的打扮的人,一出場讓全場噤聲。原因無他,隻因為他是九龍飯店的老板。


    開張20年的九龍飯店在華人區擁有者獨一無二的特殊地位,白天這裏是正常的港式茶餐廳,而到了晚上外麵的燈牌亮起的時候,這裏就成為了華人幫派有了矛盾互相講數的地點,隻因為這裏的老板是曾經紅極一時的哥老會長老,人稱王爺。在這個早期的海外華人圈子,哥老會可謂是巨無霸般的存在,這些個最早來美國開洗衣房,中國飯館的華人都有哥老會的成員組織,雖說近幾十年聲名不顯,但暗地裏的能量誰都不敢擅自猜測。


    長久以來眾人對這位行事低調的老板不敢直唿其名,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些個新入幫派的人都不知道王爺的真名是王朝陽了。


    至於地位這麽尊崇的王爺叫的那聲九叔,以他們的想象力實在想不出來那輩分得高到哪裏去。他們就看著王爺樂嗬嗬的卸下圍裙提著包好的點心跟著那個小子走了。兩邊本該互相仇視的社團成員都紛紛接頭交耳的討論起來,中間圓桌上的幾個人麵麵相覷——這講數還講什麽呀。


    王朝陽樂嗬嗬的像個下班迴家等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普通人似得跟著貝爾特身邊,兩人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這麽說來你就是九叔一年前收的那個徒弟了。”


    “對的,對的。”貝爾特說著話還感覺剛剛身後被汗水弄濕的短袖,緊緊地貼在身上,怎麽都讓人感覺不舒服,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之前那些街頭混混和真正的黑社會之前有多大區別。


    “哦,那九叔教了你幾招呀?”王朝陽依舊笑眯眯。


    “是教了一點,不過我說不上名字。”貝爾特老老實實。


    “哦,那九叔沒有有教你那種類似於猿的奇怪拳法呀”王朝陽還在笑。


    “教了一點,師父說那是養生用的,讓我早晚都練一遍”


    “是嘛”王朝陽終於收攏了笑容,雖然臉色平靜如常,但心裏的驚濤駭浪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三十年求而不得養氣法門,竟然讓一個絲毫沒有武學根基的傻大個子學會了。


    還好終於走到了師父樓下,貝爾特可算鬆了口氣,剛剛迴答完這個王朝陽的問題之後,他就隱隱的感覺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盯上了。到了樓下這種感覺消失,他不由得擔心難道是裏弗斯的手下跟蹤到了這裏。


    開了門進屋裏,王朝陽首先把手裏的點心放下,這個是九叔的老規矩了吃的玩的不能進書房。進了書房他就看見躺在藤椅上的九叔手裏拿著的那本書,頓時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這就是那本自己日思夜想的養氣法門吧。剛才在九龍飯店讓眾人臣服的王爺不見了,他現在隻是一個單純的習武之人。


    藤椅上的老爺子睜開了眼睛,看著麵前的王朝陽說了句中文:“跪吧。”接著這王朝陽是倒頭便跪,這一變故讓貝爾特和他哥哥看的是目瞪口呆!這什麽跟什麽呀,哪有人給人磕頭還這麽開心的,他們實在想不明白。


    但王朝陽心裏清楚,九叔讓自己跪他等於是收了他這個徒弟,那麽自己渴望已久的養氣法肯定是要傳給自己的。


    看著王朝陽足足三跪九拜之後,九叔點了點頭:“早些年不穿你這功法,是因為你殺伐太重有違天和,不過我觀你近些年所作所為已經磨夠了身上的血腥氣,今天我就收你王朝陽為關門弟子,傳你《十二般若心法》。”


    跪在下手方的王朝陽不禁熱淚縱橫,自己這麽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真的是鐵杵磨成針才學到這門心法。


    李師傅把手裏的書遞給了王朝陽,指著貝爾特說:“這是我一年前手下的弟子,也就是你的師兄。”王朝陽立馬連朝向貝爾特喊了聲師兄。不過貝爾特中文不怎麽樣,隻能隱約從聲調上猜測出個大概意思。


    “現在師門就咱們三人了,為師今年已感大限將至,要迴中國落葉歸根,今後你師兄弟二人可要互相扶持。”


    王朝陽再向師父連磕三頭,二人之前雖然沒拜師,可是也相交了三十年有餘,感情也是異常的複雜,像這樣一位功近造化的武術家就要去世了,於情於理這幾個頭也該磕。猜出怎麽迴事的貝爾特立馬跪下跟著王朝陽一起向師父磕頭,這一整年的關懷和教育讓貝爾特也是滿懷感激,也可以說是師父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要不是自己這癡迷練功的緣故,現在街頭上也應該是多了一個混混,而不是現今的高中籃球運動員。


    在王朝陽磕完頭後李師傅讓貝爾特把他扶起來,又用英語對二人叮囑了幾遍,這才說道


    鮑威爾事情,關於鮑威爾李師傅已經想好了就讓他跟著自己去中國,至於那個裏弗斯那邊,既然大家都說是墨西哥人幹的,就把那個墨西哥人給裏弗斯送過去,麵子上過的去的裏弗斯也就不會再找貝爾特一家的麻煩了,除非他得了失心瘋想跟哥老會開戰。既然之前的家被砸了就幹脆不要迴去了,就讓貝爾特和家人們住在這裏,也方便師兄弟二人互相照顧。


    王朝陽壓根沒把這當事,一個電話過去半小時後就有人登門給鮑威爾照了相,夜裏三點中一本照片酷似鮑威爾的護照就送了過來,至於裏弗斯那邊自然也有人去說。看著眼前的一幕幕鮑威爾終於知道了自己之前是多麽的井底之蛙。他跟這些真正的幫派比還得差著幾十個裏弗斯的距離。


    雖然不想離開家人但鮑威爾的一顆心去不安分,像這麽大排場的大佬自己跟著一起去中國,那好處肯定是少不了。等過幾年自己混出來了,向裏弗斯這種人自己一腳一個全部踩死。


    幻想著自己將來會功成名就那一刻的鮑威爾跟著老人一起上了到北京的飛機,踏上了那片自己弟弟出生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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