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時辰,此時趙清的畫已經完成大半,而他中途休息過一次。


    盯著桌上之畫,趙清略帶滿意,畫中是一個戴著鬥笠的老者坐在江邊垂釣,老者微閉雙目,神韻皆有,而周圍無任何生物出現在畫中,畫中天空則是昏暗陰沉。


    放筆又休息片刻,趙清拿起畫筆繼續隨筆而動,將江水畫得平靜無波,看著江水就如身臨其境一般,單畫江水趙清大約就用了半個時辰。


    又過了一個時辰,將畫中事物畫成,隻見趙清大筆一揮,畫中間一道黑線出現,然後趙清稍加點綴,黑線成了垂釣老者手中魚竿,又見趙清全神貫注在畫旁的空白題寫: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隻見畫筆在紙上筆走龍蛇,鐵畫銀鉤,字體是寫的顏體,寫的字字珠璣,蒼勁有力,頗有書法大家風範,與他之前自己所寫字體天差地別。


    趙清知道,在這個世界,字也算畫的一種,可帶動丹青之力。而在地球古代,多數畫家多為書法家,字也算是畫的一種基礎。而不得不承認的是趙清自己的字寫得極差,但此時的字卻寫得龍飛鳳舞。


    當趙清將柳宗元的詩句題上去之後,整幅畫頓時泛出強烈藍光,周圍的人感受到光亮,朝趙清看過來。


    “嘶。”


    不知是誰倒吸了一口涼氣,考場陷入寂靜。“咕咚”甚至有吞口水的聲音。


    此時中年考官見到這邊情況立馬激動得騰身起來,又仔細的打量了趙清桌子上的畫一眼,激動得滿臉通紅,隨後快步往院內走去,看起來很是焦急。


    考院最內側,一個頭戴官帽,身披官服的中年男子坐在位置上小憩,中年男子國字臉,滿臉正氣,神色嚴肅,渾身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他正是和縣縣令朝玉剛。


    這時監考趙清的中年考官來到這裏,麵帶激動笑意,卑躬屈膝道“大人。”


    朝玉剛睜開眼睛,淡淡問道:“所為何事?”聲音渾厚有力,與他模樣的剛毅正氣倒是不顯違和。


    “我監考院內一位考生畫可達玄境上品!乃是大才啊!”


    “你確定是玄境上品?一個畫童考生!”朝玉剛騰身起來,雙目圓瞪,嚇得中年考官身形一震。


    “你確定?”朝玉剛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句,他可是知道一個畫童考生畫出玄境上品代表著什麽。


    畫分天地玄黃四個等級,又分上中下品,畫的等級越高,發揮的力量越強,如若是戰畫,擁有高級戰畫的畫匠與低級戰畫的畫師都可有一戰之力,如今朝玉剛自己身為畫師,也沒有畫出過上玄境的畫,隻是家裏有一幅偶然得到的玄境下品戰畫。


    見麵前的考官說畫童考生作出玄境上品畫作,朝玉剛心裏著實不信,高級畫作極其稀少。


    黃境高級畫都能引起爭搶,玄境畫尚可為大家族的鎮族之寶,而地境畫則隻有華都內的部分名門貴族才有,並且貴為為鎮族之寶,數量不多。而天境畫更是鳳毛麟角,如今越國僅有一幅為鎮國之寶的戰畫‘百萬雄師’,乃是先聖所畫,可想而知一個畫童考生能作出玄境上品是多麽的天方夜譚。


    “我確定,丹青之力外泄,呈深藍色!”中年考官一跺腳,激動說道,生怕縣令不相信。


    “快,帶我去看看!”見中年考官如此確定,朝玉剛思索片刻,心知天地玄黃畫作完成會散發紅黃藍綠四種顏色的丹青之力,看來來人所言非假,便直接拉著中年考官出門,邊走邊詢問情況。


    一路上,內側考院的考生見縣令神色嚴肅,來勢洶洶,都不禁心生疑惑,難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見到眾人異常的反應,趙清盯著自己畫的這幅“獨釣寒江雪”發呆,心裏不禁疑慮,這幅畫上麵的藍色光芒是什麽?難道自己畫錯了?而且他總感覺這幅畫還缺點什麽,所以正在仔細觀望。


    此時匆匆離去的考官迴來,還帶著一個身披官袍的中年男子,隻見中年男子眼神淩厲,立馬將趙清鎖定。


    眾多考生見到來人,都不自覺的將眼神放在趙清身上,果然,朝玉剛來了之後徑直往趙清走來,此時趙清所作的畫已經沒有外射藍色光芒,但朝玉剛能看到上麵的丹青之力波動。


    朝玉剛忽然的出現嚇得趙清心頭一跳,他心裏暗道難道自己犯事了,作弊被發現?隻見朝玉剛雙眼死死的盯著趙清所作之畫麵色陰晴不定,不知是氣的還是激動的竟然滿臉通紅。


    朝玉剛眼珠轉動,思索片刻,一揮大手道:“來人,送這位少年出去。”話音落下,幾個官兵立馬出現在院中,並且站在趙清身邊就要帶他出去。


    “啊?大人,我因何犯事?我畫還沒畫完呢,為何要逐我出去?”趙清心裏咯噔一聲,急忙問道,當下心裏也是一沉。


    “哦?你還沒畫完?那你繼續,畫完再送你出去。”朝玉剛詫異一聲,忍住心裏的激動,臉上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一揮手,官兵退到一旁。


    略一點頭,趙清不知是福是禍,打量了眼前的朝玉剛一眼,咬了咬牙,心想不管怎樣養都要把畫畫完,又仔細盯著畫看了起來,隨後腦中一閃,暗道原來自己是還要將畫中雨渲染,怪不得缺了什麽。


    腦海中提示他需要用水撒在畫上,但看了一眼身旁,趙清發現沒水可利用,這時頭上汗水滴下,趙清眼珠一動,心想死就死了,手一抹額頭,一把汗水捏在手上,在周圍人驚愕的眼光下小手往畫上一甩,唰,揮汗如雨,畫至大成,一注衝天的黃色光芒扶搖九天直穿雲霄。


    當即,所有人膛目結舌,微張大口,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恐怖事情一般,寂靜來臨,當場鴉雀無聲,就連趙清自己都被這一幕嚇住,一時之間全部人愣在當場。


    考場外界,廣場上,所有人隻見一道耀眼光芒從考場畫紙內射出,直達九天,紛紛驚歎不已,還以為是神靈顯靈,一臉虔誠的看著光柱。


    越國華郡畫堂,這裏供奉著人族眾畫聖畫神的畫像,其中中間兩幅是畫神,此時從各畫像中鑽出一股黃色光芒朝衝上雲霄的光芒聚攏,隨後一個老者從畫堂內走出,老者神采奕奕,麵帶紅光,看著天上那股光柱雙目微閃,許久之後激動道:“畫成驚神,大才,大才啊!”


    與此同時,在玄月大陸的各個地方,各國畫堂紛紛出現異動,而眾多畫道大能盯著天上的光柱沉默不語,有的目露欣喜,有的搖頭歎息。


    魔月山脈,獸族,百獸哀嚎,一隻麒麟獸盯著天上的光柱陰沉著臉,口吐人言,雄渾的聲音響徹山脈中:“是我獸族大敵出世!來人,潛入越國查探!”


    南海內,一條黑龍躍出海麵,燈籠大的雙目盯著天上的光柱沉默不語,許久之後長吐了口水,隨即鑽入水中


    考場內,全國考生盯著天上的光柱不明所以,而有一部分考生則在閉目思考。在趙清所在的考院內,眾人還未迴過神來。


    “內個,,我,我,送我出去吧。”饒是沉穩的趙清也被這一幕嚇得有些失神,這時他緩過神來,想到之前這位大人要送他出去的話語,他此時隻想快速逃離。


    朝玉剛看著趙清,眼神火熱,神色激動,就像要將趙清烤了吃了一般,看得趙清背後發涼。隻見朝玉剛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你這幅畫又叫什麽名字?”


    “學生叫趙清,這幅畫叫獨釣寒江雪。”趙清拱手恭敬答道,這副畫是柳宗元以詩所作,所謂詩情畫意,屬於上品,論意境,趙清敢說,絕對不是這些考生可比,所以他此時還是有信心的。


    “好,好,好!大才!”連說了三個好字,朝玉剛大手拍著趙清肩膀,力度之大差點將趙清拍得癱軟。


    “送這位少年出去,切記,將他送迴家。出了差錯,你們幾個人頭不保!”掃了身旁的兩位官兵一眼,朝玉剛眼帶寒光厲聲吩咐道。


    兩個官兵心驚膽戰的點頭應是,急忙帶著趙清走出考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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