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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域在看到報紙後就立刻給秦青打了電話。


    秦青正是惶惶然的時候,接到他的電話連魂都還沒歸位,“喂……”


    方域說:“我剛才有個東西忘了給你,車在往迴開,你現在出來吧。”


    現在就是讓秦青去幹什麽她也會二話不說就去做的,所以電話一掛,她就腳步匆匆的跑到了校門口,到校門口之後,她又接了個電話,方域說他的須後水用完了,本來昨天想去買的,但迴家時忘了,今天怕再忘一遍,明天就要胡子拉茬的去上班了,“我記得學校門口有個超市?你進去幫我找一找看有沒有吧?”


    秦青就又去超市裏找須後水。她從沒逛過男士用品這一列,又正是心中憂急不願與人打交道的時候,就自己在這偌大的超市裏找起來,等她好不容易找到須後水,出來結過賬,剛走出超市門就看到方域的車就停在那裏。


    方域衝她招手,她立刻小跑著過去,“給。”她把須後水從車窗遞進去。


    方域看看時間說:“現在已經開始上課了,你迴去也晚了。我看你今天下午就逃個課,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姓錢的那個人吧?”


    秦青愣了,方域叫她上車,她就乖乖的上了車,方域遞給她一杯熱奶茶,捂在手裏又暖又燙,“別急著喝,燙。”


    車慢慢啟動了,方域說:“別著急,首先那個人未必就是錢芙的家人;其次,就是真起了火,這事也未必跟你有關。”


    秦青此時已經能理清思緒了,她默默的說:“我想過了。錢芙可能跟家裏人有些矛盾,不過她之前應該沒有放火的能力。”她抬頭看向方域,“是我放的火,給了她這個力量。”


    鬼是否有能力放火,這個不好說。但秦青能在夢中任自己的意識做一些事是方域分析過的,當時秦青想點火燒屋破壞夢境好逃出去,那在她的意識中,這個火就可以燒起來,火也如她所願的燒起來了。唯一沒料到的是,這個火會被利用。


    方域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麽哄她,點頭說:“是,我看報紙時也覺得有這個可能……”他頓了下,道:“但是你要明白,燒死人的不是你。”


    秦青黯然無語。


    “如果你把這份責任背到自己身上,那就錯了。”方域斬釘截鐵的說。


    秦青到醫院時的心情已經好多了。


    他們到醫院前台問過燒傷科在哪裏就直接上去了。


    燒傷科的科辦公室前還站著兩個扛攝像機拿話筒的記者,正在跟醫生談話。而要找病房都不必問醫生護士,隻要看到走廊裏被一堆病人和家屬圍著看稀罕一樣的病房就知道了。


    錢秉德的燒傷麵積超過百分之四十,多數集中在背部、脖頸、手臂上,兩條腿上的燒傷反而比較少,麵部也幾乎沒有傷口,但頭發全都燒光了,包著厚厚的紗布,滲出黃色的藥液來。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感染,所以住到了無菌病房。心肺功能都沒問題,他跑出來時用浸濕的衣服捂住了口鼻和眼睛,所以在記者采訪時,他還主動說了話。


    在他病床前照料的是他的妹妹錢姿芳。


    秦青和方域無法靠近,就站在病房外聽記者對錢秉德的采訪。采訪中他和他妹妹錢姿芳數度聲淚俱下。


    因為起火點是在錢秉德的家中,現在他們小區的住戶正在聯名準備告他,要他進行賠償。理由就是錢秉德和他的妻子在國外待了二十幾年,不可能沒有錢,不管多少,至少要對幾家受害嚴重,死了人的給一點吧?他們家至少還逃出來了一個,別的家也有一家全燒死的,錢家不能裝死!


    秦青聽得心裏發顫,方域緊緊握住她的手。


    錢姿芳哭道:“我哥不慘嗎?他半個月前大女兒才心髒病死了,昨天我嫂子和我哥家的小兒子也一起燒死了啊!我哥雖然在國外二十多年,可他去的是非濟!那裏能有什麽錢?而且他做的是技術工作,拿是死工資!那邊窮的連菜都吃不起,街上天天打仗,跟他同去的有幾個堅持了二十幾年?他要有錢也不會迴來了還住三十年前的老房子!”


    記者立刻把話筒對準她,在記者的引導下,錢姿芳說錢秉德當年剛結婚生下孩子沒多久就和妻子一起出國了,孩子都是爺爺和她幫著養大的。


    “在我爸死的時候,我哥都沒辦法迴來!我當時恨死他了!可他但凡是有一點辦法就迴來了,現在他這麽慘,那些人還要告他……”錢姿芳迴轉身背對鏡頭痛哭起來。


    記者采訪錢秉德,他掙紮著說:“我遵從組織的安排,如果法院判我賠多少,我自己不治也會把錢拿出來的……”


    從醫院出來的,秦青半天沒說一句話。


    雖然錢秉德和錢姿芳沒有提錢芙的名字,但錢秉德的大女兒應該就是錢芙了。


    方域一直在想那個心髒病死掉的大女兒,他出來後打了幾個電話,然後歎了口氣,對秦青說:“你前兩天在地鐵站出事,那個撞倒你的人就是……”


    “錢芙……”秦青也懂了,這下一切都串起來了。


    錢芙當時據說是倒地的瞬間就去世了,她撞倒了秦青,秦青就又發生了通靈。可能在錢芙臨死前,她印象最深刻的事就是初中時她獨自在家,感受到的孤獨和絕望。她在那個時候迴味著這一切,通靈的秦青就跟她一起經曆了一遍。


    方域問:“要不要去錢家看看?”


    秦青點頭,反正已經逃課了,就索性逃個徹底,想去哪裏就去吧。


    剛才在病房裏,方域看秦青自始至終都好像沒有看到鬼,他就問:“錢芙在錢秉德身上嗎?”


    秦青搖頭,方域歎氣說:“那她說不定會在錢家。”


    到了錢家,燒得漆黑的樓觸目驚心。地上還有很多流淌的水漬,牆角堆著很多垃圾,有拖鞋和破桶破盆等,應該都是當時救火時的垃圾。


    樓道口還有拉起的橫幅以及黃色的警示線。警示線已經拉斷了,不斷的有居民抬著被燒毀的東西進進出出。


    秦青和方域走進去還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被人當成賊真不是個好體驗,但看到他們是走到錢家時,有人對他們說:“裏麵的東西都燒成炭了。”


    大概認為他們是來撿便宜的。


    不過錢家真的沒什麽東西值得搶救了,就像那人說的,都燒成炭了。


    門大敞著,鐵門燒得發黑,門上塗的膠漆和門鈴這種塑料製品全都燒化了,木門已經被燒的沒有了。


    屋裏的瓷磚地還算保存完整,但牆壁像是燒成了粉,似乎一碰就會碎。一個電暖氣擺在客廳沙發旁,旁邊的沙發燒出了一大塊缺角。窗戶玻璃全都炸了,滿地碎片。


    兩間臥室,大臥室的雙人床和衣櫃都燒沒了,隻剩下牆壁上依稀的輪廓,而另一間小臥室可能因為關著門,竟然保存得相當完整。


    但這裏不是錢芙的臥室,而是一間嬰兒房!


    秦青進去後就呆住了。原本放單人床的地方是一個很大的嬰兒床,床頭吊著紗帳。原來擺書桌的地方是玩具櫃,裏麵還有平板電腦,當然,已經被高溫給烤化了。原來是衣櫃的地方還是衣櫃,但裏麵都是小孩子的衣物,衣櫃也是新的,是一個畫著可愛的卡通形象的兒童衣櫃。


    所以出來後,秦青不由而生了一股憤怒:“錢芙住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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