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的麵容,卡卡西已然看了十六年,可以說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但是他卻一眼就看出了,這不是他自己。


    或者說,不是如今的自己。


    而是原本的旗木卡卡西。


    那個悲哀一生的男子。


    那個原本火影時空中,貫穿所有悲劇主線的領路之人。


    瀑布之下的人影,麵帶三分遺憾,三分疑惑,三分欣慰,一分憤怒。


    兩人相對而立,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卡卡西沒有想到的是,這真實瀑布居然可以引出原本卡卡西的靈魂。


    那份早已經跟自己融合在一起的靈魂。


    怪不得之前會有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渴求,想來便是這靈魂發出的。


    如今的卡卡西能夠走到這一步,除了穿越者的優勢之外,更多的,是依靠原本卡卡西出色的天賦。


    靈魂融合之後,他便繼承了這份天賦。


    兩者靈魂的融合,他繼承的除了天賦,還有原本那卡卡西的情感。


    這也是為什麽現在的卡卡西對那素未謀麵的帶土、水門有著如此強烈情感的原因。


    因為原本的卡卡西,從來就沒有消失過,隻是融合在靈魂之中。


    兩者一半一半,隻不過以穿越者為主導而已。


    “原來是你,我們終於還是見麵了。”卡卡西淡笑道。


    多年的忍者生涯,他早已經不是剛剛穿越過來的現代小白。


    哪怕是遇到再光怪陸離的事情,他也能淡然麵對。


    這是一種成長。


    人影看著卡卡西,低聲道:“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你從哪裏來,為什麽要替代我的身份。”


    卡卡西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抱歉,這個問題我無法迴答你。原本我在我的世界中活得好好的,但是一覺醒來之後,我就成了你。我從來,就沒有選擇。我隻想做一個好人。”


    人影聞言皺著眉頭,低聲道:“你說你也不知道?那你原本生活在哪裏?為什麽你的記憶中,會知道那麽多未來的事情?”


    “那是一個不同於忍界的世界。這裏既然是根據內心世界而幻化出來的影像,那我就呈現出來給你看吧。”


    卡卡西說著,雙掌合十,迴想起前世的種種。


    雖然過去了十幾年,記憶早已經模糊,但是那前世二十幾年的生涯,總會留下些什麽。


    人影驚奇地看著此時周圍呈現出來的一切,很多很多,有些跟忍者世界相似,有些又截然不同。


    哪怕是以人影的心性,內心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兩者的記憶雖然融合,但是人影卻無法查看卡卡西原本的記憶,而卡卡西卻可以。


    兩者融合之後,人影便如同一個過客一樣,雖然可以看見卡卡西所做的一切,但是卻不能插手。


    最多也就是情感上的影響。


    這或許也是兩者的不同之處。


    卡卡西此時毫無保留地向人影展示著自己內心最為深處的秘密。


    因為他實在是憋得太久了。


    這個秘密,他不能告訴任何人,隻能隱藏在自己的內心深處。


    而此時不同,麵前的人影,是此世自己唯一可以傾訴這個秘密的人。


    因為他原本就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此時的卡卡西,好像恢複了前世的容貌。


    但是仔細看去,除去銀白色的頭發和左眼的刀疤之外,此時的卡卡西跟原本的卡卡西竟有七八分相似。


    巧合嗎?


    還是必然?


    誰也不知道。


    人影看著卡卡西的記憶,直到看到了那名為《火影忍者》的動漫。


    “原來如此,這就是穿越嗎?”人影輕聲呢喃,原本的疑惑也逐漸解開。


    “很抱歉,來到這個世界並非是我的本意,占據你的身體,也並非是我所能控製。一切不過是適逢其會。”卡卡西說道。


    人影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你我都不過是這件事中的棋子而已。”


    “棋子?”卡卡西微微皺眉。


    “有能力將你帶來這個世界,又占據我的身體,並且讓我的靈魂與你相互融合,背後如果沒有人操作控製,又哪裏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世界都有其法則,穿越這種事情,又怎麽會隨機發生。”人影說道,言語之中,似乎對穿越之事,有著不同的見解。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後操控嗎?”


    人影點了點頭,輕笑道:“你我不過都是棋子。擁有這份能力的人,實在是難以猜測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麽。或許隻是一時興起也不一定。說不定,我們此時的對話,他也聽在耳中。”


    “那這人還真是惡趣味。”卡卡西無奈道。


    “不論這背後是否有人操控,既然事情已經到了如今這種地步,那麽,該麵對的事情還是要去麵對。雖然你占據了我的身體,取代了我的身份,但是這些年來,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


    人影真誠地看著卡卡西,繼續說道:“多謝了。”


    卡卡西笑了笑,說道:“我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自己。在其位,自然要做該做的事情。正如我之前所說,一切不過是適逢其會而已。”


    人影聞言看了看天空,輕歎道:“是啊,一切不過是適逢其會。那一天,水門老師,玖辛奈師母死去,最後關心我的人也消失了。我萬念俱灰,不知道該如何進行接下來的人生。那時你取代我,對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換做是我,做不到你如今這樣。可惜的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幕後的黑手,會是帶土。”


    “帶土也不過是誤入歧途,解開這所有的誤會,他也會迷途知返的。”卡卡西輕聲道。


    人影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卡卡西也沒有打擾,隻是默默地看著眼前那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影。


    良久,人影抬起頭來,看向了卡卡西。


    “異世之人,我有最後一個請求,希望你能夠幫我完成。”


    “什麽?”


    “帶土的人生,一直都在被人利用,以至於如今走到了世界的對立麵。我希望,你最後能夠幫他找迴自我。這不是他原本應該走的道路。他還有夢想,那個成為火影的夢想。”


    卡卡西聞言輕笑道:“你與我,不是早已經有這樣的共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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