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兩人戰鬥的餘波,引來了三代火影。


    三代火影匆匆而來,一眼便看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團藏。


    三代火影先是一愣,隨即歎了口氣。


    在趕來的路上,三代火影便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


    以如今卡卡西的實力,年老的團藏又能在他手裏撐多久?


    三代火影心裏有數。


    在他看來,能撐到自己趕來,團藏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


    隻是三代火影再認真一看,便看到了那斷裂的右臂化成的大樹,還有那右眼之中已經失去了光明的寫輪眼。


    三代火影瞳孔一縮,隨即化作了無盡的哀歎。


    果然,團藏早已經變得無所不用其極。


    卡卡西說的沒錯,他已經變了,不再是當初那個願意背負黑暗前行之人。


    “三代大人。”


    見三代火影前來,卡卡西也沒有驚訝。


    他早已經預想到了這一點。


    這裏離木葉不遠,三代火影趕來並不奇怪。


    也正是因為猜到了這樣,所以卡卡西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便解決了團藏。


    卡卡西也怕三代火影一時間心軟,再次放過了團藏。


    到那個時候,問題就又迴到了原點。


    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相當於白費力氣。


    三代火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雖然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真的看到多年的老友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模樣,三代火影對卡卡西還是有些怨氣。


    當然,也隻是一些而已。


    作為執政最久的火影,三代對很多事情,都看得十分通透。


    三代火影慢慢地走向了團藏,此時,團藏也如同迴光返照一般,看向三代火影。


    “日斬……你還是來了。”


    團藏笑了,那是一種很久都沒有出現在團藏臉上的表情。


    三代火影見狀也不由得愣住了。


    上一次見團藏露出笑容是什麽時候?


    三十年前?還是四十年前?


    三代火影暗自搖了搖頭,太久了,久到自己已經忘了。


    似乎成為根的首領之後,團藏就再也沒有笑過了。


    他似乎隻有兩種表情,一種是憤怒,一種是冷漠。


    當年那個炙熱的少年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不知道,太久了,想不起來了。


    三代火影又歎了口氣。


    多年老友,為什麽會變成這幅模樣?


    是自己沒有盡到同伴的責任,讓他踏上了歧途嗎?


    想來自己還真是失敗,同伴沒有拯救,連心愛的弟子也步入了歧途。


    三聲歎息,似乎道出了三代火影的無盡心酸。


    團藏掙紮著靠著樹旁,低聲道:“日斬,那麽多戰役我都活了下來,沒想到最後我會死在這裏。還真是諷刺啊,死在了家門口,嗬嗬。”


    “團藏,你錯了,你不該對那些人下手的。”


    “錯?是嗎?我錯了嗎?”團藏喃喃道。


    “那個曾和我說,一起保護木葉的你,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隻顧自己私利的人了。為了所謂火影的名號,你殺了多少無辜的人?”


    “無辜嗎?”


    團藏的眼前浮現出那些曾經被自己害死的人。


    那些,曾經也是木葉的精英。


    隻是他們擋住了自己的去路,所以被自己鏟除了。


    “或許吧,嗬嗬,我還是沒有克服自己的恐懼,直到現在也是如此。”團藏低聲道。


    三代一愣,迴憶仿佛又迴到了跟隨二代火影逃離雲隱的日子。


    當時團藏也是因為恐懼,比三代火影晚了一步。


    從此,日斬成為了陽光,而團藏卻成為了黑暗。


    團藏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三代火影一愣,將其握住。


    “日斬,從小到大你總是比我快一步,但是這一次,我要比你先走了。”


    “團藏……”


    三代火影的眼角有些酸澀,一種很久沒有過的情緒在心底緩緩暈開。


    新的時代早已經來臨,曾經的摯友也早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而其中剩下的,也就是一直跟自己唱反調的團藏了。


    雖然兩人的政見不合,但是年少時的情誼,卻一直都藏在心裏。


    隻是人老了,這種感情便會藏在心裏,難以表達。


    尤其是在雙方的立場不同的時候。


    團藏看著三代火影,臉上滿是笑容。


    “日斬,我最終還是沒有能成為火影啊,


    不論到哪裏,我都沒有辦法趕上你。


    你是沐浴陽光的樹葉,而我深藏在黑暗中的樹根。


    這樣的我,在你心中的評價是什麽?


    我說日斬……對你來說……我是……”


    “團藏,你是我最好的對手,也是最好的朋友。”


    團藏聞言瞳孔微微收縮,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


    “原來是這樣啊……”


    團藏的說完,身體微微一鬆,整個人好像失去了所有的重量,癱倒在了三代火影的身上。


    三代火影隻覺得心中一陣酸澀,想要怒吼出聲,但是那種情緒到了喉嚨,卻怎麽也無法擴散出去。


    最終又生生地落了下去。


    看著眼前已經失去了所有氣息的團藏,三代火影目光有些惆悵。


    記憶似乎又迴到了年少之時。


    團藏和日斬曾經一起在森林中比試,曾經在戰場上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


    曾經兩人一同宣誓,守護這個來之不易的村子。


    他們相互扶持,走過了曾經最為艱難的歲月。


    在失去了二代火影的村子,那段路,太難走了。


    除了外部的壓力,還有村子內部的壓迫。


    兩人如果不是相互依靠,早已經倒下。


    萬幸的是,他們撐了下來。


    團藏也曾經是屠龍的勇士,隻是在打敗惡龍之後,勇士成為了新的惡龍。


    多麽諷刺。


    但是,這又是多麽正常的事情。


    三代火影一手抓住了千霆的刀柄,將其拔了出來,隨即一甩,落在了卡卡西麵前。


    叮!


    一聲輕響,千霆筆直地插入了地麵之中。


    就好像是剛剛刺入了團藏的心髒一樣。


    三代火影抱起了團藏的屍首,緩緩地走迴了木葉。


    卡卡西就這麽看著,一言不發。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


    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保持沉默吧。


    看著三代火影走遠,卡卡西歎了口氣,拔出了千霆,消失在了原地。


    一代梟雄,最終也不過是一抔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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