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那扇看似有些破舊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白發的老者。


    歲月在其臉上留下了道道刻紋。


    這是一個將一生都奉獻給了木葉的人。


    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在任時間最久的火影,也支撐起了木葉最為艱難的時刻,讓木葉重新繁榮。


    但也正是在他的手中,木葉從繁榮再次走向了衰敗。


    直到卡卡西橫空出世,衰敗的趨勢才有所減緩。


    當火影的時間久了,就難免會做出錯誤的決策。


    沒有人是會永遠正確的。


    此時,這位老者出現在卡卡西的麵前,他甚至不用說話,卡卡西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麽。


    老者的身子有些佝僂。


    在卡卡西的印象之中,這道身影原本應該是偉岸的。


    可惜的是,歲月催人老。


    作為一個強者,老死既是最為屈辱的死法,也是最為幸福的死法。


    卡卡西仿佛看到了一個英雄落幕的場景。


    不過是片刻之間,卡卡西似乎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三代大人,你來了啊。”卡卡西輕聲說道,言語之中,還是帶著一如既往的恭敬。


    三代火影看著如今的卡卡西,也是一陣感慨。


    當初那個冷冰冰的少年,如今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方。


    如今的他,已經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了。


    時間真是轉瞬即逝。


    兩人似乎很久沒有在這樣的場合下見麵了,所以迴憶都不由自主地開始倒帶。


    “嗬嗬,卡卡西,看你一副很悠閑的樣子,還真是令人羨慕啊。”三代火影笑道。


    “哪裏,三代大人才是真的悠閑。”


    “嗬嗬。”三代火影輕笑一聲,看了看庭院,隨即說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三代大人請進。”


    庭院之中,擺放起了一張桌子,還有兩個蒲團。


    卡卡西衝泡了一壺茶水,倒了一杯,放在了三代火影的麵前。


    三代火影拿起來聞了一下,笑道:“卡卡西,你泡茶的技術可是越來越好了。”


    說完,不顧那滾燙的茶水,一飲而盡,似乎極為受用的樣子。


    “沒事做的時候,我就喜歡泡泡茶來緩解身心的疲勞,時間久了,這技術自然也就上去了。”


    “你倒是會忙裏偷閑。”


    三代火影看著卡卡西,那慈愛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在三代火影的眼中,大概整個木葉的年輕人,都是他的孩子吧。


    “三代大人,這時候過來,該不會是想跟我聊這些家常吧?外麵恐怕已經翻天了。”卡卡西話鋒一轉,目光直視著三代火影。


    隻是並沒有咄咄逼人的樣子,而是一副詢問的模樣。


    三代火影歎了口氣,拉了半天家常,也是時候進入正題了。


    “卡卡西,這次的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這事情,是團藏的不是。”


    “三代大人是想要做說客嗎?”


    “不錯,團藏雖然剛愎自用了一點,但是他的出發點是為了木葉。這一次恐怕也是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所以才想對你出手。我希望你能……”三代火影說到一半,卡卡西便打斷了他。


    “三代大人,你真的覺得如今的團藏還是為了木葉嗎?”


    卡卡西看著三代火影,目光變得有些淩厲。


    三代火影一愣,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三代大人,其實你也有所察覺吧,團藏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願意背負黑暗前行之人。他的野心膨脹了,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偏激了。”


    “這……”


    “從他散布流言重傷我的父親開始,他就已經不再是那個隻為了木葉的團藏。大蛇丸人體試驗的事情,裏麵也有團藏唆使的影子,這一點,您不會不知道吧?九尾之亂的時候,團藏手握根部精銳,卻不曾派出一兵一卒助戰,這件事情,您不會不知道吧?”


    三代火影聞言,臉色越發蒼白。


    “宇智波事件,團藏擅自頒布命令屠殺宇智波一族,這件事情,您不會不知道吧?木葉崩潰計劃,團藏同樣不曾出手,甚至大蛇丸的人毫無阻礙地進入了木葉。這裏麵是誰在暗中疏通,您不會不知道吧?”


    卡卡西一件件細數著團藏的罪行,任何一件放在旁人身上,恐怕都是判村的大罪。


    但是在團藏身上,一切就好像是雲淡風輕一般,隨便一個小小的處罰就過去了。


    木葉因為團藏而間接損失的影級戰力,就足足有四個之多。


    如果這些人都還在,木葉此時早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忍界第一村。


    也不會在四代死後,變得那般窘迫。


    團藏的罪行簡直罄竹難書。


    但是團藏如今還好好地在這裏,一方麵,是三代火影不忍對自己曾經的隊友下手。


    一方麵也是因為團藏手握根部精銳,如果火拚起來,木葉的戰力將會再度大損。


    三代如今已經是大汗淋漓。


    自己真的錯了嗎?


    三代火影不由得產生了自我懷疑。


    “三代大人,團藏已經變了,他所背負的罪行早已蓋過了他的功績。所謂的黑暗之事,並非隻有他團藏一人可做。但是他的罪行,隻能他自己來贖罪。”


    三代火影沉默良久,一言不發。


    而卡卡西也沒有催促,同樣默默地坐在蒲團之上。


    他在等待一個結果。


    他也在期待一個結果。


    期待這個曾經的忍雄,再次做出決斷。


    既然在團藏的眼中,誰都可以是犧牲品,那麽為什麽他自己,不可以?


    宇智波一族真的有大罪嗎?


    如今不還是活得好好的。


    團藏不過是一個不願意給人機會的人。


    在他的眼中,侵犯了他的利益,或者是不符合他的眼光的人,便都是毒瘤。


    這就是團藏。


    當初成為木葉之暗的那份決心,早已經在前行的過程中,變得麵目全非。


    如今的團藏,已經成為了真正的木葉毒瘤。


    他已經變成了自己曾經最為討厭的人,然而還不自知。


    三代火影深深地歎了口氣,站起身來。


    那原本就蒼老的麵容,在一瞬間仿佛又老了十歲。


    “卡卡西,木葉的將來,就交給你了。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這流言,我替你壓下了。”


    三代火影說完轉身離去。


    那佝僂的背影似乎變得挺拔了一點,但是很快,又變得更加佝僂了。


    英雄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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