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還沒有睡著,謝沛白派來送劇本的人便到了,沒有讓林越想到的是,謝沛白還讓人送來了一筐瓷枕。


    “公子,少爺說讓您砸著玩。”林越徹底睡不著了,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坐了起來。


    “少爺還讓我帶句話給您。”小廝不時拿眼瞅他,很是恐慌地說道。


    “說。”林越很是不耐煩,頭皮都生生疼了起來。


    “少爺說這些都要在您月錢裏扣出來。”小廝指了指一旁的瓷枕。


    “滾!”


    小廝急忙退下,走到門口時還被門欄絆倒,手腳並用地慌張離開。


    林越昨夜實在喝了不少,衣服上沾滿了酒氣。好在秦笙離想得周到,早起來接楚慕言時,特意讓人為他準備了幹淨的衣服,放在床頭。林越讓人打了熱水進來,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狂跳了一天的太陽穴,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林越穿好衣服,喝了送過來的熱湯,意識也清明了很多,這才坐下來翻看謝沛白送過來的信件。清風閣裏的事務,一向是由他們三個人來管理,對外的生意買賣都是林越出麵,賬務清算一直是謝沛白的事,楚慕言平日裏主要是管理閣裏的眾人,一些重要的大事才會遞到楚慕言麵前。這一下,所有的事務都堆到他這裏,他可是要好好捋一捋才行。


    林越慢騰騰地翻著這一堆東西,卻發現裏邊夾著一張雪域銀狐的畫像:“雪域銀狐,血魄?”林越自己低聲呢喃道,眉頭幾乎都要打結在一起了,林越不知道想到什麽了,瞳孔驀然放大,抓起外袍急忙往外走去。


    林越晚了一步,到靖安王府時,楚慕言和秦笙離已經離開了。府上大門緊閉,守門的小廝隻說王妃胎象不穩,需要靜養不宜見外客。


    林越低罵了一聲,又反身迴了謝沛白府上。謝沛白不知在書房做什麽,林越推門進去的時候,他還有些錯亂。


    “酒醒了?”楚慕言將自己翻看的書,悄悄地往旁邊推去。


    林越直直地走過去,撐在桌邊:“你們是不是要去雪域?是要找血魄對不對?”林越有些激動。


    謝沛白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激動,也不知曉他是如何知道:“怎麽知道的?”語氣中還是盡量保持平穩。


    “楚慕言的書冊裏,有一張銀狐的畫像。”林越喘著粗氣,坐到了一旁。


    謝沛白倒了一杯熱茶,坐到他身邊:“你知道了,也就不再瞞你了。慕言是準備去一趟雪域,我準備隨他一同去。”三言兩語地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胡鬧。”林越聲音裏有些怒意“銀狐生長在什麽地方,你們知道嗎?”


    謝沛白剛準備開口,林越又接著上邊的話說道:“雪域銀狐,生在雪域的中心地帶,經常出沒的地方,三麵環山。要想找到它們的棲息地,就必須要經過唯一與外界相同的一片冰湖,可是這冰湖廣袤無邊,最要命的是,湖心的底下似乎是溫泉眼,在極低的溫度下,表麵隻結了一層薄冰,走在上邊,根本就不知道那一腳踏錯便會掉到這冰湖裏。”


    “哦,既然是溫泉眼,水溫應該不會很冰。”謝沛白的語氣聽起來很是無所謂。


    林越最見不得他這幅樣子,揪起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掉進那個湖裏,剛從裏邊出來就會被雪域極低的溫度凍成冰渣,你別說你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這樣清楚?”謝沛白任由他抓著自己的衣領。


    “楚慕言沒和你說過?”林越疑惑的問道“這是他讓我去查的。”


    “什麽時候的事?”謝沛白這段時間一直在操心新府和大婚的事情,謝沛堯的事也分了他不少心神,所以其餘的事便不大留意。


    林越的氣焰頓時消了下去:“兩個月前吧,說是有人高價從他手裏買這個消息,我便讓人去查了,當時還花了好大力氣。”林越說著突然停了一下“看來這條消息,是他幫自己買的。”


    謝沛白原不知是如此兇險的行程:“這樣來說,這一趟非是要陪他走這一遭不成了。”謝沛白搖頭苦笑道“我這一走,謝府和阿笙要你多費心了。”


    “你去做什麽?剛成親就扔下新嫁娘不管,小心被人家拋棄。”林越也不打算與他在這裏墨跡了,當下還是先與楚慕言合計重要“還有,你和楚慕言家裏的這兩尊大神我可伺候不了,你家這個還好對付,楚慕言家裏那個還是留給你來伺候?”


    謝沛白有些訝異地看著他。


    “不用這麽感動,小爺我孑然一人,赤條條來也不怕赤條條去。雪域這一遭,我走得了,你走不了。”林越又恢複了他玩世不恭的樣子。


    “林越,這終究是我們謝府的事,你沒有必要冒這個險。”謝沛白難得正經道。


    “小白,小爺我可不是為了你,楚慕言家裏的那座活佛,我可是伺候不起,還是你辛苦些吧!”林越裝著語重心長的樣子,拍了拍謝沛白的肩膀。


    “謝了。”這是第一次,林越叫他小白,他沒有炸毛。


    林越滿足點了點頭,示意受了他這一聲謝:“楚慕言他們去了哪裏?”林越笑裏藏刀地問道。


    “亦塵寺。”謝沛白也沒有多想。


    “得了!你府上的這個管事,我是當不了了。我還是辛苦些,去給楚慕言做護衛吧。”林越起身彈了彈自己的衣襟,負手往門外走去。


    謝沛白也不慌,端著清茶晃了晃:“那好,還請林大公子到賬房,將今日碎的那兩個瓷枕結下賬吧!”


    林越深吸了一口氣,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


    林越迴房帶了幾件換洗衣服,馬不停蹄地往亦塵寺趕過去。楚慕言和秦笙離腳程慢,剛剛在亦塵落腳,林越便趕了過來。


    “你怎麽來了?”楚慕言看到他有些吃驚。


    林越將包袱丟給一旁的人:“謝沛白克扣我的月錢啊,這不是來找你們蹭吃蹭喝。”


    楚慕言一聽就知道他在胡扯,也不戳穿他:“我這裏還缺一個貼身護衛,你正好可以頂了這個缺。”


    “說好了,不許克扣我的月錢。”


    林越剛說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楚慕言嘴角也掛上了不易察覺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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