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子此時前來,是否是有何要事呢?”沈芷巧看他走神,隻好重新問了一遍。


    謝沛白迴過神來:“哦!有件東西想給你。”謝沛白從懷裏掏出一個木盒,雕花很是精美。


    “打開瞧瞧。”謝沛白推到她麵前。


    沈芷巧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了。是一副耳墜,雕的是合歡花的樣式,合歡,合歡,沈芷巧突然覺得手裏的這件飾品有千斤重。


    沈芷巧:“這是?”


    “早些年前,我家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妹妹,一直想要幾株玄靈草。”謝沛白緩緩地說道,像是在講一個故事一樣“慕言呢,也是個死心眼的人,為了那幾顆草,拉著我親自去雪域走了一趟。”


    “雪域?”沈芷巧也隻是聽過這個地方,聞言哪裏長年積雪,日照而不消融,是極寒的地方。


    “長年積雪的雪域,離昆侖山不遠,我們越過昆侖山時,從當地的百姓哪裏收了這塊玉石。色澤極正,是楚慕言花了大價錢買下來的。”杯子裏的一杯清水,在謝沛白地緩緩講述中,也見了底“玉石不是很大的一塊,楚慕言讓人將它打造了一支玉釵,還有這一副耳環,圖的是白首偕老,合歡百年之意。”謝沛白一股做氣地說完,說道合歡的含義時,耳廓有些可疑的紅了。


    這樣深重的情意,沈芷巧拿在手裏覺得滾燙萬分,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氣氛漸漸地尷尬了起來。


    謝沛白剛剛還是一副侃侃而談的樣子,現在到是有些不善言辭了。


    沈芷巧終是歎了一口氣,仔細地將耳環收好:“這個,我收下了。”沈芷巧這樣說了,便是應了他那句白首偕老,合歡百年之諾。


    謝沛白本來還想會推搡幾個迴合,沒想到沈芷巧如此簡單便收下了,那些準備好的勸說,這會便是不用在開口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到是沈芷巧:“你不準備再對我說些什麽?”


    謝沛白掩住口鼻,輕咳一聲,試圖遮蓋自己害羞的樣子:“當時做的那支玉釵,相必你已經見過了,就是阿笙戴的那支。當時慕言做好後,將這對耳環給了我,我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將它送出去,但是沒想到……”沒想到的是,有了她這個意外。


    謝沛白說完,有些不好意思的那眼偷偷地瞧沈芷巧,沈芷巧如今已經卸下了世家小姐的羞澀,一雙眼睛明亮地望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無論是願不願意,你我日後是注定要綁在一起的,我不會因為沈安而對你有什麽偏見。嫁給我便是我謝沛白的妻子,不敢說將世間最好的東西給你,但是給你的必定是我最好的。但是,如若我有什麽不測,你也可能會性命不保,這樣的日子,你可敢要?”謝沛白這一番話沒讓沈芷巧害羞,倒是說的他自己麵紅耳赤的。


    “我若敢要怎樣?不敢要又怎樣?”


    “你若是敢要,我這一顆真心便給了你,無論禍福便認定你一人。若是不敢……”謝沛白的眼睛深不見底,像是藏著這世間許多的心事“若是不敢,日後一封和離書與你,你我便再無任何瓜葛。”


    沈芷巧突然就笑了起來:“倒是要感謝公子,為我想好了這萬全之策。”


    “如何,這樣你要如何選擇?”謝沛白不敢直視她,不知道心裏在害怕什麽?


    “這個耳環,我收下了。我這一生,便托付與你了。”


    靖安王府今日的氣壓是低得很,秦笙離晨起便開始發脾氣了。青煙顧著孩子,早起便沒進去幫她梳洗,梳頭的小丫頭不知怎麽地衝撞了她,青煙進去的時候,眾人都在地下跪著。秦笙離散著青絲,倚在榻上不知在想什麽,青煙揮了揮手,讓這些人都下去。眾人如蒙大赫,腳下輕地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急忙都退了出去。


    “主子。”青煙輕輕地喚道。


    秦笙離被她一喊,這才迴神:“你來了。”


    “嗯。”青煙將她扶到鏡子前,拿起梳子準備為她梳頭。


    “許久沒有梳過垂雲髻了,今日便梳一次吧。”秦笙離貌似無意地開口。


    垂雲髻是秦笙離未出閣前時長梳的頭發,與楚慕言成親後,雖然很少梳婦人髻,但也未曾梳過這樣少女的發式,不知今日這是為何。


    梳好之後青煙拿起她常戴的那支合歡釵,剛要替她戴上。秦笙離先她一步,將一支流珠釵帶在了頭上。青煙有些糊塗了,這合歡釵自從她成親後,便是每日都帶著,今日卻換上了這支流珠釵,不過瞧著秦笙離麵色陰暗的樣子,青煙也不敢多說什麽。


    用過早膳後,秦笙離選了一件藕粉色的披風,遮住了她大大的肚子,從背後望去隻看見是少女含羞的身影。


    秦笙離拉了拉披風的衣角:“許久沒有見過媚兒了,去芙蓉苑瞧一瞧她吧。”


    這個借口,青煙都聽不下去,秦笙離若是無事,向來是不會到芙蓉苑去的,今日說的卻像是去探親,不知道其中緣由的青煙很是無奈。不過這時她也瞧出來,定是公子又有什麽事瞞著主子了,隻是苦了媚兒,每次都被公子當做炮灰。要不要拍個人支會媚兒一聲,青煙偷偷地想著。


    秦笙離側身瞧了她一眼:“若是敢通風報信,你就去西域替我尋玄靈草。”


    “……”


    “明明隻是受了外傷,怎麽感覺你像是傷了腦子,唉!”說完還頗為可惜地歎了一口氣。


    青煙便再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了,亦步亦趨地跟著秦笙離往芙蓉苑走去。


    青樓白日的時候很是安靜,一整條花街幾乎瞧不見一個人影。秦笙離整個人罩在寬大的鬥篷裏,悄悄地從芙蓉苑的後門進去。


    “媚兒呢?”以往都是陳媚兒來接引她,今日卻換了一個人。


    “來了幾位貴客,樓主在一旁侍奉。”


    莫不會真的是楚慕言他們,難道真的是她多想了?但是能讓陳媚兒侍奉左右的人,除了楚慕言他們怕是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帶我去瞧一瞧。”既然來了就一定要一探究竟,秦笙離跟在她後邊,往二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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