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嫁了個好人。”秦笙離聲音平和,像是在說一件平常之極的事情。


    “那麽這位嫁了個好人的夫人,能保證沛白大婚之前在府裏安心靜養嗎?”楚慕言本是和秦笙離說好,在沛白大婚前秦笙離要好生在府裏修養。昨日看到謝沛白來府裏欲言又止地樣子,楚慕言願意送他這個圓滿,也不願秦笙離留有遺憾,她兄妹二人自小相依長大,在人生大事上還是想為對方做個見證。


    “再有月餘便是沛白的大喜之日,自然是要養精蓄銳了,你會陪著我吧。”秦笙離知道他不放心自己出門,這個孩子能生下來本來就已經不容易了。


    “我已經向陛下辭官了。”楚慕言平靜地說道。


    “會不會有些太早了?”秦笙離一點都不驚訝,這件事似乎是一件結果既定的事情。


    “不會,陛下如今不會為難我們。”楚慕言篤定道。


    “你什麽時候辭的官?”昨日他還去翰林院閑逛來著。


    “今日。”


    “今日?”秦笙離疑問道。


    “讓陳叔幫我遞了封奏折上去。”陛下或許不會準許他辭官,楚慕言也並未打算這時真正卸了官職,在翰林院雖說是閑職,但是還是會及時地了解朝廷上的風向。“明日往後很長一段時日,我怕是要做個閑散的富貴王爺了。”


    “你到是隨意的很。”秦笙離聽楚慕言這樣說,便知道他隻是會閑散一段時日,這會從朝堂上退出去,不是最好的時機。


    “阿笙可會嫌棄?”


    “嫌棄什麽,你如今還有爵位不是麽。”秦笙離盤腿坐的有些久了,腿腳有些麻。秦笙離便扭著身子,將自己的腿舒展開來,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倚在楚慕言的懷裏。


    “阿笙嫁給我,原來是看重我的爵位,嗯?”楚慕言每每調戲她的時候,尾音都會上挑,似問非問地撩人極了。


    “爵位不及你呢。”秦笙離軟軟糯糯地一副小女人的樣子,言語中也是好不掩飾地調戲。


    謝霖並謝沛白從沈府離開後,沈太爺也沒有和沈安廢話,直接就閉門謝客。楚慕言身邊的人動作麻利地將那隻獵犬剝幹淨燉好,趁熱送到了沈安府上,幾乎和沈安同時到的沈安府上,府裏的下人送到沈安麵前時,還冒著熱氣膩人的肉香味彌漫在正廳之上。聽聞沈安迴府的惠汐剛走到門口,聞到這個味道便是一陣狂嘔。


    “惠夫人怎麽在這裏,送惠夫人會西苑。”沈安聲音裏壓著怒意,沈安的心腹小廝急忙差人,將惠汐送迴房間。


    底下有眼力的人,急忙將桌上那盆燉狗肉端了下去。


    “大人消消氣。”沈安的心腹小廝端了菊花茶上來,清淡的菊花香慢慢蓋過了屋裏剛剛那股膩人的味道。


    “夫人去哪裏了?”沈安深吸一口氣問道。


    “夫人到公主府去了。今日晨起,公主府差人來說,公主身感風寒臥床不起,夫人一早便到公主府上去了。”在主院侍候的小丫頭說道。


    “既是如此,帶上那盆狗肉,我也應到公主府上去問候。”沈安令人帶上那盆狗肉,朝著雇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公主這些年頭痛症發作的愈發地頻繁,秦致遠這幾年和公主的感情也不複如初。秦致遠早晚來向公主問安,保持著舉案齊眉的態度,似乎隻是他的責任而已。


    “小姐,姑爺來了。”許嬤嬤在門外稟報道。


    “知道了,我這便過去。”屋裏隻有秦昭華母女二人,本是秦致遠在這裏陪著。秦昭華到府上後,秦致遠便去書房處理公務,留她母女二人說些體己話。


    “母親,我去換父親過來。”秦昭華侍候公主服過藥。


    “罷了,我想休息會,你去吧。”


    秦昭華到正廳的時候,秦致遠正陪著沈安閑談。沈安一旁放著一個盆,有些膩人的香氣。


    “老爺怎麽過來了?”秦昭華微微福身作揖。


    “聽聞公主殿下身體不適,特來探望。”沈安揮手示意身邊的人將東西遞過去。


    “這是什麽?”秦昭華用手帕掩鼻,這個味道讓她有些不適。忍者嘔吐之意,秦昭華打開了蓋子,膩人的味道更是撲麵而來,秦昭華沒有忍住,到屋外幹嘔起來。


    “怎麽,夫人難道不覺得熟悉嗎?”沈安關切的順著她的後背。


    秦昭華深吸了幾口氣“妾身怎麽會感到熟悉呢?”


    “這是夫人前幾日托人給我尋的一隻獵犬,我成日帶在身邊,夫人應是見過的。”沈安輕描淡寫道,似乎在說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


    “老爺,你……”秦昭華訝異到不知該說什麽好。


    “夫人莫擔心我,我雖是疼愛著條獵犬,但是今日能獻給公主,想來它也是圓滿的。”沈安看似在安慰道。


    秦致遠活了這些年,從沈安的話裏便知道二人之間有什麽事情,秦昭華已經從剛剛的驚訝變成了驚嚇,放大的瞳孔裏滿是不敢相信。


    “昭華可是今日累著了,可還受得住,太醫就在側院住著,用不用傳過來瞧一瞧。”秦致遠從屋裏踱出來,替秦昭華結尾。


    “無妨,想來是今日有些累了,休息休息便好了。”秦昭華麵色蒼白道。


    “既是如此便迴房休息吧,沈少爺今日可要在府上留宿?”秦致遠問道。


    “不勞嶽丈操心了,既然夫人身子不適,就在嶽丈府上休息幾日,也無急事,反正來日方長。”沈安話裏有話,秦昭華聽了這話身子一晃,若不是許嬤嬤在一旁及時扶住,隻怕就直直地倒下去了。


    “對了,那狗肉可要趁熱吃了,涼了怕是不大好了便。”沈安臨走之前特意朝著秦昭華叮囑道。


    秦昭華和秦致遠將沈安送至府門口,看著沈安走出一段路。


    “父親。”秦昭華剛開口就被秦致遠打斷了。


    “你做了什麽為父不想知道,如今這個情況,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辦吧。”秦致遠語氣冷淡,似乎和秦昭華沒什麽關係。


    “女兒知道了。”秦昭華眼框中的淚在打轉,聲音中有些哽咽。


    秦致遠一直不願承認秦昭華和沈安的婚事,隻是迫於陛下賜婚,隻好盡力忍受著。如今看到秦昭華這幅委屈的樣子,那便更是生氣。


    “母親,沈安他,他定是知道了。”秦昭華走近公主的屋子裏,就看到秦致遠差人送過來那盆狗肉,端正的放在桌子上。


    “慌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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