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我下針了,可能會有些疼,您忍耐一下不要喊出來,要憋足了這口氣。”秦笙離集中精力將銀針過火,小心謹慎地下針。


    秦笙離布下第一針後,額頭已經冒了細汗。第一針落下,出血的症狀稍有減輕,提氣補血的湯藥也送了進來。


    “給王妃服下吧。”秦笙離喘了一口氣,讓穩婆把湯藥給承安王妃服下。“穩婆,我接下來給王妃提氣,你接生經驗多,要讓王妃盡快將孩子生下來。”秦笙離也沒有十成的把握,此法是萬分兇險,不到萬不得已秦笙離也不願用此法來冒險。


    “老奴記得了。”穩婆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人,知道早產出血的厲害,況且承安王妃現在的情況如此不好。


    “一定要快。”秦笙離再次叮囑道。


    “是”


    秦笙離調整好自己的氣息,靜氣凝神的下針。一套針施完,承安王妃的氣色也見好,穩婆在一旁教她調整氣息和用力方法。


    “王妃,加把勁,用力啊!”穩婆看到孩子出來的部位就已經慌了,孩子的胎位不正,身子先出來了,頭還留在裏邊。“王妃,用力啊!”


    “靖王妃,承安王妃快泄力了,穩婆讓您去瞧一眼,胎兒……胎位不正,頭還留在裏邊。”


    秦笙離頓感無力,運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差。承安王妃此時連唿吸都輕了許多,整個人似乎都要過去了。


    “還要多久?”秦笙離問道。


    “最少要兩個時辰。”承安王妃身子本就嬌弱,如今趕上早產加難產,留口氣能生下來就不錯了。


    “半個時辰,我用內力調動她的精氣力,但是隻有半個時辰。”秦笙離當機立斷,沒有給穩婆廢話的時間,調動渾身的氣力,將內力輸進承安王妃體內,調動她周身的精力。


    楚慕言收到秦笙離進宮的消息,直接從翰林院奔到了東宮。


    “怎麽?太子殿下是想讓阿笙以命換命了?”楚慕言知道秦笙離進宮的消息,隻奔著東宮就來了。


    “慕言,我知道今天為難你們夫妻二人了,這個人情東宮和承安王妃都記下了。”太子試圖安撫道。


    “記下?太子殿下的意思,東宮和承安王府隨時準備為我靖安王府以命換命嗎?”楚慕言語氣裏盡是不屑。“還是準備以天下大位來承這個人情?”


    “楚慕言!”太子還未開口,楚慕安便激動道。


    “怎麽?是舍不得命,還是舍不得天下,或是俱舍不得?”楚慕言很是瞧不起他這個樣子。


    “你。”楚慕安被他戳中了心理,有些羞愧。


    “若是都舍不得,就要聽天由命。與天相爭的事情,若是沒有本事便不要去做,本王王妃給你求來的福分,怕你也是無福承受。”楚慕言話語中有俾睨天下的魄力,楚慕安本就已經慌亂,如此更是被震懾。


    “楚慕言,你是要反嗎?”楚慕安被刺激到了。


    “慕安!”太子喝斥道“慕言,你放寬心。自是沒有讓笙丫頭以命換命的道理,隻是讓她盡力一試罷了。”太子這話說的冠冕堂皇,盡力一試而已。若是真的隻是盡力一試,就不會讓秦笙離以身懷六甲之軀進產房。


    “承安王說話可是謹慎些,楚慕言半分沒有不敬陛下的言語,隻是陛下若是聽到你這句話,怕是會認為是你要反了。”謝沛白出聲提醒。


    楚慕安聽完這話,瞬間清醒了。是了,楚慕言從頭到尾都隻是在嘲諷他,他這是以什麽身份說楚慕言造反呢?想到這裏,楚慕言背後有冷汗滲出。


    “你一同前來,是準備隨時救人?”楚慕言這才開始收拾謝沛白,謝沛白算不上冤枉,這樣大的事他怎麽就不知道攔下來呢。


    “那倒不是,我是來負責善後的。阿笙說了,若是她今天出不去了,讓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謝沛白的話說地隱晦,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什麽意思,臉色不禁有些蒼白。


    “哼!還用她交代。”太子和楚慕安從來不被楚慕言放在眼裏,但是如今這樣正大光明地講出來還是第一次,看來此事之後,東宮與靖安王府便再也不能維持表麵的平和了。


    此事東宮雖是理虧,隻是如今被楚慕言如此不放在眼裏,太子心裏也著實不大好受。這個孩子雖是重要,但是如今和靖安王府樹敵,不是什麽明智之舉。這樣想著,對楚慕安也便有些不滿。


    楚慕言壓著心裏的焦灼,在外殿等著。估摸著約等了半個時辰,楚慕言坐不住了,直奔著產房就去了。


    “靖王爺,產房裏血氣重,您不能進去啊!”一眾人皆攔著。


    “滾。”楚慕言黑著臉,像是沒聽見下人的話,腳下不停地往前走。


    “慕言。”謝沛白隻好上製止他的腳步“你冷靜些,阿笙有她的分寸。”


    “靖王妃,來人,快來人啊!”楚慕言剛想說什麽,就聽到產房裏有人喊道。


    楚慕言和謝沛白同時衝向產房,一旁的人幾乎都沒有看到二人的身影。太子聽到房裏的動靜,心裏大叫不好,秦笙離今天若是真的交代在著,楚慕言拚上性命也是要與東宮同歸於盡的。急忙讓太醫去瞧的同時,還吩咐人將宮裏的禁衛軍調遣至東宮,以防萬一。


    楚慕言看見秦笙離倒在一旁,床上的血不知道是承安王妃還是她的,一瞬間就有些眩暈,伸過去探鼻息的手有些發抖。


    “穩住她的內息,快。”謝沛白先他一步搭上秦笙離的手腕,氣力微弱,隻是用力過度了,並無大礙。


    楚慕言立即將內力灌入她的心脈,順著心脈融入她的身體各處。


    “靖王爺,抱歉。”承安王妃已燈枯油盡了,撐著最後一絲氣息說道。


    “讓楚慕安進來見最後一麵吧。”楚慕言抱起秦笙離,對旁邊的穩婆說道。


    “陛下駕到。”楚慕言抱著秦笙離還未離開東宮的大門,皇上卻過來了。


    楚慕言雖是心裏急,但是隻能隨著眾人下跪行禮。


    “罷了,起來吧。笙丫頭可還好?”皇上看到秦笙離被楚慕言抱在懷裏,雙目緊閉。


    “隻是有些體力不支。”謝沛白在一旁迴道。


    “福全,前些日子進貢的雪蓮和人參,派人送到靖安王府上。”


    “謝陛下。”


    “笙丫頭身子不好,早些送她迴府吧。”皇上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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