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酒後勁足的很,楚慕言在迴府的路上一直在低頭沉默,馬車一個顛簸楚慕言頭一歪砸在秦笙離的頭頂。秦笙離還好奇他這一路怎麽如此安靜,看來是真的有些醉了。


    到了這靖安王府門前,秦笙離沒有讓下人幫忙,自己扶著楚慕言進了府。楚慕言倚在她身上,這大半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楚慕言從這馬車上下來時已經有些清醒了,隻是這酒後勁大的很,走起來這步伐是亂的很。雖是這神誌不是很清楚,楚慕言多少也有些意識,盡量減輕壓在秦笙離身上帶的重量,地下一眾人就這樣看著夫人將世子扶進了府中,對夫人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秦笙離將楚慕言放在床上,安置好他之後就轉身去了這小廚房。在謝府時沒有讓他喝這醒酒湯,是看著有趣,如今若是再不讓他喝,隻怕明日醒了這頭便要痛的很。秦笙離慢慢煮著醒酒湯,想著慕言今日也未曾吃些東西,順手又做了幾道點心,秦笙離平日裏也沒什麽愛吃的東西,倒是喜歡吃些甜食,如今也順便給自己解解饞。


    秦笙離端著點心和醒酒湯進門時,楚慕言端正的坐在桌前,拿著茶壺倒水,杯裏沒有裝進多少水。這壺裏的水多半都撒在了外邊,桌布也都濕了大半。楚慕言沒有喝到多少水,自己就拿起這杯子舉高細細的看著杯底,想要看看這杯子有何端倪,怎就存不住水呢。秦笙離看著他的樣子,覺得好笑的很,他這樣子也不好讓侍女們看到,秦笙離隻好自己撤了這桌布,又讓人燒了新的水送到門前。


    “口渴了?”秦笙離將這醒酒湯遞到他麵前。


    楚慕言口渴的很,點了點頭端起這醒酒湯一飲而近,喝完後皺了皺眉。


    “怎麽了?”秦笙離看他這樣子問道。


    “味道有些不對。”楚慕言看著這碗底皺著眉。


    “哪裏不對了?吃塊點心壓壓。”秦笙離看著他直笑。


    “阿笙在笑什麽?”楚慕言偏頭看著她,秦笙離笑起來好看的很,楚慕言看了這些年還總是被吸進去。


    “沒什麽,隻是覺得開心的很。”秦笙離一手托著腮看著他。


    “奧?那可是因為我?”楚慕言看著她一直盯著自己看。


    “覺得倒是越來越喜歡你了。”秦笙離幾乎就沒有見過楚慕言這樣,他一向自製力甚強,這酒更是沒見他沾過。


    楚慕言聽見她這話,慢慢思索一下才輾轉了解了秦笙離的意思,接著沒什麽表情的走到她麵前,將她橫抱起來。秦笙離沒有預料到他要做什麽,被他直接抱起來免不了驚唿了一聲。


    “這是做什麽?”秦笙離一手搭到他的肩上,一手輕輕地挑起他的頭發把玩著。


    “頭有些痛,睡會。”楚慕言抱著她往床前走過去。


    “那便去休息吧,抱著我做什麽?”秦笙離看著他說道。


    “要抱著你睡。”楚慕言輕輕地將她放到床上“安心”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怎麽,你還怕我跑了不成?”秦笙離被他的話逗樂了,笑著打趣他。


    “不怕,總會把你找迴來的。”楚慕言躺下抱住她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秦笙離知道他有些不舒服,也就乖乖躺在他懷裏,安靜的陪著他休息。二人這一睡再醒來時已經入了夜,秦笙離睜開眼睛時,楚慕言坐在桌前吃這冷掉的點心。


    “醒了怎麽不傳膳?吃這些冷掉的對身體不好。”秦笙離走上前問他。


    “這樣晚了,不想再麻煩了,簡單吃些就好。阿笙可是餓了?”楚慕言看她起來了,關懷的問道,睡了這些時辰,今日都沒什麽吃東西,想著她定是餓了。


    “倒是有些,不過不打緊,一會還是要睡下的。”秦笙離也感覺自己是有些餓了,不過也是覺得這樣晚了,再讓人來傳膳總是麻煩的很。


    “夜還長,總是應少吃些,你坐會,我去簡單做些東西。”楚慕言順帶將桌上的點心帶走“這些冷了,你就不要吃了。”


    秦笙離點點頭,坐在那裏喝了些水,仔細想想也是有些時日沒吃到楚慕言做的飯菜了。他們少時在閣裏時,楚慕言倒是偶爾會做些,自從迴了這長安城就一次也未吃過了,秦笙離等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聊,也就晃到這小廚房去。


    “在做些什麽?”秦笙離看著他不停地攪動著。


    “抄了個素菜,煮了些粥。”楚慕言看到她過來,將手裏的勺子放下“坐的無聊了?”


    “許久都未能吃到你做的東西,好奇便過來看看。”秦笙離踱到他身邊,看了看微微有些翻騰的米粥。


    “以後會嚐做給你的。”楚慕言寵溺的看著她。


    “頭還痛嗎?今日你是喝了不少酒。”秦笙離關切的問道,下午那會醒酒湯喝的晚了些,也不知他現在還痛不痛。


    “無事,今日是我失態了。”秦笙離想起他酒後的樣子,低低地笑著。“謝府那邊我可有做何不得當的事?”楚慕言雖說是醉了,但是還是有些意識的,隻是對自己殘存的記憶不太放心罷了。


    “你且安心,你今日是安靜的很,以前倒是不知你還有如此有趣的一麵。”謝沛白若是見了他今天下午細細看著茶杯的樣子,估計都可以笑一年了,畢竟這楚慕言的笑話是少見的很。


    “阿笙很喜歡我醉酒?”楚慕言見她一直存在臉上的笑顏問道。


    “偶爾喝一些也是可以的。”秦笙離當然不會直接地說他醉酒後好笑的樣子。


    “看來阿笙是喜歡的很,那以後你我二人也可小酌些。”楚慕言看看這粥,看著也差不多了,就盛了兩碗出來。


    “不用麻煩了,就在這簡單吃了罷了。”秦笙離看著他欲端走連忙製止道。


    “在這裏?”楚慕言問道“這裏未免有些不舒服吧。”環顧四周也沒看到什麽空閑的桌子。


    “何時這樣矯情了,這樣晚了,折騰來去的麻煩的很。”秦笙離就著他端起來的粥喝了一口,空空的胃裏舒服多了。“手藝還是好的很。”


    楚慕言見她不願折騰,便找了張桌子,收拾出這一小塊地方,二人就著這素炒青菜喝些粥,兩人吃好之後慢慢地迴了自己的房間。


    迴房之後秦笙離覺得精神足的很,翻了一本戲折子看著。秦笙離自小就不愛這詩詞一類的文章,對這民間曲折反複的戲折子是有趣的很,楚慕言也是搜集了這一箱子放在這房裏讓她消遣。


    “怎麽不睡?”楚慕言換了裏衣坐在床上看著秦笙離。


    “許是睡的太多了,想看會戲折子。”秦笙離的注意力都在這故事上。


    “戲折子可是比我還好看?我怎麽覺得才新婚不久我就失寵了呢?”楚慕言的話裏頗有些哀怨。


    “這是為何了,莫不是這酒還未醒過來?”秦笙離看著他這模樣笑著。


    “你比酒更讓人易醉。”楚慕言拿開她手裏的戲折子,俯身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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