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稍坐了一會馬車就來了,楚慕言給秦笙離穿上披風,悄悄地從這後門出去。初冬的夜空倒是亮的很,一眼望不到星空的邊際,除了這吹起來甚涼的風以外,在這路上走走倒是也有一番情趣。


    “你倒是越活越迴去了,這小孩子也沒有穿上夾襖,你就將這披風套在身上了。”謝沛白他們從小習武,體內有內力的人與旁人相比抗寒的能力要強的多,以前也沒見秦笙離這樣注意自己的身體,大冬天的有時還穿著單衣在雪地裏亂逛,被楚慕言看到往往都會把她拎迴屋,但總是屢教不改,如今倒是稀奇了。


    “這幾日剛入冬,眼看就要下雪了,多讓她穿些防風寒。”楚慕言將秦笙離扶進馬車裏,剛坐穩馬車就動了。


    “以往倒是沒人能製得住她,如今倒是聽你的話了。”謝沛白的話裏左右有些不是滋味,自己養大的妹妹,就這麽被另一個人套走,想想也是令人難過。


    “哥哥這話可是有些錯了,我自小可就是很聽他的話,要不然也不會白白就將你賣給了慕言。”既然謝沛白主動挑釁,自己豈有不應敵之理。


    “那這麽說你從那時就瞧上了慕言?”謝沛白這話一出,楚慕言便騙著頭含笑的看著她,似乎在看她怎麽迴答。


    “那倒也沒有,隻不過我當時以為你瞧上了他罷了。”秦笙離從來就沒有敗在謝沛白手下。


    “那倒是奇怪了,你是從哪看出來的?”謝沛白倒也奇了怪了。


    “如不是如此,那你為何還不成親呢?外祖父也讓你相了不少姑娘,也沒見你瞧上哪家的小姐。”秦笙離也知道謝沛白這些時日,謝沛白被外祖父壓著也見了幾個姑娘。


    “你這也剛剛成親,自己的日子都還沒過清楚,這便開始取笑到我了。”謝沛白默默地覺得,這女人嫁了人果然更加八卦。


    “阿笙擔心你也是應當,你身為兄長這終身大事也總沒有著落,她免不了要擔心你在這長安城的聲譽。”楚慕言可是不能容忍別人對自己和秦笙離的新婚生活有什麽意見的。


    “你這龍陽公子的名號,現在也才剛剛洗脫下來,倒還能空出時間關心我。”謝沛白深深地覺得自己有些吃虧,這對方隨便拎出來一個,自己也是講不過的,如今二人明顯就是一心的,自己恐怕更是會一敗塗地。


    “倒是有些意思了,我嫁的這夫君前二十年被傳有著龍陽之好,我自己的兄長怕是這後二十年也要被冠上這龍陽之好了。”秦笙離這番話兩個人都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一個懼內,一個懼妹。


    夜裏的馬車走得慢了些,要比平日裏多走了一刻鍾,還好秦笙離白日裏睡足了,不然這會怕是又要犯困了。他們沒有從這清風閣的正門進,後門早已有人候著,門口亮著兩盞昏黃的燈籠。


    “公子,少爺,主子”幾人在這正廳裏坐下來,楚慕言和謝沛白自是坐在這主位,秦笙離以往是坐在謝沛白的一側,如今底下人倒是自覺的將椅子挪到楚慕言那一旁。


    “將人帶上來吧。”楚慕言淡淡地說道。


    小廝點了下頭,彎著腰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將三個捆綁結實的人押了上來,楚慕言和謝沛白都沒有開口,細細地品著被子裏的茶,有二人在的時候秦笙離是從不插手這閣裏的事,隻是略微對楚慕言把茶換成了牛奶略微有些不滿。約莫過了這兩刻鍾的時間,地下半跪的人就有些按捺不住了,這些時間喝茶都能填飽肚子了,可是這二人還是一杯一杯的續著。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的,我唐門中人定不會多喊一個字。”地下的人終歸隻耗不過這心思詭異的二人。


    “你倒是聰明的很,我們還沒問,這便抬出唐門來唬我們。”楚慕言將這茶杯輕輕地放下說道。


    “這唐門向來隻與江湖中人來往,我也是有些時日未與唐門來往,竟然不知這唐門也對這朝堂之事有了興趣。”坐著買賣消息的生意自熱與江湖的各大幫派都有往來,況且這清風閣也從不摻和江湖中的恩怨,這江湖上的人多少也是要賣他們幾分薄麵的。


    地下幾人一聽這話,略微就有些跪不住了。他們自熱不是正經八百的唐門人,這唐門深居蜀地,自古便由這女主控製內裏,男主在外邊傳遞消息。唐門是暗器世家,多少人就靠這養著,所以唐門的規矩甚言,一旦入門雖死不能出。唐門這些年日漸壯大,再加上手裏暗器製造的手藝,這江湖中人也是頗有些畏懼,但是也有些人借著這唐門的聲明在外騙些不知詳情的人,眼下看來這幾人多半就是被騙了。


    “唐門中的事豈可是你這等人胡亂非議的,識相些就將我們放了,不然我唐門中人定會天涯海角的追殺你們。”這內部的消息,他們這些最底層的人自然不會知道,也隻能是上邊安排什麽,他們便聽命行事罷了。


    楚慕言重重地一拍桌子,茶杯裏的水飛濺了出來,楚慕言指尖一彈,沒有落下來的水滴就直直地朝那人的膝蓋射過去。那人本是半跪在地下,這支撐著的一條腿膝蓋突然一疼,便雙腿跪了下去,他的額發上細看還掛了幾滴汗珠。


    “剛才我送了一股氣入你體內,我雖是很有耐心之人,隻是怕你忍不住了。這股氣會慢慢地在你體內遊走,先通過你的奇經八脈,在匯入你的丹田,再由你的丹田而出分散至你的各個穴位,然後再通過你的奇經八脈在你丹田裏邊匯聚。”楚慕言淡定的說道,這真氣在體內亂竄的痛苦,即是是這意誌堅定之人怕死也難以忍住。


    地下的這人已經有些瑟瑟發抖了,他感覺自己每個關節都在疼懂,每一寸皮膚都像是被這螻蟻在噬咬,這疼痛感一點一點地朝著自己的丹田匯聚,忍過去一波這頭上已經是大汗淋漓,剛剛鬆了口氣,這丹田裏的疼懂就開始慢慢朝著自己的身體分散,這次不僅僅是自己的關節,他似乎感覺自己的眼眶痛的都要流血了,忍不住便翻到在地上抽搐起來。


    “抬下去吧,別再這裏髒了夫人的眼。”楚慕言看著地上的人已經開始有些口吐白沫了,秦笙離也惡心的放下了自己被換過來的牛奶。


    其餘的二人看的也是有些心有餘悸。


    “你二人可是肯交代實話了。”謝沛白瞧著差不多了問道。


    底下二人彼此看了看對方一眼,沒有說話。


    “你們倒是衷心的很,也不知這皇子是給了你們怎樣大的誘惑呢?”謝沛白見二人還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對了,剛剛忘了告訴你們,被抬去的那個人不會被痛死,隻會日夜被這痛苦折磨,日日夜夜難安。”倆人的眼神已經有些猶豫了。


    “你們為你們主子謀事忠心倒也是對的,隻是如今是你們主子信不過你們,來我這買你們的命罷了,所以你們如今即便是迴去也是難逃一死。”楚慕言說道。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離間計?”地下一人開口說道。


    “你倒是覺得自己聰明的很,你還不配我們用這離間計。”秦笙離站起來慢慢的走到他身邊“你若是沒喲懷疑你的主子,你也不會從他安排的藏身之處跑了出來,不是嗎?”


    秦笙離俯身在他眼前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這媚心之術是她師娘傳授給她的,這些年也沒怎麽用過。秦笙離本就生的美麗,如今更是專注的看著眼前之人,這人忍不住就深深陷入她的眼裏。


    “阿笙!”楚慕言輕輕地將她拉起來,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看。


    秦笙離施到一半的媚心術被擾亂了,她自己倒是無事,隻是承受的一方氣息波動較大,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阿笙,不用這樣,如他們實在不說便殺了算了,留下來也是浪費閣裏的糧食。”楚慕言剛剛還一幅誓要他們開口的樣子,如今看這秦笙離用了媚心之術恨不得將眼前這二人千刀萬剮。


    謝沛白低聲一笑,果然這貨還是亂吃飛醋,地下二人聽到這句話也是有些吃驚,這變化也快了些吧。


    “公子,謝沛堯少爺請見。”外邊有人敲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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