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你想得太多了。”雲碧珠隻好安慰他道,“等以後我路過鳳凰山,一定去鳳凰山探望你。”有大家族盤踞的洞天福地,其他家族的人確實不大願意去修煉,因為會有來自同類的惡意。不過姬家還想著她和無瑕成為情人,不會傷害她的性命。


    玫瑰紅的優美唇瓣勾起一抹微笑,姬無瑕道:“大貓會喜歡那兒的,等它再成長些,也許可以向火麒麟挑戰。有主人約束的妖寵知道什麽是比試什麽是爭地盤。”這就是妖寵之間的比試,主人控製得好,可以讓妖寵獲益匪淺。


    雲碧珠也知道這個道理,頓時被他勾起了極大興趣,迴到尋找大貓,才發現它躺在岸邊一棵垂柳下打盹了。真是無法改變豹子晝伏夜行的種族特性呀!


    牽著姬無瑕的手向前走著,雲碧珠問道:“鳳凰山有很多火麒麟嗎?火麒麟的自然壽命是多少,極限壽命是多長?你父親的火麒麟是他什麽時候馴服的,目前的力量等級如何?是不是已經進化成超級妖獸可以變化人形了?你們姬家除了姬君大人,還有誰養火麒麟妖寵?”三十四年前,她仰臉望向天空的火麒麟,立刻被火麒麟的威武神俊吸引住了。火麒麟沒翅膀,而且還是純火屬性的,可它能在天空飛行,而且速度還很快,這充分說明妖獸修煉到一定程度,即使沒有翅膀也能憑借妖力飛上天。


    麵對雲碧珠連珠炮似的詢問,姬無瑕莞爾,道,“你等我慢慢告訴你。”


    兩人邊走邊說,慢慢走到了湖中央的長亭。雲碧珠將姬無瑕攙扶著坐在鋪好了錦緞墊子的石頭上,很隨手地拿起一顆荔枝放到姬無瑕手中,道:“這是去年我家附庸家族進獻上來的海南荔枝,你嚐嚐。”這個世界有法術法陣,有儲物法器。儲物法器上位妖人基本人手一個,為了彰顯身份或者個人喜好,儲物法器的形狀材質也有特別的。像她的白金手環形儲物法器,像姬無瑕的白金翡翠玉墜,都是那種特別定製,材料頂級,容量超大的稀有之物。一部分有財力的中位妖人還會購置最基本的儲物法器——乾坤袋,存放珍貴物品,有些財大氣粗的上位家族甚至購置容積很大的乾坤袋儲備需要保鮮的食物。對於商人來說,乾坤袋是一種昂貴但必須的運貨工具。


    細細地摸著荔枝龜裂狀外殼,姬無瑕慢慢剝去荔枝殼將果肉放進嘴裏品嚐,吃掉果肉將那果核和一些白膜吐在手中放在桌上,道:“這味道綿軟香甜,應該是糯米糍。”上位妖人什麽都要享受最好的,所以中位妖人都挑選最好的進獻給自己依附的上位妖人家族。


    “隻是糯米糍品種的荔枝。”雲碧珠道,不忍心看他繼續把荔枝果肉連著表麵的一層白膜一起放進嘴裏,吩咐跟過來的兩個丫鬟道,“你們把手洗幹淨替姬公子剝幾隻荔枝。”姬無瑕因為雙目失明,生活上大有不便,很多事情都必須人伺候。”


    “是,大小姐。”一直跟在雲碧珠身後充當背景的兩個丫鬟激動地說道。近距離偷窺妖界第一貴公子之後,她們的□□被攪動了,非常渴望有伺候他的機會,隻是身份等級天差地別,而且大小姐也在麵前,她們戰戰兢兢,不敢暴露自己的想法。


    姬無瑕淡淡道,“不用了。我不用丫鬟伺候。”以前他身邊是有一群丫鬟媳婦婆子的,不過自從知道雲碧珠的霸道,又因為自身到了渴望女人的年紀,他便把身邊的女仆全部趕走了,隻用小廝。


    兩名丫鬟聽見,很是失望地望向自己大小姐。她們還需不需要伺候姬公子?


    雲碧珠聞言,朝岸上張望了一下,驚訝道:“你的小廝怎麽還沒有跟上來?”


    “也許是迷路了,也許是被你家的桃花迷住了眼,一時間忘記了我這個主人。”姬無瑕道,俊美如白玉雕琢的臉龐勾起一絲笑意。


    雲碧珠隻好拿起桌子上預備的濕毛巾擦擦手,揀起一顆荔枝剝去殼和膜放到他指尖道,“我已經剝好了。”


    “謝謝你。”姬無瑕立刻道,輕輕將她剝好的荔枝果肉放進嘴裏,細細品嚐甜蜜滋味。碧珠,一直都是個心軟的小女妖。


    剝了一顆扔進自己嘴裏,雲碧珠又剝了幾顆荔枝和姬無瑕你一顆我一顆地分吃,然後將手擦幹淨道,“茶水差不多要好了,我們嘴裏留著荔枝甜味嚐不出桃花碧蘿的味道。”


    她這樣一說,伺候在一邊的兩個丫鬟立刻一人端來溫水,一個端著漱盆請大小姐和姬公子漱口。雲碧珠接過一杯溫水,頓了頓放到姬無瑕的手邊,道:“無瑕,用這溫水漱漱口。”她放青瓷茶碗的聲音有些大,他應該能判斷出茶碗的位置。


    “碧珠,我給你添麻煩了。”姬無瑕說著,慢慢伸手一點點摸索到茶碗,端起來喝了一口水,開始漱口。


    “姬公子,這裏。”端著漱盆的的丫鬟道,伸手捧著漱盆到姬無瑕麵前,準備接漱口水。


    姬無瑕微微側身,優雅地張嘴。那丫鬟立刻接住他吐出來的水。看到他光潔如玉的俊美臉龐,漆黑細長的修眉,纖長濃密的如扇睫毛,英挺的懸膽鼻,玫瑰色的薄唇,她頓時心神一蕩,癡癡地望著他的大半張側臉。


    “春梅!”雲碧珠眉頭一皺,厲聲叫道。上位妖人對中位妖人具有很強的吸引力,要不然也不會出現無數中位妖人在家境富足的情況也願意到上位妖人身邊做下人。姬無瑕這樣年輕俊美又有妖界第一貴公子之稱的上位妖人,對情竇初開的中上位女妖有著強大的殺傷力。


    端著漱盆的丫鬟春梅頓時身子一震,慌忙地退到雲碧珠的麵前哀求道:“大小姐,女婢失禮,讓大小姐贖罪。”她居然當著大小姐的麵對大小姐的男人癡迷,簡直是犯了死罪!


    “下去下去。”雲碧珠連連揮手,斥退這個定力太差的丫鬟。姬無瑕對絕大多數女妖來說簡直是唐僧肉、罌-粟花。


    偷窺一下主人的臉色,春梅起身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大小姐一向度量大,身邊仆人犯錯之後她給予的懲罰一向比較輕,甚至不懲罰。


    姬無瑕無奈地放下青瓷茶碗,道:“就是因為會這樣,所以我把身邊原本伺候我的女仆全都打發走了。”在上位妖人和富有的中位妖人世裏家,公子們的童貞基本上是失在身邊漂亮丫鬟、甚至風韻猶存的奶娘身上的。


    知道自己是妖孽就應該多注意些。


    雲碧珠很委婉地讚道:“無瑕,清守自身是個好習慣。”難怪他看著有些和雲家幾個和他差不多的少年不一樣,原來不是她的錯覺,原來他還是幹幹淨淨的。


    嘴角勾了勾。姬無瑕什麽也沒有說。作為一個男妖,如果到他這般年紀連女人都沒有碰過,隻會讓別人以為他身子有問題,尤其他還是身體已經有一個雙目失明的大缺陷。不過這樣一來,碧珠知道和他和她在某些方麵的看法是一致的,會增加對他的好感。


    不一會兒,負責煮茶的兩個丫鬟端著沏好的茶端上來奉給雲碧珠和姬無瑕。她們吸取春梅的教訓,都微微低頭,不看姬無瑕脖子以上部位。


    端起茶杯在之間旋轉了幾下,湊到鼻端細細嗅聞茶的清香,姬無瑕道:“這茶水悠遠醇和,幽而不冽,茶香裏透著淡淡的桃花香氣,果然是最上等的桃花碧蘿茶。”他吹吹涼,微微抿了一口,讚道:“茶水濃醇鮮甜,飲一口頰齒留香。”


    “茶湯翠綠,香氣醇和,茶味苦而不澀,苦後嘴裏漾開淡淡甘甜。“雲碧珠端起白瓷茶碗聞聞茶香,飲了一小口翠綠清澈的茶水之後評價道。


    好熟悉的語氣和句子?姬無瑕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想起雲碧珠在白水鎮萬福園陪自己品茶時對吟春碧芽茶的評價了。隻改動了兩個詞,其他都一樣呀。她的品茶水平……他心中啞然失笑,碧珠是個堅強粗糙的小女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修煉武技妖法和妖力上了,不像其他上位妖人那樣附庸風雅,更沒有很多享受安逸生活的小女妖那種傷春悲秋情感。碧珠的做法沒有錯,在妖界這種殘酷的生存環境了,家族和力量是妖人生存資本,藝術修養什麽的要在性命無憂衣食無憂的情況下才能分心去培養。


    兩人品茶之後,雲碧珠讓春月丫鬟將她特地準備的魚竿拿出來,牽引著姬無瑕到無欄杆遮擋的長亭邊坐下,將丫鬟上好小蚯蚓的魚竿放到他手中,開始教導他如何拋竿拉杆,“……無瑕,魚線上串著用羽毛梗做成的魚漂。魚漂浮在水麵,如果有魚吞食魚餌,魚漂就會很迅速往下沉。你看不到,不過我認為你的手能感覺得到魚竿頂端魚線的細微變化。隻要察覺魚漂快速沉下去,你就迅速提竿。”她下棋水平臭,對寫字作畫沒有興趣,彈琴技術幾十年如一日,難道一直領著姬無瑕在桃花林中轉悠,還是就這樣招待一下後送他迴去?想來想去,她除了修煉之外的興趣隻有釣魚了。她喜歡武技妖法,而姬無瑕隻練過一些防身武功和妖法,他們根本沒有共同語言。安排雙目失明行動不便的人釣魚本身就是一種委婉拒絕的手段,她希望他知道他們不適合,別再追逐她了。


    “嗯。”姬無瑕接過魚竿,雙手握著魚竿微微抖動了兩下,感覺魚竿的分量,然後便平靜淡定地開始生平第一次釣魚。碧珠的愛好,他一定克服身體不便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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