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尊第一次以赤王的身份跟同為王權者的青王宗像禮司見麵時,說真的場麵算不上和善,反而充滿了火藥味。


    因為在某件由權外者引起的事件中,由於雙方都認為這個人必須由已方處置的情況下,各不相讓的雙方以對壘分明的姿態相互對峙著,氣氛緊張,戰況將要一觸即發。


    這裏是鎮目近海岸邊一座吊纜橋,高高的吊纜橋懸掛在半空中成為鎮目海岸兩邊主要的交通樞紐,並將兩邊連接起來。


    傍晚時分這裏應該是交通繁忙的地帶,但因為青赤兩族在這裏對峙的緣故,這裏早就被普通警員封鎖,橋麵上除了赤族和青族的成員之外再沒有其他人或車的接近。


    強烈的海風吹過,將橋上所有站著的人外套吹得啪啪作響,對壘分明的兩隊人馬中,一邊是站姿筆挺排列成一條直線、穿著整齊統一製服的r4成員,而另一邊則是隨意亂站、裝扮各有不同的赤氏成員。


    秩序與無序,隻從著裝及站姿就可以看出這兩個氏族最大的不同之處來。


    “第三王權者周防尊,逮捕和關押作亂的權外者是我們r4的職責,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青之王宗像禮司也就是周防尊在購物大廈裏匆匆見過一麵就有預感自己不會喜歡的人。果然,滿口都是官方式言語即使帶著敬語,那種理所當然地要求他們撤退的口吻還真是讓他相當不快。


    平時的周防尊總是保持著一幅懶懶散散的樣子,除了綾子的事情之外仿佛對什麽也不感興趣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麽麵對宗像禮司的時候卻能讓他神采奕奕起來。


    就像一直以來無聊的日子終於找到可以讓他感到興趣的存在,又像一個孤獨的強者找到可以與之一戰對手時的興奮,現在的他全身都在叫囂著要跟宗像禮司對戰。


    而且……


    不動聲色地將宗像禮司上下打量了一番,思及綾子曾經說過‘宗像禮司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已婚的緣故說不定她也會被吸引’這句話之後,周防尊特意將注意力停留在宗像禮司臉上,然後……怎麽看怎麽的不順眼。


    小白臉!


    “第四王權者宗像禮司,這裏是吠舞羅的地盤,給我迴去。”鎮目是他的地盤,發生在這裏的權外者事件一向都是由他們吠舞羅處理的。


    青王沒有誕生之前r4一向都是不敢踏入這裏的,現在看來重新有了青王的青族已經迴複到最佳的狀態,並且不再畏懼其他氏族。


    抬手用中指頂了頂鼻梁上的眼鏡,同樣地宗像禮司也憶起曾經見過一麵的周防尊。


    天生氣場不合說的也許就是周防尊跟宗像禮司兩人,在雙方都不可能會退讓的情況下,其實打起來也是意料之內的事,“這麽說吠舞羅是不會將犯人交出來了。那麽以劍製敵,吾等大義永無陰霾。”


    隨著宗像禮司說出這句話,他身後的r4成員臉色變得更嚴肅起來,腰間的佩劍被拔出,青氏一族的氣勢比起沒有青王之前發生翻天覆地般的變化,就像一把出鞘的劍,鋒利無比。


    對於青族蓄勢待發的戰意,周防尊不慌不忙地迴以兩個字,“燒了。”


    燒了!就如發出對戰的信號般讓吠舞羅成員變得激動起來,本來就是喜歡打架的混混,現在跟r4打起來更是毫無顧忌。


    漆黑的天空中突然出現兩把巨劍,一紅一藍以莊嚴的姿勢高高地懸掛在天空中。當宗像禮司看到代表赤王的達摩克裏斯之劍依然完整無缺沒有一絲一毫損壞的時候,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對著周防尊說,“原來像你這種野蠻人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是的,在整頓過r4內部的秩序之後,宗像禮司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親自去確認一番赤王的狀態。曆來青王都將看管赤王當成己任,在必要的時候阻止赤王暴走,這似乎是青王的使命,宗像禮司也不例外。


    赤王的力量是最容易暴動的,本來宗像禮司以為自己就算沒看到一把破破爛爛的達摩克裏斯之劍也會看到一把已經受損的劍,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周防尊竟然可以保持著劍的完整。總算……稍微有點可取之處。


    宗像禮司以為周防尊完全是靠自我控製達到這種程度,甚至還暗地裏對他有所改觀。


    從r4裏保留下來關於前代赤王的資料已經告訴他,赤王的力量是如何的難以控製,甚至於赤王就像一個高能的易損耗物品一樣,更換速度是七位王權者中頻率最高的。


    稍微對周防尊有些改觀的他不會知道,在周防尊口袋裏兜著的一枚鳳凰蛋,正源源不絕地將周防尊亮出達摩克裏斯之劍時過多的力量吸收——所以說這是一個美好的誤會。


    赤王和青王大概是天生注定的對手,不需要再多的語言,澱藍色的青已經跟赤色的紅交戰在一起。


    周防尊已經很久都沒有試過像現在這樣戰鬥得如此痛快,跟xanxus對戰的時候因為要抑製隨時暴走的力量,他就像是被縛手縛腳那樣打得窘迫不能完全施展開來,而這也讓他非常的不爽。


    周防尊承認xanxus是一個很好的對手,無論是戰鬥技巧還是其他方麵來說都難得一見,但王權者的身體始終跟普通人有所不同,能殺死王的就隻有王,xanxus的力量就算再強也沒辦法殺死他這個事實由一開始就被注定。


    但宗像禮司不同,同為王權者的他有著跟他相等的力量,再加上青王跟赤王同樣擅長戰鬥,所以這一戰周防尊打得很爽。眉毛往上揚起,沒精打采的表情因為找到讓他興奮的事而神采奕奕,嘴角帶著一抹微笑,他現在完全沉浸於戰鬥的快/感中。


    可以毫無顧忌地使用力量,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這是周防尊自成為赤王以來一直所期待的事,而現在,這個一直在內心期待會出現的對手終於來到了他的麵前。


    無可否認地就算有些不喜宗像禮司的性格,但周防尊覺得有著這麽一個對手,他以後無聊的日子可以變得更快樂。畢竟就算再喜歡打架也得有一個相當的對手才能打得起來,一味地打必勝的架打多了也會膩味。


    “隻會亂用暴力,你的性格真是讓我無法喜歡起來。”反手一揮將投向自己的火球揮開,赤紅色的火球雖然體積不大卻有著可以融化一切的熱度。


    當火球因為宗像禮司的揮刀而改變方向濺射向其他地方的時候,凡是沾上火星的地方都被融解開來,無論是鋼鐵還是石塊。


    “嘴上是在說討厭,實際上自己也打得很痛快,所以我才說沒辦法喜歡你這種口不對心,滿肚子壞水的人。”也許是由於打得很滿足吧,難得地,平時寡言的周防尊變得多話起來。


    被赤焰包圍的著拳頭與纏繞上青色力量的長劍碰撞在一起時發出的光芒在這個漆黑的夜裏尤為引人注目。隨著赤王與青王戰鬥的白熱化,屬於兩族的族人也在相互交戰著,赤色與青色既針鋒相對又相互交纏,注定成為死敵卻仿佛又有一種惺惺相識的意味存在著。


    兩股力量處在旗鼓相當的情況下要分出高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如果讓戰鬥持續下去,那麽王權者的威斯曼值很容易就會過高從而引發掉劍危機。以理智著稱的青王當然不會縱容這種事情發生,然而現在這種情況卻並不是他想停就能停下來。


    因為周防尊已經打起興致來了,他不想停手。


    青色的守護之力化成一道又一道的刀刃精準地朝著周防尊甩去但無一例外被周防尊過人的身手一一避開,宗像禮司從來就沒指望這種攻擊能擊中周防尊,但如果用來拖延一點時間那也足夠了。


    將劍橫放在胸前格擋住周防尊的拳頭,感受著從劍身處傳來的強大力量,首次跟周防尊對戰的宗像禮司近距離迎上對方眼內勃發的戰意,他期待著與他一戰。


    果然是個麻煩的家夥,要讓他停下來看來也隻能用武力解決了。就算接觸時間不長,但從兩人交戰的情況來判斷,要讓周防尊停下來除了武力之外根本不可能用其他方法來解決。


    宗像禮司對自己的觀禮和判斷力很有信心,事實上他的判斷從以前開始就沒有出過任何差錯,然而凡事都有第一次,顯然這次他的判斷失算了。


    悅耳的鈴聲從周防尊口袋方向傳來,顯然這是周防尊的終端機在響著。


    “啊,抱歉,我該走了。”因為終端機響起而停下來的周防尊伸手放入口袋裏按停終端的鈴聲。這並不是有電話需要接聽,而是周防尊在出門之前綾子就為他調好的鬧鍾——十點準時響起提醒他迴家。


    本來周防尊從來就沒有攜帶終端外出的好習慣,但自從知道綾子懷孕之後他就一直帶在身邊。提醒他準時迴家,讓綾子可以在有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找到他,周防尊為了綾子甚至可以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


    “嚇……?”說停就停,看著完全脫離戰鬥拉了拉衣領一臉沒事準備走人的周防尊,宗像禮司生平第一次覺得莫名其妙,這個赤王……到底在搞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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