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在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二的時候,眉毛不可抑製的一跳,神色越發嚴肅。他好看的手指緊緊地捏著手裏的“全國化學競賽排名表”,指甲蓋和關節都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順著名單掃下來,年級一欄清一色地都寫著國三,獨獨那個第一名高高掛著國二兩個字,簡直刺得人睜不開眼。


    坐在辦公室裏的指導老師被跡部景吾身上散發的強烈壓迫感逼的一句話不敢說,隻能石化一般地呆在椅子上,捏著鋼筆注視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尖子生。


    他也很無辜啊,他怎麽會知道隻是看到二年級的這個學生很有天賦就抱著“說不定能混個三等獎迴來”的小心思讓她參加了競賽,結果人家拿了國獎第一不說,居然還在分數上把跡部這尊大佛給擠下去了啊。


    朝日奈月和……這個名字被跡部看了幾百倍,愣是沒在記憶裏找到過這人的模樣。


    說起來,這並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他跡部景吾是什麽人?冰帝的no.1,不論是什麽科目都屹立在眾人45度抬頭仰視的的巔峰上的帝王,眼裏除了冰帝網球部那些重要的部員之外,就是冰帝幾千人中能入他法眼的佼佼者。所以在冰帝有不認識的人,真的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老師,這人是第一次參加學校的競賽嗎?”跡部景吾將手裏的名單放在老師的辦公桌上,語氣難得的顯得老氣橫秋。


    “啊,是啊。”忽然被提問的老師被嚇的差點魂都沒飛迴來,發現自己麵對學生居然都顫了聲音,立刻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鏡化解尷尬:“上學期我看到那個小姑娘在實驗課上指導其他同學很有經驗的樣子,就找她的班主任問了一下。聽說她的化學……嗯,很不錯,就說讓她試試……”指導老師一邊說著,一邊戰戰兢兢地打量跡部景吾的臉色,生怕他一個不高興自己就得從冰帝收拾包袱滾蛋:“跡部同學你也別太在意這些了,興許是那女孩因為第一次參加下了很多功夫。你一直忙著網球部的事情,在這方麵有所疏漏也是正常。”


    難得老師對著跡部景吾苦口婆心大段大段地開導,可跡部景吾卻並不是需要這種無聊安慰的人。對他而言,不該有所謂失誤,就算有,他也有能力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重頭再來。


    “失禮了。”跡部景吾懶得打斷眼前中年教師的碎碎念,最後看了一眼排名表上獨樹一幟的“二年級e組”的字樣,鞠了個躬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


    午後的陽光剛剛好,穿過樹葉枝椏交縱留下的空隙,落在地上出現如玻璃碎片一般地明黃色光斑。黑發少女趴在靠窗的課桌上,臉對著窗外的藍天睡的香甜,嘴角還掛著晶瑩的液滴。


    上課鈴響,少女皺了皺眉,從桌上爬起來,原本墊在胳膊下的卷子粘在了胳膊上,被糊了一塊濕漉漉的口水。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砸吧砸吧嘴,眼神呆滯地看著教室裏元氣滿滿的同學們。


    “朝日奈同學,恭喜你。”


    溫潤的聲音如初春最暖的風,吹動了少女心牆上滿布爬山虎的翠綠的葉子。


    黑發少女微微側過頭,發現銀發少年正眉眼彎彎地對自己笑著。


    啊啊,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天使的人……


    朝日奈月和大腦開始慢慢運轉,但從前世帶來的根深蒂固在骨子裏的起床氣讓她根本不想開口說一句話,畢竟沒睡醒的時候,人都是遲鈍而易怒的。


    “恭喜你,化學競賽,國獎一等獎呢!”


    “啊。”朝日奈月和眨巴眨巴眼,思維開始迴複到正常的狀態。鑒於對麵的少年實在是很耀眼,她又礙於麵子地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嗯,謝謝。”說著,招牌性地一笑,算是感謝。


    “朝日奈同學真厲害,化學什麽的,真的很難學呢。”鳳長太郎真誠地誇獎著自己的同桌。他一向不擅長這種理科,所以班主任才會安排他和自己班上化學優等生——朝日奈月和坐一起的。這次自己的同桌拿了國獎,他對她的佩服又加深了不少。


    “為了生活,也是沒辦法的。”恢複正常的朝日奈月和開始收拾桌上擺放的亂七八糟的文具和課本。跟身邊鳳長太郎什麽物件都擺放的井井有條的場景相反,她向來懶得整理自己的課桌。有時候她都會想,自己身邊的好孩子會不會是個處女座……


    鳳長太郎聞言,隻是略微苦澀的一笑。這種意味不明的話,他已經不止一次從自己同桌的嘴裏聽到了。但對於朝日奈月和來說,這可不是什麽場麵話——因為這就是她上輩子專攻的科目。


    朝日奈月和是個百分百的穿越者,這個是絕對不摻假的。她上輩子是某名牌大學化學係的學生,誰知道大年三十那天被從天而降的炮竹給炸穿了。等醒過來,她就已經有了朝日奈月和的身份,在這個詭異的世界活了下來。


    她不是個化學狂熱愛好者,純粹是因為自己當年高考的分數隻能讀化學係她才去學的化學,要不然誰願意一天到晚麵對著一大堆腐蝕性液體的瓶瓶罐罐,聞著實驗室裏詭異的氨水或者醋酸的刺激性氣味啊……絕對會短命的好不好!


    下午的課程都很好混,放課後的社團活動也被朝日奈月和給無視的七七八八。作為被應試教育荼毒的小花兒,她實在是不習慣把心思放在所謂社團活動上,加入的社團也是文學社這種每月隻需按時上交一篇論文的可以光明正大摸魚的社團。而她本人的成績出了化學、中文和英語之外,真的是沒有特別拿得出手的科目,近代史和選修的德語課更是光榮掛科好幾次,勉強靠著補考才擦著及格線飄過。


    她搞不明白作為一個冰帝人,為什麽在學習了那麽多難纏的必修課之後,還要學選修這種讓人頭痛到炸裂的科目。最關鍵的是,她自認很有語言天賦,為什麽德語這種課總讓她被敬愛的老師特別關注一番。


    比如現在,她正在德語老師漂亮的藍眼睛的注視下完成他額外給自己布置的練習。


    她的德文老師是個德國人,日語也說的很溜,教育口號就是典型的“有教無類”,對班上的差生那絕對是投入百分之兩百的愛心和耐心來教,充分展現了他作為一個教師的高度熱情和認真負責的職業素養。


    然而朝日奈月和並不希望自己的老師是這種人啊!對差生愛得深沉什麽的,她隻覺得蛋痛啊!


    “嗯,這次完成的還不錯,看來這麽多天的學習還是有進步的。我聽說你化學競賽拿了國獎,作為慶祝,請你吃抹茶蛋糕怎麽樣?”喬布斯將朝日奈月和的作業本合上,微笑著望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學生。


    “不……不用了老師,我今天和家裏人約好了,要早點迴去吃飯……”朝日奈月和不著痕跡地扯著謊。她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一次兩次她還會被蛋糕這種糖衣炮彈誘惑中招,時間長了,她都成老油條了,才不會有任何的動搖。


    絕對不去招惹各科老師,低調做人,是她的人生信條。


    “是嗎,真是可惜。”


    喬布斯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拉開了,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二人的視線中。


    少年逆著光大步走進來,自信滿滿,每一步都鏗鏘有力。紫灰色的卷發在空中微翹,深藍色的雙瞳中映著夕陽的餘暉,金光點點,眼角下的淚痣更顯得來人的模樣俊俏不已。


    “啊,小景你來了啊。”喬布斯笑得燦爛,就差沒在自己身邊冒出粉色的小花了。


    “嗯,這是你問我借的書。”跡部景吾纖長的手指扣了扣硬紙殼製的封麵,把書放在了喬布斯的辦公桌上,言語間透露著些許隨意。


    “哈哈,麻煩你親自送迴來啦。”喬布斯毫無誠意地笑著,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沒什麽。”跡部景吾鳳眸一掃,目光沒有在喬布斯身邊的少女上做過多的停留。德語本來就是一門很難的學科,遇到被熱心教師留堂的學生本就沒什麽值得奇怪的。


    “放學要不要一起吃個飯,慶祝你拿了獎?我不介意拿出我的k來慶祝哦。”喬布斯笑吟吟地說著,也毫不顧忌。


    朝日奈月和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差沒衝上去掐死這個重色輕學生的老師了。為什麽同樣是慶祝得獎,自己隻有抹茶蛋糕,那家夥卻有名香檳k喝啊!


    雖然在心裏已經把喬布斯罵成狗了,但表麵一套還是畢恭畢敬地執行。


    “老師,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那我先告辭了。”


    “嗯,好,你去吧。”


    喬布斯這人情商點一直沒加滿,如此憨厚淳樸的老師,被朝日奈月和視作最好忽悠的對象沒有之一。


    隻淺淺鞠了個躬,朝日奈月和就拎著書包離開了喬布斯的辦公室。


    跡部景吾連看都沒有多看朝日奈月和一眼,隻是聽著辦公室門被合上的聲音,朝著麵前的德國人淡淡挑眉,抱臂冷冷答道:“不用了,晚上還有訓練。”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人呢,小景。”喬布斯神情微暗,語氣間難免有些沮喪。


    跡部景吾可是他教過的最棒的學生,他也是跡部家引薦到冰帝就職的。喬布斯跟跡部景吾的關係可謂是亦師亦友,這也是兩人如此親密的原因。喬布斯非常欣賞跡部景吾,不隻是因為他的成績優異,更是因為跡部景吾天生的王者之氣。


    “下次吧。”跡部景吾並不覺得化學競賽的獎項是什麽值得慶祝的東西,更何況他這次還不是以全校第一的名義拿下的獎,他更加沒興趣去慶祝了。“網球部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打過招唿之後,跡部景吾就離開了。


    喬布斯靠在皮椅上,無奈地聳了聳肩。


    這家夥,現在的眼裏隻有帶著網球部取得全國大賽的冠軍這一個目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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