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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哈日巴日。


    我全身神經頓時緊繃起來。哈日巴日之前陰了我們一下,我現在對他信任感全無。我摸出匕首頂著哈日巴日的小腹輕聲喝問道:“你要做什麽!”


    哈日巴日低頭看了眼匕首,竟然一點兒都沒有緊張。他示意我不要說話,仔細盯著蒙古包。


    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於是手中匕首還是頂著他的胸口。隻要他有任何異動,我手中的匕首就會瞬間刺穿他的胸口。


    現在的哈日巴日竟然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他伏在草叢中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連唿吸聲都是特別平緩有節製。我一看就知道這是刻意練習過的隱匿唿吸方法。我也隻好跟他一樣伏在草叢中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過了一會兒村長的蒙古包中突然點亮了一盞油燈,燈光居然是藍瑩瑩的。隨即門簾掀開,村長麵無表情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我總覺得村長跟白天有些不太一樣。白天我們所見到的村長態度和煦十分淳樸。但是現在他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拒人千裏的感覺,十分冰冷。


    他朝我們這邊掃視了一眼,然後飛快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對哈日巴日疑惑道:“他這麽晚去哪?”


    哈日巴日對我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讓我別說話。


    我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沒有出聲。幾乎是同一時刻,村長門簾又打開了,又一個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竟然還是村長本人!


    我一看頓時就懵住了。沒錯,這個人也是村長本人。他的衣著打扮跟之前離開的那個“村長”一模一樣,可是兩個人的氣質卻萬全不同。難不成村長有個孿生兄弟?


    村長環顧了一眼四周,然後彎腰迴到蒙古包中。


    我明顯聽到哈日巴日鬆了一口氣,然後躡手躡腳地帶著我離開蒙古包。我們剛剛到空地上我就抓著哈日巴日急切地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哈日巴日低著頭看不到表情。他對我說道:“陳先生你快迴去休息吧。這裏的事情不關你們的事。”


    我頓時一股無名業火燒了起來。我對哈日巴日冷聲道:“是你把我們坑成這樣的,結果跟我說這裏的事情不關我的事?”


    哈日巴日對解釋道:“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我確實隻想謀財不想害命。但我其實也是好心,繞了一圈就是不想讓你們來到這個村寨。沒想到你們竟然會自己找來。”


    我問道:“你把話說清楚!這個村寨到底是怎麽迴事,你為什麽不想讓我們來這裏?”


    “答案就在我之前你的紙條裏。陳先生我是認真的,等天一亮你們就走吧,別管什麽成吉思汗皇陵了。這片草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我剛要繼續問,突然見到哈日巴日抬頭對我身後道:“村長晚上好!”


    我一驚,連忙轉身迴頭。身後是無盡的黑暗,哪有什麽村長。我連忙又扭頭看了眼哈日巴日,結果發現他居然已經不見了。


    狗日的!


    我站在黑暗中思索哈日巴日對我說的話。我從心底裏並不相信哈日巴日,畢竟我們曾經被他欺騙過一次。可是今天晚上他對我說話的時候,我曾經試圖在他身上找出任何說謊的蛛絲馬跡,可是卻沒有成功。


    如果一個人在說謊的時候必定有很多刻意為之的表現。比如說會重複自己所說的謊話部分,比如說眼神會將望向其他位置等等很多。可是之前哈日巴日之前卻沒有任何這方麵的表現。這隻有兩個可能性:一是他在說真話。二就是這些謊話他曾經說了很多遍。


    還有他說答案就在紙條中是什麽意思?紙條中隻有一句話: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究竟什麽是假的?


    我若有所思地迴到招待所裏。路過沈淩房間的時候我發現沈淩房間裏竟然亮著燈。我連忙偏頭一看,發現有一個人影正站在房間的鏡子麵前。


    我明明記得之前我出門的時候她房間裏是沒人的,難道現在迴來了?可是大晚上的她去哪裏了?


    我本來想敲門的,可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我索性用匕首在窗戶上刮開一道小縫,然後趴在窗戶上偷看起來。


    反正沈淩全身上下我都看遍摸遍了,應該也沒關係。


    房間裏的燈光很昏暗,我隻能勉強看到沈淩一個人站在鏡子前麵。過了一會兒她抬起手指在鏡子上寫字,由於角度問題我根本看不到她在寫什麽。可是我已經確認現在的沈淩確實很不正常,哪有人會大半夜起來照鏡子,然後在鏡子上寫字的?


    而且沈淩的腳後跟踮起,動作也十分僵硬,這可是典型的魂魄出竅狀態。換句話說,沈淩這是在夢遊。


    在這種狀態下,我反而不能去打擾她。要不然驚嚇到她,害得魂魄不能入竅就麻煩了。可是我跟沈淩認識這麽久,從來沒有見過有過夢遊的毛病啊。


    過了一會兒沈淩終於停止在鏡子上寫字了。她不知道從哪找來一件紅色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後對著鏡子開始化妝。大紅色的唇彩一遍一遍地塗在嘴唇上,嬌豔地如同鮮血一樣。


    “喂!你在做什麽!”


    這時突然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接著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歐巴桑出現在走廊盡頭對我喊道。我一看她的穿著就知道了,原來是招待所的服務員。


    我連忙從窗戶上爬下來道:“沒什麽啊,我看風景。”


    服務員扭頭看了眼沈淩的房間,然後罵道:“你變態啊,居然在偷窺!你叫什麽名字,我要報警!”


    我毫不在乎地說道:“小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張小花。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張小花什麽時候偷窺了!”


    說著我一溜煙就迴到了自己房間。過了一會兒這個胖服務員罵罵咧咧地也走了。我連忙又從房間裏出來,再次看了眼沈淩房間。


    她已經重新迴到床上睡覺了。


    看來隻能等到天亮再問她了。


    我迴到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好不容易天亮了,我剛準備起床就聽到外麵有人砰砰砰砸門。開門一看,張小花一臉緊張地對我道:“快去看看,哈日巴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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