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宛若謫仙


    “這裏是蕭妃娘娘的寢宮,殿下說的是兩位,大殿下和三殿下。”那小姑娘一點都沒有隱瞞的就答了。


    一個迴應在意料之中,而另外一個在意料之外。原本上官晚昭以為這既然是蕭妃娘娘的寢宮,那麽蕭妃娘娘是宇文玄青的母親,殿下就應該是宇文玄青才對。不過大殿下是個什麽鬼?她怎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一號人物?而且沉魚想要嫁的是二皇子,那麽也不是。


    上官晚昭早就覺得一個宇文玄青一個人就夠她頭大的了,現在又來了一個大殿下,還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麵的。


    不過上官晚昭組織了一下自己腦子的理解,既然這裏是蕭妃娘娘的寢宮,那麽就像是她早先猜想的那樣,這裏應該是皇宮裏。那麽皇宮裏的,這幾個丫頭就是宮女了,難怪和外麵的丫頭都不一樣,這規矩的差別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不和黃泉碧落比,和上官府的那些下人都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個檔次。


    不過小宮女像是明白上官晚昭在奇怪什麽一樣,臉上依舊是那種看著就讓人覺得舒心的微笑,給她解釋著這個大殿下的身份,“大殿下的生母是寧妃娘娘,不過寧妃娘娘在生下來額大殿下不久便病歿了。蕭妃娘娘將大殿下抱到了身邊富陽,一直到大殿下成年才獨自立府。”


    上官晚昭立即就了然的點了點頭,那麽也就是說這個大殿下應當是和宇文玄青一路人了。都應該要叫蕭妃娘娘母妃吧,生養恩都齊全了。


    早先就聽見了小宮女說現在是傍晚了,上官晚昭也不擔心時間的問題,隻是問了一句,“黃泉呢?”她第一個想要問的就是黃泉,甚至都沒有考慮宇文玄青的事情。緊接著才接上了自己其他想要知道的問題,“我是什麽時候被送過來的,被誰送過來的?黃泉現在怎麽樣了,端王殿下呢?”


    那小宮女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的樣子,依次給上官晚昭解答著,“黃泉姑娘正在休息,並無大礙。姑娘是在晌午左右進的宮,大殿下將姑娘和黃泉姑娘一起帶進來的,端王殿下來看過姑娘,吩咐了讓奴婢等姑娘醒了就告知姑娘,他會處理好外麵的事情,讓您安心休息就好,不必擔心將軍府那邊。”


    上官晚昭點了點頭,也就放下了心來。不管兩個人現在是什麽狀態,她就是能無條件的相信宇文玄青,既然說過了不用擔心那麽就肯定是不用擔心的。不過也還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得不說這古代還真是養好生活習慣的地方,這才幾點,天才擦黑,也就是五六點的樣子吧,這個點迴家怎麽了。


    還大張旗鼓的要處理一下。


    就在說話間,就有小宮女緩步走進來了,向她行了禮之後開口,“姑娘,外麵飯菜已經備下了。”說過了之後就退了下去,乖巧聽話懂事。這態度上官晚昭光是看著都覺得舒心的不行。


    不過想了想,上官晚昭還是站起來主動拿起了給自己重新做的衣裳,“把黃泉叫過來,然後替我備水。梳洗之後…我可以去見蕭妃娘娘嗎?”


    “可以,娘娘等姑娘很久了。”小宮女應聲,吩咐了出去之後給上官晚昭解釋,“姑娘看看合不合適,衣裳做的急促,也沒能給姑娘量身。不過用的雖然是一樣的花色,卻不是太新的麵料,而是壓著的陳貨了。大殿下說這樣才不會看著太明顯,姑娘隻要穿過這一次之後不要再穿了。不過姑娘一眼就認出來了,需要改嗎?”


    “不用。”上官晚昭開口,她能認得出來是因為她記得自己的衣裳是被劃破了許多地方的。而現在的這一個看著明顯是新的,所以才能看得出來。要是換了其他人的話,想來應當是認不出來的。


    她剛剛換好了衣裳的時候黃泉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見上官晚昭還在整理衣裳就直接上手幫忙,然後空閑下來的一隻手還在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小姐您真是嚇死奴婢了,您既然不會水怎麽不早說一聲啊。”


    “你問我了嗎?”上官晚昭挑了挑眉眼,然後見她當真是有些愧疚的神色之後才開口解釋,“不過不會水也得跳,他們用的箭上麵是淬了毒的。我還真是不知道,我的命居然也這麽值錢。對了,大殿下是什麽來頭,為什麽今天會救了我們?”


    “說來也真是巧了,大殿下今日剛剛迴京。也不知怎麽的就走的那條路,我們今日逃到了水邊沒遊出去多遠我就發現後麵沒有追兵了,然後才發現是大殿下派人來救了。不然今日,恐怕是…”黃泉先前的神色都不見,說著說著就漸漸的低下了頭,最後那四個字是咬唇而出,“在劫難逃。”


    上官晚昭怎麽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是攬住了她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像她平時的樣子帶著笑意的開口,“今天的事情不怪你,我也沒想到我居然身價這麽高,殿下那邊我會去同他說的,你不用擔心也別往心裏去,今天要不是有你的話我恐怕連河邊都到不了。”


    黃泉沉默了好半天才開口,“謝謝小姐。”聲音不大,有幾不可聞的哽咽。上官晚昭笑了笑,隻是拍了拍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她知道,碧落和黃泉都是他派過來要保護她的,隻不過卻沒有想到今天遇見這樣的事情。就在黃泉的身邊被逼到了這個地步,想來到了宇文玄青那裏的話,肯定是要受罰的吧。


    上官晚昭和黃泉又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跟著小宮女出門去見那位蕭妃娘娘。


    隻是這才剛剛出了門的時候,上官晚昭就停下了腳步,她能聽見若有若無的琴音,宛若天籟。見她停下了腳步,黃泉和小宮女也跟著停了下來,也不多問。


    上官晚昭稍微歪了歪頭,她對樂理不太懂,就算是懂也不過就是會些皮毛的鋼琴之類能用得到的。對這些古典樂器實在是和一竅不通也差不多,但是這琴音聽在耳中是十分舒服的,撩撥人的心弦。上官晚昭稍微皺著眉頭,順著自己聽見的隱隱約約的聲音逐步尋去。這才繞過了一個亭台,黃泉就也聽在了耳中,見上官晚昭的神色表情有些奇異,悠悠的開口,“這是大殿下。”


    她微怔,繞過了最後的一個迴廊之後,便在一顆桃花樹下看見了一個男子。男子盤膝而坐,麵前放著古琴,白衣墨發,僅用一支發簪鬆鬆挽起。她多看了幾眼,隻覺得腦子裏隻剩下了四個字。


    宛若謫仙。


    沉魚是公認的美人,就算是上官晚昭也是要說一句的,沉魚的模樣當真是讓人多看的。隻是沉魚的美豔顯得有些俗氣,像是花園裏的牡丹。然而這個人,上官晚昭隻能想起自己有幸見過的曇花,一眼驚豔。


    感覺到了有人的注視,那男子漸漸的收了琴音,不慌不亂的為這一曲琴音坐了結尾,隨即才把古琴放在身側,緩緩起身,轉身看見是上官晚昭,嘴角微微的染上了笑意。如畫中踱步而出的仙人,比起曇花來這般更多了些許的淡雅,讓人覺得莫名的寧靜。


    上官晚昭俯身行禮,“民女見過大殿下,今日多謝殿下搭救之恩。”縱使有最開始的驚豔,然而上官晚昭在開口的時候也依舊是不卑不亢。


    她先前已經問過了,大殿下宇文玄辭,當今皇帝的長子,雖然和三殿下宇文玄青由同樣一人撫養長大,但是兩人的性格卻是截然相反。如果宇文玄青是如火般恣意妄為桀驁不馴,那麽宇文玄辭就是如水般清潤溫雅淡然和善。這兩個人雖然不是一母所出,在這親情淡薄的皇家卻勝似親兄弟,宇文玄辭對端王的縱容完全不輸給天桓帝,甚至要比天桓帝和蕭妃娘娘還要縱容。


    “舉手之勞,不必多利。”宇文玄辭把她稍微打量了一下之後便開口,聲音也是如同人一般的和煦,隻是開口說出來的話卻不像是口氣那麽溫雅,“弟妹。”


    上官晚昭稍微愣了愣,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人的嘴裏在這個時候聽見這個稱唿,不由得就有些尷尬的臉色泛紅。


    然而他卻立即就轉移了話題,“母妃還在等你,我陪你去。”話音落,他轉身走在前,步子卻並不急促,像是有意在等候後麵的女子。上官晚昭帶著黃泉跟在他的身後,隻是一直都覺得這個人和這座勾心鬥角的皇宮都不相配,這樣的男子不應當被世俗所沾染。


    她早先時候聽黃泉說過,如果有哪一位殿下是最沒有可能被立為太子的話,那大殿下應該排第一位。在其他的皇子還都是皇子的時候,大殿下就已經被封了景王,不過很少以王位自居就是。


    小宮女說蕭妃娘娘在鳳凰台,據說這鳳凰台的名字和本身的來源都有一段故事。據說是當年為了讓剛剛進宮的蕭妃娘娘開心一點,天桓帝特意興建的一座台子。月圓賞月,月缺觀星,天桓帝全然不顧當時的皇後,隻覺得蕭妃娘娘是自己的鳳凰,便起名叫了鳳凰台。之後更是所有的好東西都往這鸞鳴宮送。


    這一行人到的時候,就看見蕭妃正倚在鳳凰台上看著天色,旁邊有個小宮女一下一下的扇著扇子。上官晚昭看了兩眼,壓低了聲音問身邊的黃泉,“你確定蕭妃娘娘真的三十七歲了嗎?”明明看著甚至要比先前見過的小寶娘還要年輕,好看不好看就不說了。得到了黃泉肯定的答案之後,上官晚昭歎了一口氣,看來還是有很多東西都是會失傳的。


    宇文玄辭先上前了一步,單膝就跪在了蕭妃娘娘的麵前,開口,“兒臣給母妃請安。”聲音雖然是恭敬,但是卻沒有那些程序化的疏離,反而是讓人聽著就覺得舒適。


    上官晚昭也跟著領著黃泉跪下,跟著開口,“民女上官晚昭拜見蕭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地上多涼。”蕭妃娘娘的聲音反而是甜軟可人的,和宮裏整體的冷調以及現在的慵懶模樣完全不符合,反而是帶著些許孩子的俏皮一般。


    有了命令之後宇文玄辭起了身,上官晚昭也跟著站了起來,頗有些誠惶誠恐的意味,黃泉也站了起來,就隻是退到了一邊去,和後麵的宮女們站在了一起。


    蕭妃從鳳凰台上慢步走了下來,目光在打量著上官晚昭,上官晚昭卻看著她的宮裝,裙擺隨著向下走的步伐鋪滿了台階,讓人心驚的美麗。上官晚昭的誠惶誠恐不僅僅是因為現在身份的差距,也有因為對美人的態度。


    想起了平日裏聽說的蕭妃娘娘的事情,上官晚昭覺得自己可能是了解了為什麽皇帝會如此寵愛這個妃子。她早先是見慣了沉魚的模樣的,傾城之色,然而麵對蕭妃的時候,也還是一樣的會遜色。


    “母妃才是,夜裏天涼,這邊來坐。”接過了蕭妃手的動作自然而嫻熟,宇文玄辭將蕭妃攙扶到了一邊的軟椅上麵坐著,又親自從宮女手中接過了一直端著的果盤放在了蕭妃麵前的桌上。


    蕭妃也不覺得有他,隨手就捏過了一顆櫻桃放入口中,也不管是不是嘴裏還有東西就開口,卻是麵對宇文玄辭的,“我那會兒覺得倦了,青兒央了你什麽,和我兒媳這麽久都不見人影。”


    如果話說到了這裏上官晚昭還聽不懂的話那就是不知好歹了,向前行禮之後開口搶了迴應,“民女愚笨,和大殿下從晌午學琴學到了現在,也不曾學會大殿下的一分皮毛。”既然理由已經給她找好了的話,她如果再拒絕的話,那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


    她先前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門口跪著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上身挺的筆直,上身卻怎麽看怎麽都在顫抖。


    宇文玄辭也沒有反駁什麽,隻是嘴角依舊是帶著微微的笑意開口,“哪裏是弟妹的過錯,是我音律隨性。”


    上官晚昭這會兒是覺得有些無奈的,這蕭妃方才一口一個兒媳,宇文玄辭也絕對是沒有聽錯,一口一個弟妹。換了端王府那邊就是一口一個王妃,她還沒有嫁過去呢,現在就已經完全不拿她當外人了。看起來是完全不知道宇文玄青是為了什麽才會給她那麽大的聘禮的。


    “母妃,兒臣來遲了。母妃不會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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