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不用你的憐惜


    這一屋子的人都麵色如常,如果說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的話,那就隻有一個上官晚昭了。她的目光狠狠地瞪過去,又想起今天早上王嬤嬤特意囑咐了好幾次的這丫頭不能小看,更是覺得不高興。


    這丫頭分明好些年都是軟弱的性子,現在看著也是一樣的不成事,有什麽可擔心的?


    紫黛看著王氏發愣,偷偷的掐了一下她的胳膊讓她迴過神來。雖然她的反應能慢一些,但是也明白了為什麽姐姐要這麽做,“母親怎麽還愣著,莫不是剛剛讓金玉嚇著了?”


    得,又一個罪名在自己的身上了。正在看戲的上官晚昭在心裏翻白眼,怎麽這紫黛的針對就這麽明顯呢?


    王氏這會兒正咬牙呢,覺得心疼的要命。這東西昨天才到了她的手裏,她喜歡得緊,今兒還打算在這麽多人麵前戴上呢。現在就要這麽讓出去了,她怎麽能甘心呢。可是…


    身邊這兩個丫頭都是一個態度,她這一輩子都沒有什麽指望了,就隻剩下這兩個女兒了。雖然也有一個叫自己母親的兒子,但是怎麽也不如這兩個親生的丫頭。她還指望著,以後這兩個丫頭成了皇後自己過上的好日子呢。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既然兩個丫頭都說要給,那就給吧!


    王氏再怎麽舍不得也還是一定要給出去的,想開了就覺得還不如先送出去了,自己眼不見心不煩。讓身後的吉祥把簪子給遞過來了握在手裏,才重新換上了笑臉送到了老夫人的麵前,“老太太,您看這東西。媳婦兒可是千萬個惦記的給您帶來的,您瞧瞧喜歡不喜歡?”


    那簪子通體都是上好的羊脂玉,就算隻是看一眼也定然是覺得是個好東西的。當下心裏也沒了剛剛那麽多的尋思,也就隻是把目光都凝聚在了這簪子上。


    上官晚昭也看了一眼,這簪子好看是好看。不過原本素雅的羊脂玉卻在外圈硬要裹上一層金,怎麽看怎麽覺得庸俗,倒是可惜了這一塊玉。她覺得不屑,卻見清苒的目光一直在上麵打轉,溫昭也是不甚在意的樣子,唯一有趣的反應,就是椋夕的。椋夕看見這兩個人在意的樣子隻是抿著唇,像是在笑。


    不屑的那種。


    上官晚昭這才注意到,椋夕的身上一貫都是沒有什麽多餘的東西的。頭上最多是用一支簪子鬆鬆的挽著,手上甚至連個鐲子都沒有。隻是…上官晚昭搜尋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發現見過了椋夕的這幾次,椋夕穿著的都是立領的衣裳,把脖子遮擋的嚴嚴實實的。不過這也算是個人的喜好,她也沒沒有多想。


    那邊王氏還心疼著呢,不過因為老太太還看著,隻能是故作高興的介紹著,“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名貴到了什麽地步,隻是昨日來的那人說,倒是外麵已經搶破了頭的東西,普天之下隻此一支。媳婦也不曾出府去看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想來,應當是不會騙我的了。”


    王氏這話說的誰都愛聽,普天之下就這一個落到了自己的手裏,老夫人哪裏能聽不懂這話裏的意思。頓時就笑開了花,也不見剛剛那副樣子了,簪子握在了手裏也不管是不是合著她的年歲。好在沒有直接在這裏讓身後的嬤嬤給戴上,也算是沒有丟人丟到了家裏。上官晚昭看著就抿著唇覺得好笑,她見過了不少貪財怕死的人,不過這麽貪財的婆媳兩個,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也難怪了這麽不招人喜歡的王氏還能在老夫人麵前落到了好,果然是經濟基礎才能決定上層建築麽?還能撈到好處就不說話,這兩個人之間的利益橋梁也真是穩固。


    想著是這麽想著,但是上官晚昭也不能就這麽看著這婆媳兩個其樂融融,她今天特意穿了這身衣裳到了這院子裏麵,她可是抱著要讓這群人不舒服的心思來的。琢磨了琢磨,上官晚昭瞅了瞅這王氏身邊的吉祥,覺得還得要從這幾個丫鬟身上下手。


    好好的瞧了兩眼,上官晚昭就抿著唇又帶著些許的笑意了,覺得有些愉快。她最近可是要和吉祥好好的交流一下,說不定能知道什麽有趣的事情。眼見著身上有些不該有的東西,上官晚昭抿著唇做好了自己的打算,然後再轉過了臉去琢磨著要怎麽才能給這些人添點堵。


    椋夕一直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上官晚昭覺得格外的有趣,瞧著這個五妹妹迴來了可是一點都沒有消停過。現在雖然也是低眉順眼的,不過可不像是要老老實實的樣子。


    上官晚昭偷偷抿著唇角的樣子被紫煙看了個結結實實,下意識的就扯了扯溫昭,小聲的問著,“九兒,五姐姐這是要幹什麽?”昨兒上官晚昭說過可以不用改口,今天也就沒改,畢竟還是這叫了好些年的稱唿要順口的多。


    溫昭也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不過也就是小聲的迴應,“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上官晚昭這次迴來之後要比之前有氣勢的多,雖然已經打算好了就算是姐姐迴來的時候還是那種怯懦模樣她也要護著,但是還是現在覺得更開心一點。


    上官晚昭是聽見了這兩聲嘟囔的,輕笑了一聲,“鬧騰也要大家一起鬧騰才樂嗬不是?”這一聲迴應幹脆的很,一點都不像低眉順眼的樣子。


    說完,上官晚昭的目光就落在了清苒的身上,然後抿著唇就笑。直接就大幅度的偏過了身子,看著是十分認真的研究起了清苒的脖頸。這大夏天的小姑娘總是在能露的地方盡可能的多露一些來保持涼爽,於是清苒這件衣服的領子開的也大,脖子上有什麽東西一覽無餘。


    說也是清苒倒黴,那脖頸上也不知道是哪裏弄得一道紅痕,若隱若現的,像極了吻痕。


    清苒不知道上官晚昭是打算要做什麽的,下意識的就往後躲。中間隔著溫昭和紫煙,兩個人都小心的往後讓了讓,紫煙看了一眼清苒,在心裏默念了一句自求多福,然後就跟著溫昭往後又挪了些許,打算看戲了。


    還沒等沉魚開口發問的時候,上官晚昭就主動的引起了她們的注意力,十分驚訝的開口嚷了一聲,“六妹妹,你這衣領是不是掉色呀?”


    眾人沉默了一下。


    上官晚昭你這引起人注意的心思還真是堅定的不能再堅定了啊。


    王氏也不明白從哪裏來了掉色的這麽一說,畢竟自己讓人拿過去的兩套衣服現在一套是在金玉的身上,另一套她先前就看見了在地上。這掉色一說可真是和她沒有什麽關係,更何況,是清苒身上的衣裳,哪裏來的這麽一說?


    而清苒更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這人是在發什麽瘋說這種話。


    然而上官晚昭看著還是一本正經的看著清苒的脖子,大家都覺得有些納悶,就目光都挪到了清苒的身上。然而這會兒上官晚昭卻主動退了迴來,“不是掉色了,難不成是起了疹子了麽?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呀,這可不是小事。”


    這一群人眼巴巴的看過去了,才發現清苒的脖頸上有了一塊紅,淤紫色的發紅。這屋子裏麵的王氏和老夫人都有些愣,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椋夕看著反而是笑得更加開心了,好像是十分期待接下來會如何發展的一樣。這一群人都看過去了,自然不解決也是不行的了。清苒這會兒還覺得奇怪,不知道自己脖子上麵是多了個什麽東西。


    老夫人和王氏這會兒看的明白,這分明就是一塊吻痕嘛。


    上官晚昭特意注意了一下吉祥的反應,眼見著吉祥表情有些僵硬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分明是衣領一點都沒有變形的。吉祥看見了上官晚昭的目光,才開始覺得有些不安。並不是無意間落在自己身上的,而是故意的,甚至是在暗示什麽事情的。不過吉祥也沒有多想,隻是低眉順目的斂下了目光。


    隻當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迴去一定要好好的和王嬤嬤說說,這位小姐當真不是當年的性子了,現在變得讓人捉摸不透。


    清苒又撓了撓自己的脖頸,還是不明白究竟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多人看著自己的目光都不對了。畢竟剩下的幾位都還是沒出閣的姑娘,就算是有所猜測也隻能是猜測,什麽都沒見過也聯想不到那裏去。


    王氏可是除了自己的女兒什麽人都不認的,當即就怒了,現在更是瞪視著清苒,大聲的責問著,一嗓子算是喊開了,“你昨晚去幹什麽了!”


    清苒現在無辜的很,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脖頸上有著什麽東西。隻能是茫然的看著突然暴起的四嬸娘,無辜的看著她,“我昨天?什麽都沒幹啊。”


    上官晚昭這會兒正是希望事情鬧大呢,抿了抿唇,開口的聲音裏麵也是關切,“這夏天別是什麽蚊蟲盯了再起了疹子,還是叫個大夫來看看吧。”


    老夫人這會兒一激靈,下意識的就開口嚷了一句,“不用請大夫!”這要是真的請了大夫過來知道了是怎麽迴事,這上官家的臉麵還往哪裏放?而且這個姑娘,家裏還是有安排的,若是有什麽不好的傳言流傳出去了,那肯定是要有影響的。對上官家的未來有影響的事情,能少一件就是一件。


    雖然不明白是為什麽,但是看著這三個人的表現也大概是知道了什麽個情況,紫黛的腦子轉的還快些,也裝作上前去仔細看的樣子,看了一會兒才皺起了眉頭,說著,“剛剛才說了金玉身上的料子堅硬,恐怕六妹妹這也是因為身上的料子太硬了些,六妹妹皮膚細嫩磨壞了吧。”


    “我什麽時候穿過那種破爛衣服!”清苒卻不幹了,一嗓子就喊了出去,頗有幾分王氏的風範。


    沉魚忙上前去,和紫黛一個拉住王氏,一個拉住了清苒,急忙開口打圓場,“六妹妹這衣裳我先前不曾見你穿過,是新衣裳吧?恐怕是這批料子有什麽問題的,現在出事了這許多,好在祖母沒有換上,就都一起換換吧。”


    溫昭都快要忍不住笑出來了,早先就看見了這姐妹兩個處處給王氏打圓場,現在又多了一個拖後腿的清苒,真是蠻累的。偷笑的小表情被上官晚昭看了個真切,也抿了抿唇。


    不過上官晚昭沒有再添油加醋,鬧騰是已經鬧騰了起來了,以後再怎麽發展她就不管了。反正就算是讓沉魚和紫黛輕鬆的壓下去,也是件糟心的事情。反正她早上覺得不開心,現在覺得開心點了就夠了。


    金玉還在一邊跪著,做戲就要做全套,沉魚扯了扯清苒的衣服,又看了一眼金玉,“既然是衣服的問題,那六妹妹和金玉都迴去換一套吧,穿了這麽久也怪難受的。”


    這話剛說完了王氏的目光就落在了金玉的身上,幾乎要如同刀劍化形了,金玉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不過所幸自己最近是在四小姐的身邊呆著不用受罰,不過再一想也是因為四小姐才有了今天的局麵,也不知道是該愛還是該恨了。


    不過這麽一鬧,老夫人是看著上官晚昭的一身舊衣裳越來越不順眼了。最開始就是瞧見了這個不順眼,結果這一早上都是繞著衣裳不痛快,家裏這些女人的彎彎道道她都知道的清楚,隻是一直都沒有點明。但是王氏做的好事能讓人擺到了明麵上,也是讓人心煩的很。


    不過就這麽一會兒,就已經忘了王氏先前送的簪子了,開口的話不冷不淡的,“你現在是當家主母,也是將軍夫人,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讓外人怎麽看我將軍府?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我不希望再看見晚昭穿著這一身舊衣裳到處走丟了將軍府的臉麵,你可明白?”


    雖然覺得不情願,但是也隻能答應下來,在心裏罵了老夫人不知道多少句白眼狼,才點頭應是,“媳婦知道了,一會兒就著手去辦。先去給買兩件成衣穿著,量身的事情等裁縫慢慢做。”


    雖然看見了上官晚昭對這個行為十分不屑的表情,但是溫昭還是覺得自家姐姐帥呆了。剛剛一迴來就讓清苒老夫人甚至是大姐姐都吃了虧,現在還成功的從一毛不拔的四嬸娘手裏拿到了兩套衣裳,這簡直就是她的


    不過,王氏從來都不是吃虧的人。眼見著上官晚昭的樣子就覺得不高興,不過瞪了上官晚昭一眼之後倒是想起來了一件事情來,皺起眉頭,倒是有幾分兇相,“我昨兒怎麽聽說,有人不曾和府裏說過,就私自挪了院子呢?”這話顯然是說給上官晚昭聽的,警示著她昨天擅自讓宇文雅妤挪到了蓮園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


    上官晚昭卻是乖巧的笑了笑,然後開口解釋的聲音也是軟軟糯糯的,“母親說她即便落魄也至少是靖安公主,不用事事都向府裏報備。這事是晚昭的不是了,若四嬸娘覺得如此不妥,盡管責罰晚昭就是。”


    這兩句話噎得王氏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然而上官晚昭說的卻也是一點錯誤都沒有。不管再怎麽樣,那也是位公主,不是她們這種商戶之女能使喚得動的。雖然現在看著聖寵已衰,但保不齊人家哪一天就到了皇上的麵前去告一狀,她們可受不起。


    老夫人如此更是不喜她,又瞪了一眼。


    這話隻能是沉魚咬著牙的接過去,依舊是普度眾生的菩薩臉,“四妹妹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母親隻不過是覺得擔心罷了,畢竟換了院子,補貼也是要換了院子送的。好些年不見想和四妹妹九妹妹親近,這是人之常情,怎麽能有責罰之說呢。”


    上官晚昭不知可否,隻是看著天然無辜的笑著,也是姐妹情深的接著話,“原本母親也說了的,晚兒頭一日來給祖母請安,母親應當陪著的。隻是母親身體不好,昨日幫著打掃了院子,今日實在是覺得身子不爽利才沒過來的。晚兒替母親向祖母賠罪了。”


    這話說出來了可還得了。


    連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椋夕都眨著一雙眸子不敢相信的開口了,“四妹妹你這是在說什麽?怎麽能讓二嬸娘打掃院子呢?下人都到哪裏去了,怎麽…?”


    這話才說了一半,椋夕就不知道要怎麽說下去了。雖然王氏也瞪了她一眼,但是其餘在座的人也都是和椋夕一樣的態度,傻了。沒有粗使下人這件事情若隻是對這姐妹倆說出來也沒什麽,但是已經到了讓公主動手來打掃院子的地步,那可就不是什麽小事了。往大了說,這事情若是捅上去了,可沒得好果子吃!


    自然是不能讓宇文雅妤動手的,不過想來就這麽一個小謊言宇文雅妤還是應當會願意幫忙的。於是也就低下頭看著有些委屈的樣子,開口迴答,“我們也說了不讓母親動手的…隻是,四嬸娘體諒我們,把身邊的王嬤嬤和兩個一等丫鬟都送過來了。隻是那可是一等的奴才,怎的能受得了那種委屈?”


    “而且,三姐姐你也看到了,金玉和滿堂都被我和溫昭帶出來了,王嬤嬤去給四嬸娘請安了。孫嬤嬤年歲大了不能動手,隻剩下柳媽和三個丫鬟,絕鳶是溫昭身邊的一等丫鬟,也是沒做過粗活的。這動作自然是慢,母親心疼溫昭昨日和我擠一個屋子,今日硬要動手把另一個主屋給收拾出來。”


    這話說出來了,又是讓屋子裏麵的人麵色都好看不到哪裏去。


    哪裏想著上官晚昭又風輕雲淡的補了一句,“我和溫昭來時還說了,要早些迴去好讓母親多歇一會兒。沒關係,等我和溫昭迴去了就算沒有粗使下人今天也收拾得完了。”這一句話說的真是一屋子的人都沒臉抬頭了。


    老夫人攏著眉頭生氣都不知道找誰說去,自打這上官晚昭迴來了開始家裏就沒消停過,但是這丫頭卻是做的也一點都沒有錯。


    反而是家裏最得意的一個兒子娶的妻子處處讓她覺得丟人,她原本就不待見這人,現在更是覺得厭煩的很。當年若不是因為有那些事情,現在怎麽會是這個樣子?心下裏越是想著就越是覺得不平衡,這王氏在上官家也沒有做過什麽事情,不過就是當年的一次機緣巧合就讓今天這麽張揚跋扈。


    可是當年那個愛笑愛說話的靖安公主,才真是給整個上官家帶來庇護的人。她憐惜的看了一眼現在低眉順眼的上官晚昭,覺得有些憐憫和疼惜漸漸的升騰了起來,原先,這個孫女是不是也像是她娘親,愛笑愛說話,還喜歡纏著她撒嬌來的?隻是…後來都發生了什麽呢,怎麽就都變了樣呐…


    這樣想著的時候,麵上的表情也就越來越清晰了起來。老夫人歎了一口氣,聲音疼惜,“真是委屈你了…”


    一句話說出口這一屋子的人表情都有些變動,椋夕和紫煙的變化是最少的,而沉魚紫黛和清苒的表情都漸漸的開始有了些許的陰霾,而上官晚昭和溫昭的眼裏,卻是清晰的不屑。


    王氏聽著這話也覺得心驚,但是也不能說什麽。隻能是惡狠狠的瞪了上官晚昭好幾眼,她還真就沒想到這個小妮子能想起來把公主搬出來當擋箭牌。不過上官晚昭還真就是沒有這麽想,把她接到身邊也就隻是為了方便照顧而已,現在也就隻是對著老夫人的那句話隨意的迴應了一句,“祖母不必擔憂,晚兒並未受過什麽委屈。”


    真正受了委屈的你那孫女,早就已經死在了這上官府裏了。她在心裏又如是加了一句。


    這一句話說出來,也許是心境的變化,老夫人現在看著她是覺得怎麽看怎麽懂事,想了想開口,“去點幾個機靈的粗使下人送到蓮園去,王氏把身邊得力的人派過去了也能教導一下。”她隨口就應付了一句咬牙切齒的王氏,然後看著上官晚昭問,“身邊的丫鬟可還夠用?今日迴去之前,再去挑幾個近侍的丫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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