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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黃昏下班時分,莫林果然開著明家的車來接她了,坐上車,莫林發動汽車離開了特高課前。樂—文


    桃夭看見了後排的一隻普通皮包,打開皮包拿出錄音機和頭戴式耳機。


    “迴家聽吧,車上太吵了。”這車子聲音不小。


    桃夭戴上耳機,拿出了這個時代的錄音機,摁下了按鈕,微微吱啦了幾聲後終於傳去她熟悉但並不是清晰的聲音了:


    “你說你手上有一條線索,是一份租房合同?”汪曼春竟然還會來見孤狼,這點是讓她沒想到的,看來汪曼春亡明家之心不死啊“關於明台?”


    “是的,汪處長。”


    “合同帶來了嗎?”汪曼春似乎對這份合同十分有興趣。


    “現在還沒有拿到。”


    “如果你沒有準確的情報,就請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汪處長,我可是迴絕了武田美智子的邀約而選擇繼續與你合作的。”孤狼坦言“因為保險櫃的事讓她對我起了懷疑,汪處長,請您相信我,我隻想為您所用。”


    “哦?是嗎?”汪曼春聲音裏透著傲慢“你為何沒有選擇她,卻願意選擇我?保險櫃的事我可是記憶猶新。”


    “汪處長,我和南特課長都是單線聯係,現在她死了,我和日方情報機構所有的聯絡都斷了,現在他們的係統中我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孤狼為了得到汪曼春的信任,和盤托自己現在的尷尬處境,希望能得到汪曼春的一絲憐憫和給自己一個機會。


    “對我來說你並不是一個優秀的特工,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個眼線而已。”汪曼春看來是終於找到了機會將上次孤狼對自己的高姿勢壓了迴去“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可不想像南田一樣因為愚蠢的相信你而白白的丟了性命;也隻有那個蠢女人才會選擇你吧。”


    “南田課長的死是意外,兇手要殺的是明樓,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孤狼這樣的辯解其實很蒼白無用。


    這聲音明顯是汪曼春的“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師哥就該死了?”她雖然恨明家很多人,但不包括明樓,可以說她是想得到他,並且以勝利者的身份將當初明鏡給的萬分難堪重新加倍的奉還,她要讓明鏡看著明樓對她唯命是從的樣子。


    “汪處長現在討論這些沒有意義。”孤狼很明顯是將這個無法繼續的話題引開“明家的這位明台少爺自從迴滬之後經常會神秘的消失,行蹤詭秘,尤其是接管了麵粉廠之後他有更充足的理由離開明家人的視線,獨自在外活動,按照他的生活水準絕不可能在司各特路這樣的地方租一套房子住的。”這就是讓她最懷疑的地方。


    “司各特路?”汪曼春的話音裏透著一種小興奮。


    “對,當時阿誠對我說他在一個畫框內藏了一份租房合同,當時我就起了疑心。”孤狼似乎也聞到了汪曼春有興趣的機會,說的更起勁了“隻可惜阿誠沒有把合同打開給我看,但是我隱約的看到了司各特路這幾個字。”


    “明台去司各特路租房子?他要幹什麽?”


    “現在我還不知道,這就是我接下來要做的工作了。”孤狼倒對自己的任務很有規劃性。


    “希望你的情報值這個錢。”


    聽起來汪曼春應該是給出了金錢。


    “汪處長,我做這些不是為了錢!”孤狼出乎意料的沒有接受,但也在桃夭猜測之內:她果然不是為了錢。


    “那是為了什麽?”


    “我要把明家人都送進監獄!”孤狼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話語中都是惡毒的堅定。


    “你是明家的仆人卻費盡心機要害他們,你寧願為日本人效力也不肯給他們家留一絲一毫的情分,這到底是為什麽?”聽起來汪曼春也是很不解。


    “我為明家人賣命的工作,卻得到了什麽?他們把我掃地出門,讓我流落街頭,是南田課長收留了我。”她還以為自己恩怨分明似的“把我帶到東北,我可以利用我的身份混在中國人中間,幫他們挖出更多的抗日分子,把他們都送進墳墓。”看來她的確是形成了反社會人格“汪處長,我相信您跟我一樣恨死了明鏡,如果這次坐實了明台是抗日分子,就是打破明家偽裝的重要線索,帶時候您可不能手下留情!”


    “那我就等著他們原形畢露了!”


    “汪處長,明台在麵粉廠一定有秘密,如果您在司各特路拿到了線索,那兒就是您下一個目標。”


    “我還有一個條件,我要你幫我除掉一個人!”


    “誰?!”


    “傅桃夭和她肚子裏的孽種!”汪曼春沒有忘記這個“明瑞那孩子我見過,非常可愛,想必師哥十分喜歡,我也不介意將他當個可愛的小動物養大,但是那個新的孽種我不能允許他的降臨,傅桃夭才懷孕,胎兒和她都非常脆弱,我要你想盡辦法讓她肚子的那塊肉流掉,而且你既然選擇了我也就是與她為敵,她是不會放過你的,不如你先下手為強,索性就除掉她;隻要她一死,武田弘一必然和明家反目成仇,到時候我再坐實明台的抗日分子的身份,明家想不毀都不行。”汪曼春輕笑出聲“放心,既然你那麽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吧。”孤狼居然相信了這麽愚蠢的承諾,自己若是死在她手裏,明家毀不毀暫不說,武田弘一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到時候汪曼春隻要推說根本不認識她,孤狼又有何證明能說自己是受汪指使的呢?沒想到孤狼這麽恨明家,恨的幾乎已經被仇恨蒙住了眼和心智“我會假意同意與她合作騙取她的信任,然後借明鏡的手除掉她和她的孩子。”


    “果然是好計策。”聽汪曼春的聲音她是迫不及待想看見這一幕了。


    桃夭關掉了機器,拿下了耳機“現在人在哪裏?”


    “杜老板的人協助我將她打昏,她現在在我媽手上!”但並不在明家“她的丈夫兒子好像就是因為她出賣了潛伏在警察署的同誌被牽連出來才暴露繼而慘死的,不過我媽知道怎麽做。”


    “打斷她的四肢,我可不想人跑了。”桃夭將東西放迴皮包裏“果然是有些奇怪,以明誠的仔細他應該不會讓孤狼察覺到司各特路的事才對。”


    “已經斷了!”莫林對這些人從不會手下留情“他似乎是故意將這個消息出賣給了孤狼,現在汪曼春知道了。”


    “不要輕舉妄動。”桃夭還是有些疲累的“也許他們有計劃也未可知。”


    “後麵有車。”莫林看了一下車外的左後視鏡“車是明(台……”他還沒說完,後麵的車就直愣愣的撞了過來。


    ……兩輛車都被迫停下了。


    郭騎雲和莫林都下了車,郭騎雲立刻上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莫林見過郭騎雲,就在上次的戰俘營營救中“沒事,把錢付了,走人。”維修費。


    車後座的二人都沒有現身。


    郭騎雲和莫林差不多高,此刻麵對莫林也有些沒底氣,但做為下屬他不得不執行上司的命令“告訴傅小姐,她在飛機上的老朋友想和她談談,希望這一次她不要再拒絕。”為了彼此好。


    莫林通過明台那輛車前擋風玻璃能隱約看見車內坐著一位男子“你稍後。”


    郭騎雲退了一步以示誠意“好。”


    莫林坐迴車內,片刻後出來“在哪裏談?”


    郭騎雲迴頭看看,又再看迴莫林“鄉村俱樂部!”


    ……


    鄉村俱樂部。


    王天風的目光落在她肚腹上,足足呆滯了十幾秒“你懷孕了?”這似乎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桃夭為脫大衣,反將大衣遮蓋住身體“王上校用撞車為手段不是為了說這句話的吧。”坐下。


    王天風斂了意想不到的詫異,恢複了淡淡表情,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莫林。


    桃夭從容迴視,一點都沒有讓身後人離開的意思。


    王天風也落座“我可以問問孩子的父親是誰嗎?”給郭騎雲使了眼色,讓他去門口守著。


    “不可以。”桃夭想也不想的拒絕“這和您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有關係呢?”王天風看得出她淡淡的戒備和敵意“他的位置很重要,如果我無法確定一些事,你是走不出這間房間的。”


    “如果你確定了一些事,你也未必能走著出去。”桃夭直勾勾注視他。


    王天風輕笑起來“這麽自信?”


    “過獎。”桃夭不鹹不淡,將他的輕嘲當肯定句聽。


    王天風此時已經認定她的身份:範江海的得意弟子!範江海是中統第一任教官,神秘莫測,而且還是武田弘一的同學,也隻有他才能偽造出一個以假亂真的武田美智子,也隻有他的得意弟子才能在武田弘一的眼皮子底下讓範江海離開猶如鐵桶的天津,更是輕易的掌握了日本梅機關的諸多情報,現在又順水推舟接觸到了日本特高課的核心密碼與機密,比起明台,她實在讓身為軍統訓練班校長的他嫉妒,如此人才怎麽沒早點出現在自己麵前呢“隻是比起他,你更該在其他高官的身邊。”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這是我父親決定的。”桃夭看了一眼放在麵前的綠茶,她不能喝“所以分離什麽的話王校長還是不要費口舌了,這也不是你能決定的。”


    “日本人現在非常相信你吧。”王天風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對自己也非常熟悉,一個軍校,一個校長都透露了她知道不少事。


    “因為我父親決定了我也是日本人。”桃夭雙手交叉放在腹部,仔細的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是日本人,又是個女人,與其說信任,不如說自負。”現下日本的大男子主義也正盛,特別是勝利連連的軍人。


    “等一下我會在這裏和你孩子的父親見麵。”王天風放下茶杯“如果有興趣,可以到旁邊的包房。”


    “如果我拒絕呢?”這並不是她的工作範疇。


    王天風拿出一張照片,反給她看“明瑞,這孩子叫明瑞吧,真可愛。”


    “果然是不懼死亡的人,真麻煩。”桃夭微笑抬手將茶杯打落在地。


    莫林瞬間拔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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