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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小時後的火車上,明台推著餐車走入已經開始用餐的火車餐廳車廂。


    在分發食物的時候,桃夭發現了自己的目標,本來她是準備到達目的地前的五分鍾時動手的,準備了濃縮的催眠瓦斯,弄昏一個人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沒想到明台橫插一缸,非要說她會做什麽日本料理,隻能見機行事了。


    在明台借著給那人敬酒,將酒灑在了那人身上,桃夭更借機用自己的戒指勾破了那人的衣服,這下徹底惹惱了他,對著桃夭大罵。


    桃夭則因羞愧而掩麵而出。


    那人也因此事無心用餐,帶著那隻皮包走出餐廳,往自己包廂那裏走了。


    明台看著他走出了餐廳這節車廂,放下餐巾,和日本中尉說自己不放心惠子小姐,想去看看她。日本軍官曖昧的笑了一下,同意了。


    明台走出了車廂。


    桃夭也從旁邊的那個車廂走出,拍拍了衣服,整整衣領。


    明台撇嘴:得手了?漂亮!


    桃夭給他使個眼色:走吧!


    但也就在此那個來自名古屋的中尉叫住了他們,他是來問是否有給他留食物的。


    “當然,就在廚房。”桃夭恢複常態,但是也知道這麽將增加危險性,因為這種車廂都沒有門鎖。但是從廚房那節車廂往後也是能離開的火車的。


    她和日軍中尉走向剛才烹飪車廂,明台則拉開了距離,跟上。


    在她和日軍中尉走入烹飪車廂前,桃夭看見了一個士兵和列車員也在,然後剛走入烹飪車廂就聽到外間有人驚問“你是誰?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


    明台的聲音不是很真切。


    “你不是!”但是那個否認的聲音說的很響“他不是小野!”


    在她身後的日軍中尉立刻迴身拔槍。


    桃夭手掌一揮,揮手一繞,戒指裏的鋼絲就纏住了身體強壯的軍官脖頸,那鋼絲是特製的,鋼絲是扁平的,一邊開刃,被它纏上,隻要用力一拉,頃刻間就會割斷脖頸處的動脈,而且她抬腳就抵住了那日軍中尉的背脊。


    沒十秒,那體格是她一倍的日軍中尉就已經背脊折斷,咽喉被割。


    桃夭收了鋼絲,拿過他的配槍“去了地獄,別太貪吃了!”


    外麵。


    剛才幫助明台的那個特工已經幹掉了日軍士兵,明台也幹掉了那個列車員,但是明台的動靜過大引起了敵人警覺。


    桃夭出來:真是隻菜鳥,打發一個日本列車員需要這麽大動靜嘛!


    “文件拿到了?”特工問她。


    桃夭點頭。


    那個特工立刻給他們指路“往後!”


    後麵的日本士兵也已經聞聲而來了。


    桃夭一把拽過那個特工“別以為自己可以隨便死。”從後腰拿出一個圓柱東西就朝已經可以看見的日本士兵認出,然後拉著他就跑。


    那個東西在認出後炸出了最亮的光芒,一時間將那些追兵的眼睛都亮瞎了。


    三人來到後車。


    明台點頭“跳——”


    三人相繼跳下了


    火車。


    不知為何後麵的士兵並沒有立刻追上。


    桃夭最先起身,望著繼續前行的火車“好走,不送!”地獄之門開啟。


    “那是什麽?”明台也站起了身,他迴眸遠遠的看見了亮光。


    那男特工也掙紮“我眼前都是那白光。”


    “閃光彈。”桃夭快速揮手,讓他們注意隱秘。


    明台和偽裝特工的自己同誌立刻向她圍攏。


    火車在這個時候又駛出很多距離。


    桃夭反而自己站起身,倒數“六、五、四、三、二、一!”一字未落音便轉身,朝後麵的樹林走去。


    巨大的爆炸就在她身後轟然而起。


    然後更大的爆炸也隨之而起。


    強烈的爆炸氣流讓明台和那同誌都感覺快要站不穩了,連忙蹲下避開。


    而桃夭卻依然不在乎的往前走著,那氣流將她鬆鬆辮成的發辮打散,黑發飄揚。


    明台不由擔心想拉她也蹲下,卻也在此刻借著遠處的爆炸火花,看見她因發辮打散而迴轉的神情,一時間他忘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她並沒有嘲笑或者勝利後的高興,而是在流淚,笑著流淚。


    這個訓練有素的女子,殺人起來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可現在卻露出了悲憫之情;明台迴頭看著那列已經完全毀了的櫻花號,她在悲憫車上的人嗎?“他們都是侵略者!”她瘋了嗎!?悲憫敵人?還是因為她真的是日本人?


    桃夭單手抹去眼淚“當然,你說中原大地上被日寇殘殺的國人會看見這場複仇煙火嗎?”


    明台立刻明白自己誤會她了,她悲憫的並不是那一車的侵略者和漢奸,而是受苦的國人“會的,他們一定在天上看見了,包括那個未出生的孩子。”


    桃夭轉身“不夠,以後我會讓他們看見更多更大的絢爛爆炸!”朝黑暗中走去“等著吧!”


    明台望著她背影,笑起,也往她那個方向追去“呀,等等我。”


    那特工同誌也拍拍身上的灰,跟上。


    “我們已經到站了,該分道揚鑣。”桃夭繼續往前行。


    明台快行幾步,與她同行“你別看我參加了軍統,其實在法國的時候我就參加過左翼的讀書小組,看過不少有關共/產主義的書,迴國以後大姐管得嚴,我就看得少了,不過我對你們的進步思想還是很感興趣的,要不是老師把我拉進了軍統,說不定你就不能對我說分道揚鑣的話了。”


    “既然看過書,就該知道資本主義和**由根本上就存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如今是在抗日,暫時利益一致所以可以合作。”桃夭繼續往前走著,手裏握著從日軍中尉奪的槍“菜鳥,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別太自信你了解你從不知道的一切。”


    “你看上也不比我大啊。”明台打量了她“最多大我一歲,說不定還比我小呢,你哪年的?”


    “公元1980年。”她是第一代正宗八零後。


    明台拉下臉“如果你是想說自己年紀長應該說是1880年。”還公元1980,現在才1939年而已,離1940年還有一個多月。


    桃夭不理他,轉頭“離交接點沒有多遠。”從後腰將一疊很厚的文件拿出,將文件用皮包裏的檔案袋裝好,然後插在後腰“我不過去了,時間急,就把那包裏所有文件都拿了,你交給他們。”


    那人點下了頭,他的那頂帽子在跳火車的時候掉了“好的。”


    “走了!”抬手一揮,她安排接應的人離這裏不遠,這裏附近她都勘察過,所以還了解幾分。


    “你真走啊!?”明台不信。


    桃夭迴眸“你欠我一頓天麩羅蝦。”一指。


    明台明白她是真的要走了,想必她的身份知道的很少“好,隻要你想吃了,就來找我!”


    桃夭已經轉身大步離開,隻是揮動的手臂在向他告別。


    明台覺得每次見她都會有不同的感覺:第一次是文靜,第二次是幹練,這次是瀟灑。什麽軍功勳章,她根本不在乎,隻為了心中渴望的光明而戰!


    ……


    黎叔接過董岩遞過來的文件。


    “她已經安全撤離了。”董岩也在今日見識到了被北方局領導壓著不放的這位啟明星,真的是名副其實。


    明台走過去“怎麽稱唿?”


    “叫我黎叔吧。”黎叔也知道他就是這次軍統任務的組長。


    明台突然敬了一個軍禮“我忘記對她說了,請代為轉達,謝謝,謝謝她所做的一切!”其實就算沒有他,她要完成這個任務也是可以的,而且說不定會完成的更加幹淨利落。


    “不客氣。”黎叔也不多言:他認識啟明星?!


    郭騎雲不解,於曼麗則心頭一縮:是‘他’還是‘她’?


    ——


    桃夭來到等候點,應該是莫林在等自己。她開車去上海,莫林開車來這裏。


    但是沒想到的是。


    明誠靠著車子,雙手環胸的看著來人。


    “這麽巧?!”桃夭被抓包的清清喉嚨。


    明誠抬手指她,手指晃動,沒有說話,原地轉了一圈後,又晃著手指指她“你,我一定告訴大哥!”她被暫調在眼鏡蛇管轄下,竟然不經上級同意私自行動。


    莫林坐在自己的車裏,不聞不問。


    桃夭輕笑“阿誠哥,可我完成了任務,肯定是功過相抵不予追究的。”在北方局就是這樣,她不需要功績。


    明誠有些惱火“桃夭,我不和你說危險性,總之這件事你等著接受處罰吧。”


    “那時我迴天津了,罰什麽罰。”桃夭拉開自己車的車門“你還是趕緊走你的吧,要迴去打報告就去,如果他還有空管我擅自行動的話,我就認罰;走了,莫林。”抬腿上車,關上車門。


    其實對於桃夭擅自行動莫林也是保留了個人意見的,不過炸毀火車也算是抵過了,他沒說話,發動汽車從明誠麵前駛過。


    明誠看著車輛駛出,也不遲疑上了自己的汽車趕迴上海。消息將很快達到上海,大哥也的確不會有時間來管她了。不過這丫頭真是太出格了,上海沒其他同誌了嘛,非要自己動手?這事絕對不能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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