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團傳達天諭後迴返天庭。茂公目送眾神離去,對荀易說:“陪我走走。”柳子明和孟翰知趣離開,讓茂公和荀易在柏山散步。


    荀家族運增加,柏山之地冒出縷縷淡紫色煙雲。地脈之中有一隻玉色天黿在酣睡,不時有靈韻在玉龜周邊環繞。這隻玉龜鎮壓柏山地脈,將風水局重新維係,間接穩定隴川的格局。


    天庭有各種森嚴的規矩,但是在你不違反規矩而造成的意外損失時,會盡力給你補救。異神造成的危害,完全可以讓天庭報銷。摧毀的山體悉數複原,不造成大危害。相比之下,異界沒有一個統一的組織,所有損失都由自己承擔。


    二人走在山中,茂公指著大地深處的玉龜說:“天黿是軒轅的圖騰,這玉龜鎮運,你可知象征什麽?”


    “軒轅家的認可?”


    “沒錯,你名諱進入族譜,就意味著我們柏荀一脈真正成立。百年族運,嘿嘿,我要的可不是區區百年。”說話間,茂公重新恢複孩童模樣,男孩腦袋上一根天線模樣的呆毛搖搖晃晃。


    “好想伸手去摸啊。”荀易心中哀歎,麵上露出恭敬之色。自家天祖的脾氣如何,在那些受害人口中可不怎麽好。欺負茂公?那就等著報複吧!


    “你做的不錯。”


    “孫兒愚鈍,天祖指的是?”


    “很多事,這段時間你的行為處事,老夫看在眼中很是滿意。”男孩老氣橫秋說:“不管複活母親也好,還是對荀晟的處置。對了,他現在還在你那?迴頭送迴南周,其中分寸你自己把握。”


    荀易心中一凜,明白自己這一把賭對了。


    自己當初沒有對荀晟下殺手,也是顧忌著荀家人的看法。不單單是陽世,更是陰間。很多時候能夠瞞過那些族老,但是自己作為通曉陰陽的人神,地下那些祖靈怎麽瞞過去?


    畢竟荀晟是荀鈺的孫子,一個孫子殺死另一個孫子,難道荀鈺臉上好看?打壓利用是一迴事,但是殺人是另一迴事。


    讓荀晟死後前往祖地找老人家們訴苦?屆時,引發這些人對荀易的反感可就不妙了。


    人的感情很難說清,李周家對後嗣相殘看得很淡,除卻明宗嫉恨李少陽外,其他人都不怎麽在意。畢竟天家骨肉相殘的事情太多了,無非成王敗寇的問題。但是荀家不同,門閥傾軋固然有之,但很少以死而定論。


    做得再幹淨,也難逃陰間鬼神的注視。荀家的頂梁柱茂公的態度,更決定一切。


    “這看人下菜的功夫,你的火候還差點。不過也算難得,在你這個年紀就這麽謹慎。什麽人該殺,什麽人能殺,什麽人可以保留,在心中都應有一杆秤。”


    殺胡定戎,為什麽?不單單是所謂意氣使然,更是看到天武宮對胡定戎的態度。天武宮不準備保他,所以可以殺。殺了不擔心天武宮的天神報複荀家。


    龍子鏐背後還看不清勢力,暫時要保留。


    劉槐不過是區區一個鬼火的人,可以殺。卻沒想到,背後牽扯太多,引出這麽大動靜。


    “你的火候還是差點。若老夫動手,絕對不會親自下手落人口舌。借刀殺人,將劉槐推出去讓你的仇人殺。殺了是狗咬狗,我們暗自偷笑,殺不死讓他們彼此結仇。就算出現這麽大的動靜,那也是你的仇人擋災,而不是你的人遭劫。”說罷,茂公拂袖將黑色大刀和鎮魔槍拋給荀易。


    “這些本命神器或許保留他們的魂魄,你且收著。”茂公沒檢查,直接甩給荀易。最後提及趙瑩的安排。


    “木德之道在於生命和時光。你學習時光律,但要做青帝必須研究生命譜。我先將我所學傳授你母,迴頭你再跟她學。”


    茂公的生命譜研究遠在孟晨和荀易之上。


    “祟冥星是死亡之星,比幽冥諸神更遭天庭忌諱。讓你母學生命譜,生死歸一,枯榮一體,可抵消魔星的誘惑。”


    “異界神王你不用在意。在天庭領域下那人不可能大張旗鼓找你麻煩。而今這一次暴露意圖,天庭會有人專門關照你,更不需要擔心。”


    茂公和荀易仔細詳談半響,將各種事情交代妥當後,天空中飛來一輛馬車。茂公搖身一變,再度恢複中年人打扮。


    八匹駿馬拉車,車上掛著寶珠瓔珞。


    “陛下有旨,請您迴返帝宮。”使臣一本正經行禮。


    茂公看罷,囑咐荀易:“有空,你可去清源殿一趟。你的長生經很不錯。”


    遂,茂公迴返帝宮去尋李純。


    荀易默默走在柏山。而今失去功德神通,他一身氣運跌入低穀,反而有一種解脫之感。木德神性占據主導地位,周身遊走青霞,和柏山之靈唿應。泰蒼星光瑩瑩爍爍,鼓動星辰再度蓄力準備跨入下一重。


    “福禍自知。失去功德樹的力量,反而能貼近木德本質。”他抬起手,一根線和一本書若隱若現。時間律和生命譜,木德的兩大至高領域。目前,荀易專精時間律,生命譜完全任其自行演變。


    不多時,他前往泰乙界。


    泰乙界西南兩側各有一條巨大的天龍屍骸懸浮。至於血龍的屍骸,散化一片血海鎮壓在北方。因為屬性關係,暫時不能用。


    經郎和烈融神體毀滅,孟晨設法取天龍之骸抽取赤火之氣和白金之氣助二人重塑神體。


    南方炎穀之上赤金焰光飛舞,此焰是烈融根本,焰火中有一枚金圈和一顆寶珠。金圈是離火伏龍圈,寶珠是九龍焚天珠。這顆寶珠在不同人手中可以變成不同的形態,九節焚天鞭、九龍盤龍杖、九龍神火罩等等。


    相較之下,西方朗山上空一道白毫衝霄,經郎的氣象就比烈融弱了一頭。


    “他們倆目前怎麽樣?”荀易換上神袍,飄然而來。


    “還成,兩具天龍屍骸足以補迴所有損失。而且天龍屍骸祭煉入天門,對泰乙界晉升有好處。”青色龍神在旁觀望,頓了頓道:“烈融這小子得利最大,一件四品神器,戰力提升何止一倍。”


    “不過他損失也最大。柏山死的人,大多數都是他的人。”荀易低頭看向炎穀,炎穀火雲兵死傷慘重,除卻最開始在老宅死亡的道兵迴歸泰乙界外。在柏山駐守的那些人統統被殺,連魂魄都不留存。


    “天庭雖然願意善後補救。但這些道兵顯然救不會來。”孟晨道:“為這些人,天庭不會開啟第三宇宙,將他們重新複活。”


    荀易也明白,天庭補全地脈,複原柏山已經仁至義盡,不可能再過分強求。他拿出霸道和鎮魔槍,讓孟晨查看裏麵的魂魄。“他倆真死幹淨了?”


    “鎮魔槍中還能看到一縷戰魂,申威好像沒入地府。主神將他魂魄收好,迴頭慢慢溫養即可。至於霸刀,這裏麵感覺不到魂魄。”


    “他並沒有經曆柏山那一劫,他的魂魄呢?”驀地,荀易識海多出一枚青色寶珠。寶珠光輝一閃,在識海中開拓成一座神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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