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芸芸來到客棧裏,看著朱柔乾質問道:“我相公呢?”。


    朱柔乾笑著說道:“你相公我哪知道上哪裏去呀,剛才從小路那邊飛了出去了”。


    趙芸芸沒有迴話而是把目光落在苗恩那裏,苗恩站起身和趙芸芸四目相對並沒有說話。


    朱柔乾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倆,心裏頭怎麽有點不踏實呢,為了緩解尷尬,朱柔乾問道:“我說趙姐,您難得來一趟,要不在這裏吃頓午飯?”。


    趙芸芸扭頭看向朱柔乾說道:“不用了,那個死鬼,剛才和他吵了兩句就溜出來了,呆會被我得住看我怎麽收拾你”。此話說完,趙芸芸化作陰氣朝小路那邊飛了出去,離開了乾坤客棧。


    苗恩從嘴裏唿出一口氣,輕聲說道:“這呂清風當鬼了也不消停,竟然找了這麽個女鬼當妻子,不挨打就奇怪了”。


    朱柔乾問道:“啥?你看出什麽門道了麽?”。


    苗恩聳了聳肩說道:“這女鬼就是黑無常趙芸芸對吧,她體內的陰氣很奇怪,別的鬼仙都是一股陰氣,她是兩股,雖然有一股陰氣比較弱,可是另一股十分強悍,恐怕我和她過招也得打上一天一夜,而且我還有可能輸給她”。


    朱柔乾一臉驚詫,問道:“你會輸,你不是克製鬼魂的麽?”。


    苗恩說道:“是克製鬼魂沒錯,可是她有這麽多鬼仙之氣,光是拚消耗我肯定拚不過她的,而且我記得這鬼魂體內有兩股陰氣的,通常都是有點精神分裂症的特質,不說這個了,你趕緊迴你的肉身去吧”。


    朱柔乾迴到肉身後,老吳喊大夥開飯。


    老吳這一聲喊就如同家裏養了貓的鏟屎官一般,迴到家裏發現貓不在,不用怕,你隻要敲飯碗,它不知道從啥地方衝到你跟前;現在客棧裏頭的成員就是這個情況,平時各幹各的,一喊開飯,在那魚塘釣魚的都得衝迴來。


    午飯過後,朱柔乾還沒有等來呂清風帶著他的助手過來,心想白等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先處理那些堆積了十多年的老案件,以免土地廟那邊又來喊自己幹活了。


    朱柔乾翻開第一個老檔案,說好的是檔案,其實也就一個文件夾裏頭縫著幾頁紙,檔案雖然時代久遠可是依然很新,畢竟這東西是鬼魂鬼體的一部分,何來的新舊之別。


    這涉案的鬼魂名叫餘力強,生前42歲,生前外出參加老鄉的宴席,飯桌上喝多兩杯白酒,迴家時搖搖晃晃。在經過一條叫坑子河的小橋上,發現河裏頭有人喊救命,這餘力強本來就不太會遊泳還跳下河去救人,這人沒有救起來,反而把自己溺死成一隻水鬼了。


    這案件前任當家朱高力其實也詢問過餘力強,可是當時餘力強心理狀態不太好,比較暴躁,非要在橋上拉替死鬼,不肯讓朱高力幫他找出死因,久而久之,這事情也就這麽拖到現在。


    這檔案裏還夾著一張字條,是朱高力寫的,上麵寫道‘餘力強很有可能是被村裏的人不慎推入河中溺死的’。


    朱柔乾看到這字條,心中覺得奇怪,叔公當年是不是去了當地進行了調查才得出這個結論呢,檔案在我們客棧裏,要是以此懷疑點找出真相,再把這餘力強抓迴來,這案子不就結了麽,怎麽還能拖到現在都沒處理呢?


    朱柔乾想到此處,摘下餘力強的照片扔在地上,把餘力強召喚到客棧裏,由於朱柔乾忘記了這些水鬼一出現就會滴水,導致事前沒有準備,讓這餘力強弄得整間書房的地板都是水。


    餘力強來到書房裏,他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好像很憔悴,朱柔乾站在他跟前他都沒問一句話,朱柔乾隻好開口問他:“餘力強,你知道你自己是誰麽?”。


    餘力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不是廢話麽,你都管我叫餘力強了,我還能是別人麽”。


    朱柔乾苦笑點頭,心想行,你這家夥會辯駁就證明你是正常的,不是個傻子。


    餘力強說道:“你這家夥,看上去很麵熟,有點像乾坤客棧當家朱高力”。


    朱柔乾點頭說道:“這裏確實是乾坤客棧,不過我不是朱高力,我是新上任的當家朱柔乾,是朱柔乾的侄孫”。


    餘力強麵無表情的看著朱柔乾問道:“那你找我來幹嘛?當年朱高力說幫我找兇手,嗅過了十多年了,還沒找到麽?”。


    朱柔乾問道:“要是找到了就是他老人家找你過來了,我來問你,你這檔案裏說你是喝了酒,在迴家路上看到有人掉到坑子河裏了,你下河去救人,然後溺死了,可是你下河後發生什麽事情,你還記得麽?”。


    餘力強說道:“嗯,不是有人掉水裏,是我走到那橋上,本來想著就快要到家了,索性不洗澡就睡了,當時可是相當困,忽然聽到有人喊救命呀,救命呀,我扭頭一瞧,河中央有一個人在撲騰,我立馬脫了衣服和鞋子跳到河裏遊過去救那個人,雖然我水性不太好,可是要拉一個人上岸還是可以的”。


    餘力強說到此處,自己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後繼續說:“當時我遊了過去從那個人身後抓住他,想要拉他上岸,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家夥就是拉不動,他不停掙紮,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那河水拍到我臉上,我就沉到水裏還嗆了一口河水,接著就不省人事了,等恢複意識後發現自己已經在水裏飄著,我浮上水麵想要上岸,卻發現自己怎麽也爬不上去,一到岸邊就渾身無力,反而呆在水裏比較輕鬆”。


    朱柔乾問道:“那你當時是怎麽知道自己成了水鬼的呢?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當時看到那個掉河裏的人是假的呢?”。


    餘力強說道:“當時有鬼差找到了我,把我帶去城隍爺那裏登記備案,那城隍爺跟我說我是被水鬼害死的,不過我下河不是自己跳下去救人的,而是被人救的那個,當時有個老鄉經過那裏,看到我掉河裏了,就跳下河想要救我,可是沒法拉我上岸,我就這麽溺死了”。


    朱柔乾問道:“那當時我叔公,也就是朱高力有給你調查過麽,他怎麽說的?”。


    餘力強說道:“當時呀,我想想…在這水裏待久了記性不太好…”。餘力強想了很久很久,朱柔乾耐心的等候著。


    忽然,餘力強拍了一下大腿說道:“想起來了,朱高力當年跟我說,他去了村裏問過,當時我掉河裏的時候,有一個家夥和我一樣是去餘富文那裏喝喜酒的,那家夥在我後頭走的,朱高力說那家夥也喝了不少酒,和我一前一後上了那座橋,那家夥醉得比我還要厲害,不知道怎麽的甩手推了我一把,把我推河裏了,那家夥發現我掉河裏了就跳下河救我,可是當時他醉得實在不行,於是自己遊上了岸,讓我自己溺死了”。


    朱柔乾皺眉問道:“可要是實情真是這樣話,怎麽你還是死因不明呢?”。


    餘力強攤開雙手,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說這坑子河清澈幹淨,當年我們經常到河裏抓魚,還有不少婦女在河邊洗衣服,怎麽到我這就把我給溺死了呢”。


    朱柔乾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輕聲說道:“看來問題還是出在這河裏,我先過去土地廟那邊查一下檔案,夜裏我再找你過來,你現在是想要迴去河裏,還是我給你找個浴缸你自己呆著”。


    餘力強說道:“唉,我當了水鬼這麽多年,也沒能害到一個人,當年城隍老爺還在的時候,跟我說要是我想要脫身就拉一個人下水,可是日子久了,我這良心過不去呀,我還是迴河裏呆著吧…”。


    朱柔乾點了點頭,揉了一下文家夾上年貼照片的空白處,把餘力強送了迴去。朱柔乾把檔案放在桌上,隨後朝書房門口走了兩步,可是腳下一滑,朝後倒在地上。


    朱柔乾整個後背都濕透了,站起身罵道:“我去,忘記這家夥全身都是水了”。


    換了一身幹淨衣服,朱柔乾離開了客棧來到坑子河附近,時隔多年,餘力強的老家發展還是十分緩慢,這條小河並沒有因為工業發展而被汙染,水依然很清晰,朱柔乾站在這座古樸的水泥和木頭混搭的小橋上朝四周看去。


    由於自己是陰陽眼,不止能看到水裏的小魚苗,還能看到餘力強這家夥仰躺在水裏正在閉目養神。


    朱柔乾也沒有打擾餘力強,待他確定四周沒有後揮手打開通道,前去管轄這片區的土地廟裏頭翻閱當年的檔案。


    土地爺得知朱柔乾的來意,這老頭找了好幾個為鬼差來到了置放檔案的房間裏找檔案,足足找個半個小時才翻出坑子河的曆史事跡。


    土地爺拿著這沒有幾頁的小冊子來到朱柔乾跟前,輕聲說道:“朱當家呀,這是坑子河古往至今發生的事情,你說的這餘力強這名鬼魂呀,他的死因其實並不全是被老鄉推他下河而溺死的”。


    朱柔乾微微一愣,問道:“那內情是什麽?”。


    土地爺輕聲說道:“他是被上一任的水鬼給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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