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杜有鄰被抓的消息傳到李亨那裏的時候,李亨正在東宮吃飯,驚得失手將手中的飯碗摔在地上。


    “怎麽可能,杜有鄰是本太子的嶽父,手上也沒多少權柄,他如何密謀造反。難道,是衝著本太子來的?最終想要陷害的是本太子!”李亨瞪大了雙目,兩手都在發顫。


    這一幕,李亨太熟悉了,跟當年李林甫通過韋堅,皇甫惟明來陷害他何其相似。


    “楊國忠!”李亨是咬著牙喊出的楊國忠的名字,語氣中充滿了怨恨。


    李飛得知消息的時候也很驚訝,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早就料到楊國忠當上宰相之後,有一天會延續李林甫一直以來的做法而去陷害太子,想扳倒太子,另輔儲君。


    畢竟當年李林甫陷害太子的時候,楊國忠做為‘頭號衝鋒大將’,早就把太子得罪透了,楊國忠不可能不擔心太子將來繼位會是他的滅頂之災。


    楊國忠陷害太子的陰謀雖然來得艱險,但手法也是很粗糙的,李飛可是很清楚的,太子並不會因此倒下。


    安史之亂爆發,太子便會繼位成為皇帝。


    李飛一直以來的願望就是積累一些家產,待天下大亂之後,尋一個不被戰亂波及的地方安家,順利的在大唐享受餘生。


    將來是唐肅宗李亨的天下,要想不被李亨清算,勢必要對李亨有一定的恩情,至少讓李亨知道,他不是敵人。


    “機會來了!”李飛目中精光閃過,這兩年,他一直等待著向太子釋放恩情的機會,現在終於來了。


    次日,柳勣當朝指證太子與杜有鄰謀反。


    “父皇,兒臣絕不敢謀反啊!”李亨臉色蒼白的拜倒在地。


    “太子,杜有鄰已經被抓,謀反之事已敗露,您當然不可能承認了。”柳勣大義凜然的諷刺道。


    李亨氣得蒼白的臉色轉為鐵青,但他隻能低著頭,不斷喊冤。這種情況下,他除了喊冤,盡可能的撇清關係,說什麽都沒用。李亨恨啊,柳勣陷害他,父皇冷漠觀看,如當年被李林甫陷害一般,他的命運再一次被置於隨時顛覆的危險當中。


    李亨期待能有大臣出來幫他說情,不過他失望了,幫他說情的隻有幾個五品小官,反倒是一些大臣在楊國忠的示意之下出來質問他。


    此時此刻,李亨心裏是憤恨的,他堂堂太子,在不威脅皇位的情況下,本應有自己的一些班底,可是父皇猜忌他,任由他這些年不斷被李林甫,楊國忠等人誣陷打擊,致使他淪落到今日的地步,除了太子的名分,除了一點點未當太子之前積累的賢名,他竟隻是一個光杆,被人誣告也沒有一個有份量的人出來維護他,可悲,可悲啊!


    就在李亨絕望的時候,李飛揪準時機,站了出來。


    “陛下,臣不信太子殿下會與杜有鄰密謀造反一事,也不相信杜有鄰有和太子謀反之心,臣更願意相信造反之論隻是柳勣的片麵之詞。”李飛義正言辭的維護太子李亨道。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在這李亨最憤怒,最惶恐,最絕望的時候,李飛是唯一的一個在朝中有分量,願意站出來維護他的人。


    這一刻,李亨的心裏是無比感動的。


    李飛突然站出來幫太子說話,讓楊國忠臉色微微一變,不過楊國忠掩飾得很好,沒有人看到他的情緒變化。


    不用楊國忠眼色示意,在李飛質疑的聲音出來,柳勣就站不住了。


    柳勣告發杜有鄰,當朝出來指證太子,跟太子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如果不能扳倒太子,死的就會是他柳勣。


    “吳國公大人何出此言,難道我柳勣是在誣告自己的嶽父,誣告太子殿下?”柳勣瞪大了雙眼,音量不小,實則他心裏很緊張。


    柳勣心術不正,是一個絕對自私自利的小人,他還當真是誣告的杜有鄰和太子,就為了楊國忠對他的許諾。


    李飛很有自信的笑道:“是不是誣告我不清楚,但所有事情都要講究證據,特別是指責當朝太子謀反這樣的事情。敢問你說杜有鄰和太子密謀造反,那你可有太子或者杜有鄰的書信?又或者另有什麽人證?更甚至人贓並獲?總不能單憑你片麵之詞,就說人造反吧?”


    “我妻是杜有鄰之女,太子妃的同胞姐姐,若沒有那樣的事情,我為何出來指證?陛下,臣忠於陛下,是為了陛下的安危,決不允許任何大逆不道之事發生,這才出來指證!”柳勣說到後麵,向唐玄宗拜倒了下去。


    唐玄宗也不知道是什麽想法,見李飛出來幫太子李亨說話,深深的凝視了李飛一眼。柳勣向他拜倒,他也並沒有立刻表態。


    李飛不管在場的人什麽想法,此刻他都要表明自己的立場,維護太子到底,這是最能夠讓太子記住他恩情的時刻。


    李飛冷笑道:“柳勣,杜有鄰長女是你妻子不假,可我怎麽聽說你跟你妻子杜氏關係並不和睦,你不止一次揚言要休棄杜氏,也害得杜氏幾次迴娘家向杜有鄰訴苦,甚至向她的同胞妹妹當今太子妃訴苦,也因此你與杜有鄰以及太子妃的的關係並不好,陰謀造反這種事情若真有,杜有鄰和太子殿下會傻得告訴你?再則,太子殿下並無任何兵權,東宮甚至都沒有幾個侍衛,杜有鄰一介文官,他們如何造反?幾番下來,所以我才說你柳勣所指證隻是片麵之詞。”


    “柳勣,你與杜氏不和可有此事?”唐玄宗皺著眉頭盯向柳勣問道。


    “這,這——-”柳勣顯得有些慌張,剛想矢口否認,李飛又先他之前開口了。


    “柳勣,你可想清楚了再開口,這種事說謊是沒有用的,隻要傳杜氏,杜有鄰,太子妃,以及你府上的奴婢仆人,杜家的奴婢仆人對峙審問,就能清楚有沒有那樣的事情。”李飛嘲諷的看了柳勣一眼。


    被李飛話語這樣一逼迫,柳勣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一句謊言便是一個漏洞,正如李飛所說的,他與杜氏不和的事情畢竟是真的,真要查的話,太容易查到了。到時候他就是欺君之罪。


    “陛,陛下,臣與妻子杜氏卻有爭吵,但隻是家事,畢竟仍是杜有鄰的女婿,太子的連襟,與杜有鄰以及太子殿下關係親密,恰巧臣手中也有一些兵權,杜有鄰和太子殿下密謀造反想拉上臣也是正常之舉,臣並無誣告杜有鄰和太子殿下,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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