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德華看著剛才會哀鴻遍野的騎士們再迴馬時氣勢已經如潮水般恢弘壯闊。這些長期和獸人短兵相接的士兵遠比內陸的悠閑守衛強的更多,每個姿勢,每個戰技都是為戰而生,這讓他們的的等級普遍在55到65的範圍,這個等級的戰士已經接近非凡軀體的臨界線。隻要武藝再精進一步,他們便能擁有獨屬於自身的要素能力,這項能力將是他們餘生都賴以為其戰鬥根基的核心技能。


    不過僅僅是眼下這種程度,已經是威武無匹了,更何況隨著他們整齊列隊,無數的青色光暈在其身上流轉,最後相互交融合為一體,來自摩羅加戰士的“協作”技能,士兵們在一起發動攻擊時,戰鬥力會成倍上漲,此刻的摩羅加邊境士兵終於恢複了一些應有的氣勢。


    他們胯下的龍駿不時的喘著粗氣抬抬馬蹄,已是蓄勢待發。


    見到此狀的牛德華不由失笑,對索菲亞說道:“看這陣勢,這次估計又是好多天見不到你了哦,晚風,幹脆就省省力別還手了吧,不可能打得過的。反正也就犧牲我們三個,這些難民和士兵們就都能得救了。”


    吳吉見到牛德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沉聲道:“你可能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艾薩克要求的可不隻是我們三個冒險者,索菲亞也在選擇的行列……。”


    吳吉看向了眼神兇曆的尼爾:“我們這方有兩位原住民。”


    像牛德華這種來遊戲中縱情聲色的玩家自然是無懼那可憐的死亡懲罰的,但索菲亞和尼爾卻不同。


    缺心眼的牛德華兄弟二人方才理會到事情的嚴重性,在吳吉加入獵犬小隊之前,他們可是一起並肩作戰過不知多久的夥伴了,可不能在此倒永別。


    “有什麽辦法嗎?再出格我也能接受……。”牛德華深深凝望了一眼索菲亞,隨即用堅毅的語氣向吳吉問道,不知不覺,他們小隊已經自然地將吳吉當做了主心骨。


    吳吉望著氣勢愈演愈烈的邊境騎軍們,倒吸一口涼氣,一切的計謀都是建立在實力差距在允許範圍之內的,當上百個身經百戰的騎兵聯手發動衝鋒,也唯有相同規模的軍隊能與之對抗。


    要動用離骨麽?雖然被oum施加了封印,但至少可以嚐試一下,也就死馬當活馬醫。他對索菲亞和尼爾說道:“等下你們兩站到我背後來,無論發生什麽事也不可以移動半步!”說完,他開始瘋狂的驅動體內的魔力衝擊自己右臂上離骨的封印。


    潮水一般的魔力翻湧過去,在那層薄薄的封印法陣上如海浪打岩石,一波一波,卻不留痕跡。


    冷汗從吳吉額頭上留下來,騎兵的蓄勢待發到衝鋒不用花費太多的時間,他可沒有太多的時間。


    難民團們雖然不懂軍事,但人心和話語都能聽懂,也看得出能將山脈都融掉一大塊的艾薩克此時在這裏是宛如天神一般的存在,可以決定他們所有人的命運。


    索菲亞的家人最先慌忙的反應過來,眼下這些騎兵們是要通過屠殺那些來營救他們的幾個少年的來換取自己這些難民苟活的機會。


    索菲亞的父親本來可以像他周圍的難民們一樣,低頭不語,隻要沉默的等待騎兵們完成一輪衝鋒,地上多了幾具死屍後,他們就可以安然地逃到冷峰堡,繼續享受餘生。


    但他不行,那些不顧生命危險,不計報酬,不遠萬裏趕至這裏隻為將他們從屠刀中救下的少年裏,其中一位就是他的女兒。


    他聲嘶力竭地大喊道:“不要!請不要對我女兒出手,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那些同樣年輕的騎士們卻隻是微微將槍尖抬起,沒有任何一人出聲。


    這位失魂落魄的父親曾經很希望所有人都能得救,但他沒想到為此要付出的代價是他女兒的生命。


    他隻是個渴望有個和睦家庭的,沒有太大野心的老男人,並不是聖人,他從來不想做犧牲自己拯救世界的事,更不想自己女兒成為所有人的犧牲品。


    他焦急地抓住身旁,鄰村裁縫婦人萊莎的手臂:“萊莎,我知道你兒子就在這裏麵,叫他停手,求你,我女兒剛才還和她的朋友救過你們,求你了,你們不能這樣。”


    這位每次來索菲亞的村子采購時都笑容滿麵的胖婦人,隻是短短幾天的亡命奔途,就形銷骨瘦,她埋著頭,眼神閃躲,實在是被逼問得急了,才為難的說道:“艾薩克不會說謊……而且不這樣的話,我們有有什麽選擇呢?所有人……一起死嗎?”


    婦人終於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直愣愣地正視著索菲亞的父親:“我們這些身不由己的小人物,除了隨波逐流,還有什麽選擇呢?”


    這位年邁的父親一下像是被重錘砸中胸口,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他再轉頭看看其他那些因自己女兒才能走到這片城牆的難民們,他們紛紛低著頭,不言不語。


    自己女兒被鐵騎踏碎的畫麵,他隻能眼睜睜等待著這一幕發生。


    “兔崽子,你要是敢邁出一步,我不得把你腿打斷!”難民中,突然有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雖然語氣中帶著疲憊,但是卻堅毅異常。


    吳吉抬頭望去,正是之前他背過的老嫗。老嫗從地上隨便撿了塊石頭遠遠砸了過去,雖然半途就掉在了地上,但她還是罵道:“之前,鄰村附近,你娘我天天和人嘮叨,說我兒子是多麽頂天立地,在關口守衛邊境,就算是死,也是摩羅加的英魂。可是心涼啊,這些,你小時候幫著把你拉扯大的叔姨們,十不存一,好不容易逃到這裏,你們確實這般孬樣——是不是如果城牆沒塌,你就裝作聽不到外麵的求救一般獨自逃跑了?”


    “不是的!娘,真不是,我……我隻是。”騎兵隊中一個士兵已經淚流滿麵,著急地想解釋,卻又啞口無言。、


    “那現在呢?為我這也活不了幾年的破身子,恩將仇報地去聽從獸人雜種的命令去屠殺無辜的人?”老嫗越說,語氣反而愈加平靜,責備就是這樣,越是慷慨激昂,越是痛心疾首。當已經能平靜的訴說時,說明越是已經心灰意冷。


    艾薩克饒有興致的又掏出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笑得很開心:“嘖,人性。”


    白老鱉拔劍出鞘,他沒有坐騎,他作為已經擁有要素的颶風劍士也不需要坐騎,風之要素自然能讓他身輕如燕,在奔跑的情況下可以遠遠超過很多稀有坐騎。


    銀白色的劍鋒杵在地上,他一一從自己親手帶領的士兵們臉上掃過,從他們的眼神中,白老鱉找到了答案,他歎了口氣:“是我錯了……也低估了。”


    “眾軍聽令!”他狂吼道。


    所有的騎士們,哪怕是方才還淚流滿麵的,也都整齊劃一的紛紛拿起韁繩,捏緊長槍。


    白老鱉長劍往前一劈,整個峽穀突然狂風大作!刺耳的唿嘯聲響徹每個人的耳膜,他在狂風中咆哮道:“摩羅加的男子漢們,隨我衝鋒!”


    “衝鋒!”數百人齊齊怒吼。


    百馬奔騰,這些騎士持雁形陣化作黑色洪流,緊隨前方狂奔的白老鱉向吳吉等人衝去!


    這些人衝鋒的威力在白老鱉的引領下化作無匹的青色鋒芒,將前方的空氣都壓縮擠開,猶如一把青色巨劍,順著峽穀直直飛去!


    “可惡啊!”吳吉內心焦急如焚,雖然他極力催動著破壞右臂的封印,但是oum不愧是oum,施加的封印技術,憑吳吉的魔法水平根本無從下手。


    而被狂風引領的邊境軍團,衝鋒到他身前不過隻需一個唿吸的時間!


    吳吉也轟然拔刀出鞘,既然依靠不了離骨,隻能靠無我模式強行一搏了!


    狂奔在最前方的白老鱉嚴重精光一閃,一道風壓從他指尖飛出,以吳吉根本沒法反應過來的速度砸中吳吉拔刀的手,將殺戮意誌又砸迴刀鞘。


    連刀都沒拔出來的戰士與人對戰會是什麽下場,任何人都知道。吳吉才要釋放瞬發法術,白老鱉已與他擦身而過,遠遠往他身後奔去。


    略微過了半秒,聲音才將將傳到:“小子,這些難民就托付給你們了!”


    黑色洪流緊隨著白老鱉到了吳吉等人的身側,卻在及身時微微偏離了方向,與這些人擦肩而過,仿佛這場規模宏大的衝鋒隻是一場表演一樣。


    他們更加賣力的催動胯下的馬,衝鋒!衝鋒!衝鋒!


    “為了榮耀與家!”一個士兵怒吼,隨即整個騎兵隊也跟著怒吼。


    錯愕的索菲亞本來已經閉目等死,卻是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些雄壯的鐵騎紛紛與她錯過,仿佛她並不存在一樣,她還要迴頭去觀望,吳吉已經拉住她的衣袖往前奔去。


    “沒時間了!所有平民們,跟我向冷峰堡前進!”吳吉大聲喊道,隨機不顧魔力消耗,瘋狂的向每個人釋放疾行術。


    “牛德華你們,趕快吧馬車上的貨物卸下來,能上多少人上多少人,不夠的人我來帶領!”


    “索菲亞,所有能加速的神術或是魔法,能用的都湧出來!”


    “他,他們呢?”索菲亞還是有點沒迴過神來,她意識到了什麽,但並不確定。


    “他們違背了上級的軍令,僅此而已。”吳吉冷聲道。


    這把青色巨劍在白老鱉的引領下,轟然刺中了靜默不動的冥牛軍團!之前能輕易規避吳吉元素巨龍的冥牛們,此刻又故技重施,又紛紛液化。


    但這次並不如它們理想的美好,青色鋒芒竟然如同木板砸水一般,擊中後發出巨響,將冥牛們從液態撞飛出去,這些液體在空中化作實體,飛落在地上連滾幾圈方才站起。


    而白老鱉則是衝向了依舊在品茶的艾薩克:“獸族雜種,這一關,你別想過去!”


    艾薩克笑得更開心了:“哈,人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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