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夜宴,一如既往般的奢靡熱鬧。


    多年以來,似乎也沒改變多少。


    柳綺琴乘坐著輕紗軟轎,兩旁跟著珊瑚和閃蝶,前麵領路的公公,正提著宮燈,帶她們去往夜宴的地方。


    一路走來,柳綺琴都一副慵懶的樣子,素手支著頭,閉目斜靠在轎子中。隨著轎子的微顫,她金色的輕紗寬袖,微微閃動著金粉般的星光。


    一盞盞宮燈照亮的清湖上,一艘艘華美的小舟,接待著一撥撥人,去往湖中心的小島上。


    那領路公公輕抬了下手,轎子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去,手提著宮燈,微彎腰敬畏道:“仇老板,請您下轎移步,咱們需要乘小舟……到達湖心的小島上。”


    “湖心小島?”柳綺琴淡淡的聲音,自轎子中傳來,似月光清冷,如夜風輕柔。


    閃蝶和珊瑚一左一右伸出手,掀開了那粉色轎簾。


    兩旁的轎夫輕壓轎,珊瑚上前伸出雙手,將裏麵的麵紗女子扶了出來。


    柳綺琴出了轎子,眸光沉靜如水的望著那燈火闌珊的小島,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心頭。這個小島,好像是……秋意闌珊?一個赫連寒雲第一次帶她出席宴會,為賈皇後慶生的地方。


    嗬嗬!沒想到,這個老皇帝請她赴宴的地方,竟然是這樣一個傷心地。


    “仇老板,請小心腳下!”那領路公公手提宮燈,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那麵紗女子,上了一個描金繪畫的精美紅色小舟。


    閃蝶先輕盈的跳上了小舟,伸出手將一襲華美衣飾柳綺琴,穩穩地接到了小舟。


    珊瑚先在後扶著柳綺琴上了小舟,隨之她才提裙在後,小心的上了那小舟。


    那領路公公站在岸邊,提著宮燈,笑送她們離開。唿!還好一路沒事。這一路上,他一顆心可就沒有一絲一毫不緊張,不擔憂的。


    閃蝶自身上拿了一錠金**,在小舟慢慢劃行時,她將那錠金**,擲給了岸邊的領路公公:“主人賞給小公公的,多謝公公一路的照顧了。”


    那領路公公接住了那錠金**,抬頭望了那遠去的小舟,笑嘻嘻的自樂道:“仇老板就是仇老板啊!給她帶路的賞錢,都比其他人賞的多得多啊!”


    平常他們帶個路,一般能撈個五十兩銀子,再多了也就是百兩銀子。


    可這位仇老板,一出手就是五十兩的大金**。嘖嘖嘖!以後要是有機會,他可還想著給這位仇老板帶路呢!


    唉!要不是他身不由己,還真想出宮去仇老板府上伺候呢!


    聽說在天機府的下人,月銀可比他們這些當差的還多一倍呢!


    柳綺琴幾人乘舟到了對麵島上,閃蝶打賞了那兩個乘船的公公後,便和珊瑚伺候在前麵她身後,向著島上的宴客宮殿走去了。


    今晚夜宴的除了一些大臣,還有一些王孫公子,甚至是夫人小姐什麽的。


    可今日到底是為什麽宴客?卻顯然沒有人清楚。


    也隻有些重臣,才了解其中的內幕。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一個女人?


    隻不過,這個女人的身份太尊貴了!那怕她隻是一名商人,可世上卻沒有人敢不給她幾分薄麵。


    就連身為一國之君的帝王,也不敢輕易去得罪了她。


    誰讓她有錢呢!誰讓她錢多到可是覆滅一個國家,可以讓整個天下都因為她的一句話,或生活死呢?


    這些大臣可沒忘記,這個女子的一句話,可是讓他們將近斷了半個月的米糧呢!


    要是她一句話斷的不是米糧,而是整個商界所有的生機,那他們這些人……可能便隻能抱著錢,坐等著餓死了。


    所有人皆都已進了秋意闌珊,唯有一個麵紗女子,站在秋意闌珊外,仰頭望著那宮殿匾額,水眸盈盈,如月夜色般靜柔迷離。


    赫連寒雲伴著月色而來,一襲銀白色的繡袍,銀光如月光照人,輕紗如薄霧般輕披在他的身上。燈火下,他風華絕色的姿容,透露著一絲迷離清魅。


    柳綺琴感覺背後有道灼熱的目光盯著她,她轉迴頭望去,便看到了那個披著廣寒月光的絕美男子,正唇含濃濃笑意的望著她。她柳眉微蹙,理也沒理對方,便收迴眸光,輕踏蓮步,優雅淡冷的走進了秋意闌珊。


    早到的大臣們以及家眷,早已被安排著入了座。


    當柳綺琴和赫連寒雲二人進來後,所有人的目光,便都全投降向了他們這前後進來的,如神如仙的兩道風華身影上。


    赫連寒雲本就生的絕色俊美,自身那種似月光的氣質,清冷中又帶著一絲柔和。正如他此刻唇邊的疏離淡笑,明明看著那般溫和,卻總在其中,透露著一絲不可接近的淡冷。


    一襲月光銀白的長袍,配上那如雲似霧的一抹白紗衣,這般玉帶銀冠的他,更加絕色脫俗,仿若謫仙臨凡了。


    而與他同來的那名麵紗女子,雖不能見其真容,可那身上由內而外散發的威嚴氣息,卻一點也不容人忽視。淡冷疏離,不怒自威,仿若世間最尊貴的至高存在。


    那些年輕的官家小姐和一群公主們,那豔羨的目光,全投在了對方那一襲華美的衣裙上。


    柳綺琴一襲抹胸長裙,金黃色的長裙,白色抹胸上繡著七彩鳳凰。外披了件曳地長三尺的寬袖紗衣。金色的輕紗衣袖寬大垂地,上繡著七彩鸞鳳紋。領口與袖口鑲著寬白邊,那寬白邊上繡著七彩的紋飾。


    滿頭青絲梳成淩虛髻,發髻上斜插著一支全白玉雕成的整體流蘇步搖。雪玉蓮花聖潔的開放,白玉流蘇隨著她的走動,微微的蕩漾出瑩潤的玉光。


    在她那白皙如玉的脖頸上,戴著一個鑲著金色寶石的白玉項圈,一對東珠耳墜垂在她的兩耳邊。纖纖素手交叉置於腹部,皓腕上是一對白色冰種手鐲。


    在她踏入宴席後,所有的光芒,便都全集聚在了她的身上。


    華貴的金色,配上那七彩繡,絢爛而尊貴不可侵犯。


    朦朧的白色麵紗遮去了她的一半姿容,可那眉眼間的風情,卻更加朦朧的迷人沉醉。


    紅梅一點眉間本該是妖嬈,可配上她淡冷的氣質,卻怎麽也尋不到那一絲嫵媚妖嬈。


    在所有人眼中,她是神秘威嚴,淡冷疏離,若雲上仙子,又似人間尊貴無比的女王。


    在這一刻起,所有人都不問自知,這名女子遍應該就是今晚的正主,那個馳騁天下,稱霸商業界的雅氏帝國女王——仇老板!


    在後殿休息的赫連弘基,聽到宮人來報,知道那個他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女子來了後,便帶著陪伴他在內殿的後妃,擺駕秋意闌珊夜宴大殿。


    “皇上駕到!”一聲尖細的嗓音,高喊了一聲。


    那些在座的臣子家眷,全都出席跪地迎駕:“拜見皇上,皇後娘娘!”


    “都起身吧!”赫連弘基在何公公的攙扶下,坐在了正席上,袍袖輕拂,麵容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淡淡開口道:“都入席吧!”


    眾人應了一聲,便都起身入了席。


    賈皇後坐在了赫連弘基左手邊的席位上,往下便是太子、陵王、十皇子。


    而在他的左手上席位處,卻一直空著。


    柳綺琴眸光沉靜如水,目不斜視,榮辱不驚,身姿端正的蓮步輕移走過去。雙手交叉置於腹部,眸中似含一抹淡笑,微頷首,便要盈身見禮……


    “仇老板乃是朕邀請的貴賓,不必多這些俗禮了!請,入座吧!”赫連弘基膝頭寬袖下的大手,暗中緊握了握,溫和淡笑的,伸出另一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個仇老板的禮,可不是那麽好受的!


    從他見到她開始,便感受到這女子身上的強大威壓。


    然而這樣一個身份尊高的女子,豈會,沒有一點傲骨?


    他若真愚蠢的接受了她這假意的一禮,那想來,他們天淩國以後,可算是不會有太平日子了。


    柳綺琴本就沒想要對他行禮,畢竟她的膝蓋一直都是筆直的,腰身也是端正筆直的。微微頷首,那不過是對年長人的一種禮貌罷了!


    這殿上的君王剛才如果真不喊那一聲免禮,她絕對敢當場甩袖離去,自此不在與天淩國有任何商業來往。


    由此可見,這位老皇帝雖然不是明君,卻也還算是個知輕重的君王。


    珊瑚與閃蝶一左一右跟隨在她身後,待她入座後,她們二人便一臉肅然的站在她身後。


    閃蝶伸手直接攔了添酒水的宮女,接過她手中的金酒壺,放置到了一旁的桌麵上。


    柳綺琴端坐在那鋪著黃錦墊的椅子上,轉頭對那皺眉有點不悅的君王,淡雅溫和道:“請天淩陛下見莫怪!我雖為生意人,可卻從未應酬過。故而,我不會飲酒!唯有以茶代酒,多謝天淩陛下您的盛情相邀了!”


    赫連弘基聽了她的解釋,眉心舒展開,溫和笑說道:“仇老板多禮了!女子本就少有飲酒者,如仇老板這般清華之人,自然是多喝那明神之茶,方可保持這自身一股清然之氣。”


    “天淩陛下過獎了!”柳綺琴隻淡淡的舉杯迴敬了他,對於他的誇讚她沒說接受,也沒有否認。隻是禮貌的,眸含淡笑的迴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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