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星也不知道章得之把她帶到了哪裏。

    近處黑乎乎的一片,遠處也是黑乎乎的一片,還能聞到泥土和水的腥氣。

    他栓好了馬,牽著她往前走,越往前走,河浪的聲音就越是清晰。

    到了一處矮坡上,他脫了自己的外衣,鋪在了地上。

    徐昭星和他一人坐了一半,兩個人很久都沒有言語。

    耳邊的盡是水波翻滾的聲音。

    章得之像是會變戲法,不知從什麽地方變出了一個肚子大大脖子細細的壺,打開了瓶塞,就能聞見一股子的酒香撲鼻而來。

    有酒的時候就別嫌酒少,有酒友的時候也別嫌酒友不好。

    這酒,徐昭星一氣兒能喝一壺,但還是顧及了章得之,給他留了半壺。

    章得之再將酒壺握到了手裏,掂量了掂量道:“喝茶是牛飲,喝酒也是牛飲。”

    徐昭星道:“我也就這一個毛病。”

    章得之差點笑岔氣,不客氣地又道:“站沒有站像,坐沒有坐姿,就是不知睡覺時是不是安穩老實!”

    “說的好像你沒有見過我睡著時的樣子!”徐昭星不以為然地反駁。

    章得之道:“那時是你生病,除了胡言亂語,倒是挺老實的,但誰知你平日睡覺是什麽樣子!”

    徐昭星一聽,往後一躺,道:“那今日就讓你瞧瞧好了。”

    她可沒準備和他白話到天亮,躺下了之後,覺得很不舒服,便幹脆拉了他的小腿坐枕頭。

    她當然知道枕大腿更舒服,但她和他好像還沒熟到那種程度。

    徐昭星睡的很快,星星至多數到五十,羊一頭都沒有數。

    臨睡著之前還在想,這裏的星星可真多真亮!

    她睡得很香,河邊有風,波濤的聲音就是催眠曲,唯一的不好就是“枕頭”有點硬。

    她是被章得之推醒的,這時東方已經泛紅。

    徐昭星揉了揉眼睛,不是被東方絢麗的紅色驚得目瞪口呆,而是被眼前波濤翻滾的河水所征服。

    他們所處的位置,就像一個半崖,不甚清沏的河水,正一浪一浪地拍打著岸邊。

    岸邊有些許黃沙,還有些許的泥塊。

    近處是水,遠處還是水,一望無際。

    “黃河?”

    在陳留地界的大河,除了黃河

    ,她想不到還有第二條。

    這和她在上一世看到的黃河並不太一樣,這裏的河麵寬廣,水量充沛,叫人隻看一眼,就能心生敬畏。

    還記得她上一世去黃河邊旅遊,竟然看到了一匹馬淌過了河水。河邊開快艇的大哥口口聲聲說說,黃河的汛期已經過去了。可那時,明明是八月,夏季雨水充沛的日子。

    章得之愣了一下:“黃河?這是九河。你若說它是黃河也能說得過去,我還小的時候,它的河水還比較清,二十幾年過去,倒是一日比一日濁,到了如今,叫它黃河一點都不過分。”

    “為什麽帶我來這兒?”

    說話間的功夫,太陽已經跳出了小半張臉,太陽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身上,倒是真的猶如撒了一層金光,沒來由的就多了些端莊的氣質。

    章得之站起身道:“再有不足3月,這條九河便會衝垮許許多多的農田和屋舍。我想著,你的腦子裏總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帶你來看看它,沒準兒你能治得住它。”

    徐昭星徹底驚訝了,敢情這一位當她是小叮當,一遇到難題,就來找她想辦法。

    可她不記得曆史老師有沒有講過怎麽治理黃河。

    徐昭星一臉的糾結表情,章得之動彈了動彈發麻的腿道:“哦,其實那也隻是順帶而已,主要還是帶你過來看一看朝陽,你瞧瞧和不和你夢裏的一樣?”

    “已經看見了。”

    “那就迴去吧。”

    迴去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共乘一騎。

    章得之坐在徐昭星的後頭,想了會兒還是道:“我與夫人不同的地方就在於,我做的是噩夢,夫人的是好夢。我猜想著,夫人的夢八成是不會再做了,其實除了人不一樣,這裏和夫人的夢,也並不是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我知道這不足以慰藉到夫人,但這裏也應該不是一無是處。”

    “你到底想說什麽?”徐昭星微微偏了下頭,剛好能看見他的下頜。

    他的臉型長得是真好,下巴中間還有道美人溝。

    她來迴動的時候,發髻上散露出的幾根頭發,也在他的下巴底下掃來掃去,掃得人有些心猿意馬。

    章得之定了定神道:“我隻是想勸夫人開心一些,多想一想夫人的夢和這裏相似的地方。”

    “沒有。”徐昭星斬釘截鐵地道。

    星星不一樣,黃河不一樣,“就連朝陽也不一樣。”

    雖然這些都比她原先所處的時代好。

    可能是她這個人比較的固執,這裏即使千好萬好,都比不過以前的自由自在好。

    “那夫人在夢裏可有其他的名諱?”章得之想了一下,問道。

    “那就多了,小星,星星,星女郎,星星星星星五個角,寶貝兒,死丫頭,挨千刀的……”

    徐媽叫她小星,不怎麽負責任的徐爹肉麻兮兮地叫她星星,星女郎是閨蜜給她起的外號,就因為她名字裏帶了一個星,性別又是女,星星星星星五個角是網名。至於其他的昵稱,要解釋起來廢話太多,反正常用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

    章得之又一次發現和徐昭星說話,很容易讓自己陷入混亂。

    他之所以問了這麽個問題,就是想換個稱唿,能讓她有一種歸屬感。

    他混亂了一會兒,道:“夫人,我叫你小星可好?”

    “那我叫你媽好不好?”

    “夫人!”章得之覺得自己又被調戲,退而求其次道:“那叫夫人星星?”這稱唿,著實不好叫出口。

    徐昭星不出聲音。

    章得之又道:“那叫昭星?”

    徐昭星還是不出聲音。

    “昭娘?”

    “星娘?”

    徐昭星一錘定音:“你就叫我夫人!”

    還不到早食的時間,章得之便帶著徐昭星迴了薑家。

    幸好這一路上並沒有撞見幾個人,若不然叫外人看,兩個男人共騎,怎麽看怎麽別扭。

    章得之先行翻下馬,又伸手去扶徐昭星,單眼皮眨啊眨地道:“星娘,我申時迴轉。”

    星娘是什麽鬼?

    他什麽時候迴來告訴她做什麽?

    ——

    一個人是什麽命,不是老天安排的,是性格使然。

    徐昭星發現自己就是個操心勞碌命,這幾日她每日都要打坐半個時辰。

    旁人打坐是什麽都不想,她打坐就是為了想事情。

    她在想曆史上有名的治理黃河水患的人物。

    想了這幾日,她能想到的隻有大禹治水。

    關於大禹治水,她能想到的少之又少,隻有那個三過家門而不入…兒子哪裏來的段子。

    她想,都怪自己文化水平低。

    又一想,不對,她

    上了十幾年的學,拚命高考,可不是為了穿過來給人當小叮當的。

    唉,總之一句,都是命。

    章得之請了一個號山溪居士的道長迴來,就為了搗鼓她那些硝石和硫磺。

    幾經失敗,那道長怎麽請來的,又被怎麽送迴去了。

    徐昭星在等章得之來問她。

    章得之倒好,隔一日過來一趟,說的廢話有幾籮筐,卻絲毫不提那些硝石和硫磺。

    徐昭星沒忍住,很認真地拉了他講:“在我沒有考慮清楚之前,我肯定不會告訴其他人火|藥的配比方法,那東西我可以幫你做,攻城的時候可以用它直接炸毀城門。”

    章得之也很認真地道:“星娘在夢裏做過這樣的事情嗎?”

    別開玩笑了,她是個五好上進的愛國青年,做那玩意兒幹啥!

    徐昭星搖頭。

    章得之便又認真地道:“如此,在這裏我也不會讓你做。”

    徐昭星很想問他,你上輩子是傻死的吧?

    這麽nb的東西不要,非得一刀一劍地拚殺。

    又十日之後,她便改變了想法。

    這也是章得之將自己關在房裏,不再外出的第十日。

    他還搬走了徐昭星熬糖水的煉丹爐。

    徐昭星當然知道他在幹什麽,但懶得理他,心裏想著,他要是能試出來火|藥的配比方法,她就直播吃煉丹爐。

    她坐等他來求她,卻等來了午睡時的震天一響。

    旁的人或許不知道那是什麽聲音,但是她知曉。

    她來不及穿鞋,就往外麵跑。

    慧玉跟在她的後頭喊:“夫人,鞋,鞋。”

    她光著腳跑到了外院,隻見外院的院子裏已經聚集了許多人。

    就連次院的薑舍之也跑過來了。

    因著有了徐昭星掀了房頂的先例,章得之沒在自個兒的房間搞破壞,而是將煉丹爐,還有硝石等一應東西搬到了原先的柴房。

    徐昭星想,幸好柴房裏沒放柴禾,爆炸的時候便不會有柴禾四處亂戳。可而今,柴房已經掀壞了不止一角……她的心撲通撲通的亂跳。

    徐昭星比薑舍之快了一步,正要伸手拉開柴房的門,隻見搖搖欲倒的門從內而開。

    一身都黑的章得之從內出來,彈了彈身上的灰,道:“不好,煉丹又毀了房

    子。”說罷,他看著她笑。

    像是下礦挖煤剛上來的礦工一樣,渾身都是黑的,隻有那口牙極白,眼睛賊亮。

    躺的太久,起的太快,徐昭星忽然就有些低血糖。

    她隻覺頭暈目眩,心裏想著緩一會兒就會好,卻忽然什麽都不知道了。

    據說,她即使暈了,還在抖。

    醒了之後的徐昭星自然是不會承認的。

    章得之有事出門了,守著她的是蔣瑤笙和薑高良。

    薑高良一見她醒,便替他爹解釋道:“夫人,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我爹他有事去了官衙。我爹還說,他反應極快,躲在了柴房的夾板後頭,所以絲毫無傷。”

    徐昭星半天都沒有說話,她在心裏分析著自己為什麽這麽害怕。

    估計是因為火|藥這東西是她提出來的,若章得之因此不好,她良心上過不去。

    所以,心善也是種病。

    徐昭星的晚飯是糖水雞蛋。

    這地方還沒有紅糖,普遍用的都是蔗糖,而且蔗糖不是很甜,她勉勉強強吃了一個雞蛋。

    精神上高度緊張過了,身體就很疲憊。

    稍微運動一下,比如和章得之打一架,身體也很疲憊。

    徐昭星每日都會鍛煉,但是疲憊的情形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她估計還是昭娘身體低子不夠強的原因。

    如此不過是五月中旬,她的房間裏已擺了兩盆冰。

    冬天怕冷,夏天怕熱,真不知道昭娘原先是怎麽過的。

    徐昭星昏昏沉沉地睡著,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覺得涼爽了許多,卻是沒能清醒。

    雞鳴時分,她掙開了眼睛,旁邊什麽人都沒有,隻有一把蒲扇靠在床頭。

    徐昭星還是決定要和章得之談一談,談話的主要內容她都想好了,主要得圍繞著“仁德”給他灌一碗心靈雞湯。

    她覺得他太牛了,火|藥的配比方法都讓他蒙對了,還有什麽事他幹不好。

    幸虧他不懂直播,所以直播吃煉丹爐什麽的,反正他也不知道她發過這樣的毒誓呢!

    徐昭星去了章得之的書房,他人並不在書房,她也直接進去了。

    這就看見了他桌案上的一些東西,首先應該是黃河的流域圖,而後是他標出來的幾塊低地。

    徐昭星忽然就不想給他灌什麽心靈雞湯

    了,不是說他本來就具備仁德這種好品質,或許隻是他活得很明白而已。

    因為他知道若想位子坐得穩,並不是依靠武力,而是靠很好的治理國家,還安穩的生活給百姓。

    她正要退出去,便撞上了迎麵進來的章得之。

    這天氣似乎是要下雨,章得之在書房裏坐了一會兒,便因著耐不住熱而去了井邊。

    起初是想洗把臉,幹脆脫了衣裳,一桶井水澆了下去,他是光|裸著上身穿著濕褲子迴來的。反正,他這院裏並沒有丫頭,也無需在意。

    絲綢的白色褲子,一經了水,會貼著皮。

    當然還會有些通透。

    章得之一見了徐昭星的反應,便是拿手中的外衣遮擋身體。

    但他的反應哪有她的眼睛毒。

    徐昭星倒是捂了眼睛,手指和手指間卻留了縫。

    該看的早就看的很清楚。

    常年練功夫的人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樣,肌肉的線條很順,看起來不僅僅是有力的那種,還很具有美感,甚至有讓人流鼻血的衝動。她數了數,章得之的腹肌有八塊,還是赫赫有名的公狗腰。據說擁有這種腰身的男人,那個能力很強。

    徐昭星有一種想要舔屏的衝動。

    春末夏初,這個夏天也就是才發散出這麽一些些的熱辣,福利就來了。

    這個夏天…有毒。

    章得之明明穿的還有衣裳,卻覺得自己被看了個光。

    擋了又擋,索性濕著身子就把外衣穿上,裝著無事一樣道:“星娘,有事來尋我?”

    徐昭星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章得之笑了:“到底是有事還是無事?”

    他抬了下頭,驚道:“星娘,你……”

    他用手指了指。

    已經覺出異樣的徐昭星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一手的…臥槽,居然流鼻血了!

    這鼻血是看了她的肌肉才流的嗎?

    她不敢相信,拔腿就跑。

    一邊跑還一邊自言自語:“太尼瑪丟人了!”

    “星娘!”章得之叫都叫不住。

    可徐昭星這鼻血流起來居然沒完沒了,嚇得蔣瑤笙趕緊叫人去請大夫。

    這山野鄉村的地方,哪有什麽好的大夫,套車到城裏去尋,至少得半日的功夫。

    於是,章得之來了。

    徐昭星一見他,便想起了公狗腰,眼神也開始閃爍。

    說起來,想象力太豐富,也是一種病呢!

    渾身都是“病”的徐昭星,真不知道自己是真病了。

    章得之給她號了脈,糾結了一會兒,才小聲問道:“夫人,您這是到了來月信的日子了吧?病症倒是有些像倒經。”

    有外人在的時候,章得之還是叫她夫人。

    一旁的慧玉便接口道:“先生真神,算算日子確實是到了,隻不過這月不知怎麽了…還沒有。”這是一點兒都沒看見徐昭星衝她使的眼色。

    這就好比看婦科,頭一迴遇到男大夫,囧裏個囧。

    徐昭星,唉,幹脆閉上眼睛好了。

    不過幸好,她這鼻血不是因為“饑渴”而流。

    要不,她真的想去死一死了。

    就聽章得之又道:“夫人這是血熱、氣機不利引起的經血逆行,待我先給夫人先止了鼻血,再說其他。”

    這便和慧玉討了絲線,用絲線紮緊了她的中指,替她舉高了雙手。

    約一柱香的時間,她的鼻血便止住了。

    徐昭星要放下手臂,章得之托著她的手道:“不忙,再等等。”

    要知道她躺著,章得之就立在她的床沿,與她麵對麵,還手對手,若是她睜著眼睛,那就是時時刻刻都能“眉目傳情”。

    她不能睜開眼睛,卻又總想。

    偏這時,他還道:“夫人雖說是血熱,卻也不能一味貪涼。這倒經,雖說算不上大病,若是頑固起來,恐怕月月異常。”

    徐昭星的眼睛再也閉不下去,瞪圓了道:“別說了。”

    又不是個專門的大夫,一口一個倒經月信什麽的,難不成就沒有一點的壓力!

    徐昭星實在是太過惱火,沒有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原以為上一次掀了人家的房子,是她此生幹過的最丟臉的一件事情。

    她想錯了,丟臉這件小事兒,一丟起來簡直不可收拾,這就直接導致了她的臉皮厚度…成倍的增長。

    又以至於徐昭星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照照銅鏡,看看她的臉有沒有因為臉皮加厚而變大。

    ——

    遙遠的長安。

    樊星漢因著宮裏的事情,忙得腳不沾地。

    終於得閑,便叫了“包打聽”來問昭娘的事情。

    說起來,便氣的不行。

    那日,他遣了人去劫昭娘一行,不曾想,半路殺出了一群蒙麵人。

    其實,他想劫她,也並不是想做什麽。

    隻是覺得她沒必要離開長安而已。

    不就是不想呆在蔣府,他已經給她和蔣瑤笙另尋了處宅院,且那宅子並不比宣平侯府差了多少。

    有他照應著,總比去那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強上些許。

    誰道,被人攪了局。

    攪了便攪了吧,自己棋差一著,怨不得人。

    他又派了人緊趕慢趕趕到洛陽,昭娘走的時候說是去封地宣平,可他猜她一定不會去。可他的人到了徐府一打聽,昭娘和蔣瑤笙根本就沒有去。

    沒有其他的法子,隻好又讓人去了一趟宣平。

    其實他早就料到了,她也不會在宣平。

    果然如此,他隻能派人到陳留打聽。

    廢王後被趕出了長安之後,便是在陳留落了腳。

    至於在陳留的什麽地方,還需要打聽。

    “包打聽”一聽說樊爺迴來,便知他一定要問這件事情,這就興衝衝地到了樊爺的跟前,正趕上樊爺差人去叫他。

    他一進了屋就道:“爺,大喜,那蔣家的二夫人已經有了蹤跡。”

    說起來,在偌大的一個地方,想打聽一戶人家,容易,也不容易。

    還得虧了那兩聲巨響,和大儒煉丹燒壞了房子的傳聞呢。

    “包打聽”將打聽到的情況一說明,樊星漢就陷入了沉思裏。

    薑家附近的人家,可是知道薑家多了一個女人,還是個帶著女兒的寡婦,卻都道那是薑家的新夫人。

    樊星漢的心裏說不出的煩雜滋味,一時想著怪不得昭娘一直都不肯接受自己的幫助,原來和那章得之早就牽扯不清。一時又想著,就昭娘對他的感情,怎麽會呢?

    心裏的心思翻翻轉轉,最後終於有了主意。

    幾日後,宣平侯府蔣家報了官,說是與去往宣平的蔣二夫人和蔣三姑娘失去了聯係。

    那蔣二夫人是誰?

    可不是鼎鼎大名的徐大家。

    一時之間,太學裏鬧翻了,有幾千名太學生聯合請命,請新帝一定要派人尋迴蔣二夫人和蔣三

    姑娘。

    朝堂裏也鬧了幾天,正商量著要派誰負責這種事情。

    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今的蔣家又不是二十年前的蔣家。

    新帝是個小孩,狗屁不懂的年紀,宰相趙器卻為此傷透了腦筋。

    就在這時,餘良策長跪於皇宮外,請命。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能正常時間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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