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拐”字,讓陳佳雲很是神傷。

    她倒是想罵一聲“無恥”,可被拐的要是無恥了,那拐人的得無恥到什麽人神共憤的地步。

    陳佳雲愣了片刻,道:“你若不想來,難不成誰還能綁了你來。說什麽拐不拐,騙誰嗎?”

    徐昭星又不是求著陳佳雲相信,她就是不想和陳佳雲“玩”而已。

    認真說起來,她就不愛和這些弱不經風的女人玩耍,如洪氏、餘氏,又如陳佳雲。

    她們的戰鬥力,嘖嘖,怎麽形容好呢,說話拐彎抹角,連問候別人母親都不會,她生怕自己的說話聲音大點,都能嚇死她們。

    真的,像她這種粗魯、野蠻的暴力女,一次手撕她們一整排都不是事。

    關鍵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手撕她們,她也沒有一點兒的成就感。

    再說了,陳佳雲和洪氏、餘氏又不一樣,她和陳佳雲之間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

    打個比方,她就是誤入了獅子領地的老鷹。

    她就是歇歇腳,母獅子不來咬她,她也會飛走的。

    她有些弄不懂陳佳雲,何必弄的自己一嘴的毛,還要被撲一身泥。

    要知道,若真惹惱了老鷹,鷹還會啄瞎了母獅子的眼睛。

    難不成,還真是應了那句“你若不舉,便是晴天”。可她也該找章得之的麻煩去。

    “夫人,我在此隻是借住,夫人給我方便,就是給己方便,夫人那麽忙,就無需過問我這裏的事情。”

    徐昭星說的是實話。

    可實話不好聽。

    陳佳雲覺得這人蠻不講理,紅著眼眶,甩著袖子,跑了出去。

    留下徐昭星和慧潤,麵麵相覷。

    事情鬧的挺大,好像薑家的仆從人人都知道她們夫人被人氣的又跑又哭。

    弄的徐昭星見到了薑高良,怪尷尬的。

    畢竟弄哭了人家親娘,還不好解釋。

    她覺得她明明什麽都沒幹。

    薑高良也覺不好意思,將蔣瑤笙送迴了後院,轉身又去了一趟次院。

    他才進門,便聽說他親娘臥床不起,兒女跪了一地,還驚動了他叔父。

    薑高良急匆匆趕去,正撞見叔父從內裏退了出來。

    薑高良行禮。

    薑舍之將他

    拉倒了一旁,悄聲問詢:“明知啊,你一五一十地說給叔父聽,那位徐大家究竟是什麽來頭?”

    薑高良道:“叔父,徐大家是宣平侯府的二夫人,早年喪夫,先是開放了府中的藏書房供太學生借閱,後又將全部書冊捐給了太學。是以,太學生們才尊她一聲‘徐大家’,這個叔父不是已知情。”

    薑舍之擺了擺手:“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想問,她與你父親……”

    “父親的事情,怎麽能是我這做兒子的過問的。我隻知徐大家不僅有德,而且大義,莫說是普通女子了,就是男子也與她不可相比擬。她行事雖有時不合規矩,但一向守理。我上次來,與嬸娘說過,爹將一切事情都想在了前頭,嬸娘無需多問那邊的事情。想來,嬸娘是會錯了意。嬸娘隻當我是胳膊肘朝外拐,向著外人。實際,我是在為她著想。徐大家是我爹的什麽人,我不清,但我知道徐大家的本事,是我爹都敬佩的。嬸娘…她何苦要跟自己過不去。”

    薑舍之歎了口氣,“這女人啊,你也知道,哪有不心思狹窄的。事已至此,你先迴去。往後那邊的事情,我會看著辦。”

    哪裏還用得著他看著辦,不過是一個時辰之後,快馬便至。

    這家能主事的人,終於迴來了。

    章得之快馬加鞭,趕了兩日兩夜的路,不曾停歇。

    才到了門前,陳馬便迎上來道:“先生,你可算迴來了。”

    章得之問:“怎麽,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匆匆忙忙趕迴來,怕的就是這個。

    這話不好說,又不能說是兩女人掐架了,一個戰鬥力渣的被氣的起不來床。另一個厲害的,跟沒事兒人似的。

    畢竟,後院的閑話,可不是他們這些大老粗能說的。

    說也說不清,陳馬幹脆指了指後院,又指了指次院。

    章得之思了片刻,一掀衣擺,跳下了馬,直接去了次院。

    薑舍之已有三年沒見兄長,陡一見,忍不住熱淚盈眶。

    章得之對這個弟弟說不出是什麽感情,上一世他和陳佳雲偷情,是自己撞破了之後,才辦的和離。

    這一世,之前的事情他記得不清,想來與上一世也不會有多大的區別。

    上一世,他到死才原諒了弟弟和陳佳雲。

    如今想想,與生死相比,那些個並不曾將他放在心上的人,他也不曾放在心上的,還是

    放手,各不相欠的好。譬如,陳佳雲。

    而他這弟弟,也就做過那一件叫他難堪的事情。

    上一世赴死,還是兄弟兩人在一起。

    章得之難得有了點笑意:“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這麽大的人了,難不成等你做了爺爺,見我一次也得落一次淚?”

    薑舍之用袖子抹了抹眼睛,道:“看兄長說的,等我做了爺爺,這世道肯定已好,到那時,咱們兩個就住在一起,天天見麵,煩都煩死了,弟弟我才沒那個閑情掉眼淚。”

    說起這世道,兩兄弟一起歎了氣。

    薑舍之是因為當今聖上的駕崩,不曉得往後又成了什麽樣子,而心生迷茫。

    章得之卻是因著知道的稍微多一點,而歎息。

    章得之特地和薑舍之說了修建塢堡事宜。

    他取出了事先畫好的草圖,草圖之上的塢堡,四周環以深溝高牆,內部房屋毗聯,四隅與中央另建塔台高樓。

    他告訴薑舍之:“不惜金銀,一定得將塢堡趕建出來。”

    薑舍之還有些忐忑:“兄長,咱們把塢堡建的這麽大,朝廷……會允許?”

    “你建便是,我既讓你建,自有我的道理。”

    薑舍之點了點頭。

    此次迴來,章得之也就這一件正經事情,交代完畢。

    薑舍之見他兄長端了茶碗喝茶,便知事已說完,他笑道:“兄長,你弄迴來的夫人……”

    “什麽叫弄迴來的?”

    “不是弄迴來的,是拐迴來的。”

    章得之的話音才落,便聽見了陳佳雲的聲音。

    他抬頭去看,隻見陳佳雲在丫頭的攙扶下,跨過了門檻,給他行禮:“兄長莫怪,那話也不是佳雲說的,佳雲還因著那話,生了場不該生的閑氣。”

    章得之也不反駁,隻是道:“既是閑氣,你還是莫再氣的好!”

    他站了起來,想要告辭。不提過往,她現在是他的弟媳,也該避嫌。

    陳佳雲卻沒有就此罷休的念頭,她接著道:“原來她還真是兄長的心肝,佳雲雖不知她是打哪裏被兄長拐迴來的,但佳雲看的清,她可不是心甘情願被拐的。還有她房中請了村子裏的婦人做廚娘,咱們薑家的奴仆,可向來是不會用外人的。這樣的事情,著實是佳雲無能,可她說了她隻聽兄長的話,旁的人說什麽,她都不聽。”

    陳佳雲逮住了機會告狀,看也不看一個勁示意她不要再說的薑舍之。

    這話說的,好像他說什麽,她真的會聽似的。

    章得之忍不住笑了一下,道:“多謝表妹提醒,廚娘的事情我定會處理,不會壞了薑家的規矩。”

    便頭也不迴地走掉。

    陳佳雲是什麽反應,章得之不甚在意,也不想知道。

    他一路疾走,方進了自己家的院門,便看見自己的兒子在院子裏,教一個姑娘練劍。

    想也知道那姑娘是誰。

    章得之還是頭一迴見這蔣三姑娘,兩個人遠遠的給他行禮,他走了過去。

    這小姑娘和徐昭星長得不太像,想來更像蔣福。

    最近很怪,他隻要一想起蔣福的名字,他這心裏就莫名的不是滋味。

    說不好是嫉妒還是厭惡!

    他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心想,他倒是一點兒都不避諱。

    那蔣三姑娘便先說話了,脆生生的很好聽,聲音倒是和徐昭星有些像。

    她道:“先生別怪,是我求了薑哥哥教我練劍。”

    “你為何想學劍?”他笑問。

    哪知小姑娘竟偏了頭問他:“先生又為何非想讓我們來陳留?你想娶我娘嗎?”

    章得之被問住了。

    小姑娘不等他迴答,又道:“我娘可說了,她可沒準備嫁給你。想娶我娘的人多了去了,在長安時,樊爺就提了一次,被我娘給拒了。我大伯母的弟弟也想娶我娘,也被拒了。我不知你提了,會不會被拒。但我娘原就不想來陳留,來了之後又被找茬,心情正不好。你若是想提,我勸你也不要現在提的好。”

    小姑娘一臉的“你死定了”的表情,叫章得之哭笑不得。

    他不能說想娶,也不能說不想娶,騎虎難下。

    一旁的薑高良緊張壞了,悄悄地拉了蔣瑤笙的衣袖。

    蔣瑤笙不解道:“你拉我做什麽?我可是好心提醒你爹呢!”

    章得之隻好道:“謝謝你的提醒,你若想練劍,也可以來尋我。明知那半桶水的功夫,也是我教的。”

    蔣瑤笙果斷地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是跟著薑哥哥學吧。你要是有時間,可以教教我娘…我娘她,討厭見血。”

    章得之愣了一下,點點頭,臨走之前,瞪了下薑高良。

    薑高良自然明白他爹的意思,他爹就是不說他也知道,這幾日練劍,他可是連她的衣裳都沒有碰過一下。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他就是教她練劍,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講。

    可是蔣瑤笙已經無心練劍,收了劍道:“要不今日就到這裏吧!”

    薑高良道:“還沒有練夠半個時辰。”

    蔣瑤笙皺巴了小臉說:“我得去後院瞧瞧,我怕你爹挨打。”

    薑高良笑道:“怎麽會呢!你不知道我爹他……”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打斷了,蔣瑤笙歎了口氣道:“你不知道我娘的脾氣…”

    她娘的小暴脾氣喲,翻起臉來就不認人,一腳就能把人給踹飛好遠好遠噠。

    兩個小東西是操心自家的爹娘真的會打起來,陳佳雲拉著薑舍之上門,卻是實打實地為了看戲。

    薑舍之本不想去,還責怪陳佳雲多嘴告狀。

    陳佳雲道:“你若不去我就自己去。”

    薑舍之便乖乖地跟了過來。

    這個時候,章得之已經見到了徐昭星。

    徐昭星待他還算客氣,畢竟在別人的地界兒。

    章得之取了茶葉搗碎,親自動手煮茶。

    一直等到茶沸,章得之方才說話:“夫人惱我?”

    徐昭星盯著那雙手指纖長的大手,挑了挑眉道:“還行吧。”

    “哦,還行吧,是何意?”

    “起初挺惱,但我這人,不願意和自己過不去。若一直惱,唯恐氣壞了我自己。如今倒是不惱了,就是看見了你心煩而已。”

    “夫人還真是……”坦白。

    章得之沒有將那評語說出來,而是道:“夫人的盤算其實不錯,隻是時機不對。我若起兵,的確是從陳留而起,也肯定得拿下洛陽。隻是夫人為何不問一問我夢裏的情形?譬如,在夢裏,我何時會起兵,我又何時能攻下洛陽!”

    “你說。”

    還真是惜言。

    章得之苦笑了一下:“在我的夢裏,起兵會是一年之後,攻下洛陽是又一年之後。我思前想後,若兩年的時間不能和夫人見麵…這是我連想都不願想的事情。”

    說的好像他多有情。

    幸好一早就已讓丫頭們迴避,要不然她又該被笑話了。

    徐昭星白了他一眼道:

    “你給的人我要了,你給的青玉符我也要了,打從一開始你就在誤導我,故意讓我覺得你肯放手,中途又給我下了絆子。既如此,你還給我這青玉符做甚?”

    她越說越氣,拔了頭上的青玉符,直接撂在了他的懷裏。

    若不是他接的準,那青玉符說不定就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幾段。

    章得之也來了氣,將那青玉符死死地攥在手裏,道:“夫人說我算計你也罷,拐了你也罷,你的心裏比我清楚,既來之則安之。夫人到了我這裏,就得守我這裏的規矩,夫人招的廚娘,我今日就會讓她們迴去。”

    就是這時候,蔣瑤笙、薑高良,還有陳佳雲和薑舍之,已經前後腳到了這裏。

    蔣瑤笙見她娘氣的直發抖,趕忙跑了過去,向著章得之哼了哼鼻子,橫眉怒目。

    徐昭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氣,反正就是氣,還不是想發火打人的那種氣,而是想掉眼淚。

    她也被自己弄糊塗了,到底是氣他下套,還是氣他趕她的廚娘?

    她還沒有想清楚,不爭氣的眼淚便掙了出來。

    她使勁掐了自己一把,在心裏罵著自己:徐昭星,爭氣,爭氣。

    可能是掐的那一把太疼了,也可能是情緒積攢到一定的程度,一旦爆發,刹不住車。

    她哭來了這莫明奇妙的鬼地方迴不去。

    她哭她一個二十多點的大好青年,不僅有了女兒,還得時時刻刻為她們的性命操心,還不如迴去做個房奴的好。

    她哭這兒的男人個個人麵獸心。

    她哭這兒的人都是神經病。

    蔣瑤笙嚇壞了,也跟著哭。

    一邊哭,還一邊叫:“娘,快別哭了。”

    陳佳雲的心情別提有多舒暢,好像隻要章得之過的不好,她就舒心。

    可她也就舒心了一下下。

    下一刻,就見章得之拿了帕子,給她擦眼淚。

    徐昭星當然不稀罕,不僅扭了頭,還腳下亂踢。這是真恨不得能踢死他。

    章得之忍了疼,拽了她的胳膊,強行給她擦淚,還道:“你急什麽?你到了我這兒,我當真能委屈了你?你的廚娘還有丫頭,我帶了過來,我快馬加鞭趕了迴來,她們和方叔在後,說不得今夜就能到。”

    陳佳雲沒來由打了個顫,覺得眼前的這一幕肉麻到不行。

    她轉

    身就走,薑舍之卻覺得意猶未盡。

    走出了老遠,還道:“佳雲,我瞧著兄長是真的動了心。”

    陳佳雲一扭頭,狠瞪了他一眼,還不解氣。

    薑高良比陳佳雲他們還先撤,說不好自個是個什麽心情,覺得他爹一點都不像他爹,說好的無情到了哪裏?

    還有,對一個女人有情,原來是這樣的。事事處心積慮,又事事周全。

    那他對蔣瑤笙的,算不算是情?

    徐昭星把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她覺得自己沒臉見人。

    像哭著鬧著達成目的,她自打上了小學就沒幹過了。

    就因為那一年,她和隔壁的小姑娘說:“你想要芭比娃娃,你就哭啊,你一哭你媽媽就給你買了。我就是這樣。”

    這話被徐媽聽了個正著,從那以後她哭就沒用了。

    既然沒用,還哭個毛啊。

    她很想說,她哭,真不是和他鬧。

    她就是氣。

    可也得有人相信。

    她又氣自己性太急,不問個清楚明白,氣個什麽勁。

    這下好,所有的人又都知道了,她一哭,他就慌了。

    她想問,他慌個…毛啊?

    弄的她也有點兒慌。

    她把自己關了小半時辰,叫了慧潤進來,說晚飯的事情。

    畢竟陳佳雲給的廚娘被她趕了,她找的廚娘又被章得之趕了,而她自己的廚娘還在路上。

    這麽些人,總不能紮著脖子不吃飯。

    慧潤笑,還神秘兮兮地問:“夫人想吃什麽?”

    “隻要不是麵糊糊湯,什麽都行。”

    連續吃了七八日,想想都惡心。

    “那就吃麵吧!”

    這話當然不是慧潤說的。

    徐昭星抬眼一看,正瞧見挽了袖子的章得之端了碗麵,走進來。

    慧潤向他行了個禮,便低頭走了出去。

    徐昭星問他:“你會做麵條?”

    畢竟這兒可沒有做好的現成的麵條,想吃一頓麵條,還得親手和麵,擀出來才行。

    徐昭星見那麵條粗細均勻,覺得不能相信。

    章得之道:“哦,我可不隻會誆你。”

    頓了一下,又道:“我在夢裏學會的。”

    “都已經過去的事情,還提它作甚!”她說的是誆沒誆的問題。

    徐昭星饒是臉皮再厚,也覺得自己太沒臉沒皮,一世的英明毀在了衝動的眼淚上,她很不甘心。

    她不再理他,拿了筷子,開始吃麵。

    還別說,味道挺好,不比她家的廚娘差。

    也可能是因為自打出了長安,就沒再吃過的原因。

    算起來,她離開長安也有二十天還有餘,前十幾日一直在路上奔波,來這兒的這幾天一直被麵糊糊湯折磨。

    她本來就是沒過過苦日子的,沒來這兒前,不說頓頓有肉,也是被徐媽精心伺候著長大的。

    她口重,吃慣了現代各種各樣的調味料,好不容易適應了這裏,原來隻是她以為的適應。

    若讓她穿到了普通人家,頓頓都是麵糊糊湯和黑窩窩,她倒是想精細,都不行。

    她偷眼看了下章得之,問了一句:“在你的夢裏,你挨過餓嗎?”

    這時候打仗,都是糧草先行。

    一個人能不能成勢,與糧草有多少絕對分不開關係。

    她看見章得之的眼睛忽閃了一下,聽他道:“嗯,挨過。”

    “多久?”

    “不記得了,隻記得城裏開始…吃人。”

    “什麽城?”

    章得之笑了一下,意味深長:“你說呢?”

    徐昭星駭了一跳。不管他說的是不是洛陽,都讓她心驚。

    血腥嗎?殘忍嗎?

    可還有白起活埋了四十萬趙軍。

    戰亂本來就是這樣。

    她想都沒想,便扭頭和他道:“你且放心,這一世絕不再有這樣的事情。”

    “你為何如此篤定?”

    “因為有我,我挨不了餓,又已上了你的賊船,我肯定要想方設法不讓你發生那種事情。”

    “因為有你……”章得之重複了一句,忽爾一笑道:“是了,因為不能讓你挨餓,所以絕不能再發生那樣的事情。”

    說罷,他從懷裏拿出了青玉符,斜|插|在她的發髻上:“已經收下的東西,怎能再還迴來!”

    方才的事情,徐昭星一點兒都不想提,她又扭了頭,繼續吃麵,想了又想,嘴裏含糊不清地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章得之怔了一下,居然笑出了聲音

    。

    作者有話要說:“你是不是喜歡我?”“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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