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區公安分局程副局長心裏一直窩著一把火。羅京天在京城酒店被下屬派出所的幾位警察圍困在酒店裏。田副部長親切打來電話,讓他妥善理。他一連給該派出所的所長打了數次電話。那幫人竟然陽奉陰違,對他的指令不理不睬。田副部長對他的辦事不力頗為不滿,隻得親切出麵,讓特警出動護送羅京天離京。此時在京城公安係統內部引起極大震動。上麵指責基層利用責職權胡作非為,下麵一口咬定秉公執法。上麵橫加幹涉使得正常執法無法進行。程副局長夾在當中,左右受氣。更可恨的是他親切抓的富豪山莊涉黃涉賭的案子,僅抓了山莊的總經理,罰了點款就輕描淡寫地化解掉了。下屬派出所那些人更是有恃無恐不把他放在眼裏,揚言羅京天的案子還沒完,他敢來北京就抓他。

    京城這個池子真的深不見底,這些人的背後都有深厚的背景。程副局長剛到基礎,根底尚淺。他一早剛到單位,就接到了田副部長的電話,讓他設法把富豪山莊的總經理給保釋出來。富豪山莊的總經理羅晴不過是代人受過,但他畢竟孫天毅的人,田副部長讓他保釋羅晴,讓他一下子摸不著頭腦。田副部長在電話了讓他以大局為重,穩定壓倒一切。程副局長沒有多問,立即辦理這件事了。羅晴隻是被勞教三年,屬於行政處罰。這件事所屬於公安內部事情,辦起來難度不大。更何況富豪山莊的案子已經平息了。此時畢竟是田副部長親切交代下來的,程副局長不敢怠慢,交代了下工作,就親切開車去了郊外的勞動教養所。

    車剛到牢教所門口,教養所正副所長已在等候了。勞教所地出偏僻,舅舅不親姥姥不愛;很少有領導光臨此地。程副局長雖到基礎不久,但他畢竟的部裏下來的,是不可怠慢的人物。此時他突然駕臨,幾位所長都忐忑不安。

    程副局長與幾位所長略作寒暄,就在眾人的陪同下匆匆視察了勞教所。迴到會議室,讓幾位副所長去工作,獨留下了正所長。勞教所所長萬長興已五十有餘,是從部隊裏轉業到勞教所,一幹就是二十多年。平日裏常常牢騷滿腹,工作到是兢兢業業。程副局長在沙發上坐定,掏出香煙扔了根給萬長興。萬長興連忙拿出打火機給程副局長點上。

    “我掉到局裏時間不長,一直沒時間到基層走走,平時對你們關心不夠。老萬!在勞教所幹了有二十年了吧?”程副局長抽著煙,隨意拉起了家常。

    “正正二十三年了!”萬長興每每想起這些,都感到辛酸。誰讓他上下三代都是貧民百姓,隻能老死在這快地方了。

    “不容易呀!老婆孩子都在城裏?”程副局長關切地問道:萬長興點了點頭,悶著頭抽著煙。

    “那些勞教人員最多呆上三年,就能離開了。你們卻把自己的大半生耗在這裏了。我們應該多關心你們!老萬!這次來就想看看你們,你有什麽困難就提出來,我盡量解決!”程副局長關切地說。

    程副局長的話讓萬長興看到了希望,他萎靡的情緒為之振,混暗的眼睛明亮發光。“程局長!我父母年紀也大了,身體也不好,孩子今年要考大學。家裏需要照顧。我幾次提出申請,想調迴城裏去都沒有音訊。您看看組織上能否考慮一下我的實際困難!”

    “你的情況我剛知道,老萬!你放心,我會記在心裏的。過段時間基礎派出所要作人事調整,我盡力而為吧!”程副局長喝了口水,稍作停頓看著萬長興一幅感覺的麵孔,激動得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他擺了擺手。“老萬!局裏人事複雜呀!有些事我也不一定能說了算的。富豪山莊的案子你聽說嗎?”

    “聽說了一些,山莊的總經理不是還關在我們這裏嗎?”萬長興沒弄明白程副局長怎麽會提出此事。

    “是呀!這麽大的案子就輕易給平息了。現在是穩定壓倒一切。那位總經理你們要盡快放出來。這件事是上麵交代下來的,你親切去辦。此時辦好了,我也能為你說得上話!”程副局長點到為止,把事情巧妙推到上麵,免得讓萬長興誤解。

    萬長興當然聽懂了程副局長的話,此事比較簡單。他竭力討好地說:“那我們盡快打報告,報到局裏去。”

    “你現在就寫,我等著!”程副局長果斷地說。

    萬長興沒再多言,叫來辦公室行政人員,立即起草解除羅晴勞動教養的報告。僅半個小時,報告就起草完畢了。萬長興接過看了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遞給了程副部長。程副部長草草看了下,簽了字。交給萬長興並吩咐道:“人盡快放了,報告交局裏備案”

    “好的!我馬上就去辦!”程副局長成了他的救星,他竭力奉承著。

    “老萬!你是事我會放在心上的。”程副局長拍著萬長興的肩膀,“你們這些老同誌是局裏的骨幹,需要你們去挑大梁的!”這個萬長興人雖然有點窩囊,但忠實可靠找個適當的機會,可以充實到基礎派出所去。那些長刺的人物得找個機一會換掉了,不然在分局他是站不穩的。

    事情辦完,程副局長謝絕了宴請,匆匆告辭了。萬長興站在大門口,看著程副局長的車飛速離去。

    當天下午,羅晴一臉迷惑地走出關了一個半月的勞教所的大門。至進了勞教所,羅晴覺得與世隔絕了。孫天毅沒有露過麵,羅京天也了無音訊。她明白自己做了他人的替罪養,此時對她都遠而避之。勞教所的一個半月,對她簡直是場惡夢,這裏聚集了小偷,妓女等一些社會的渣滓,每天在寒風中勞作,聽著管教員的嗬斥。她覺得老了十多年。三年的時間遙遠無期,羅晴的心漸漸已麻木了。事前沒有一點消息,突然就被提前釋放,羅晴恍如夢中。

    羅晴提著裝滿衣物的包,站在大門口,四處張望。一輛別克車停在她的麵前。車上下來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笑著問道:“你是羅晴女士嗎?”

    這樣的稱唿對她已非常陌生,羅晴楞了會,才點點頭。那位陌生男人自我介紹道:“我叫王得發,是羅總讓我來接你的?”

    “羅總?那位羅總?”羅晴一時還沒反映過來。

    “仁和公司的羅京天!”王得發迷惑地解釋道。

    是羅京天在幫她,羅晴確實感到了意外。王得發接過羅晴手中的包,放在後備廂裏。羅晴上了車,坐在前排。別克車飛速地向市區駛去。羅晴貪婪地看著窗外,嚴冬籠罩著的北方大地,人跡稀少。草木枯萎,光禿禿的樹幹伸在本空中,經曆著寒風的洗禮。王得發邊開車,邊拿起了手機,撥通了羅京天的電話。“羅總!人我接到了。羅晴女士就在我身邊了!”

    “那好!你把電話給她!”電話裏的羅京天很欣喜。

    “羅女士!羅總要與你說話。”王得發邊說邊把手機遞給羅晴。

    “喂!------”羅晴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羅晴!讓你受苦了。你還好嗎?”聽到羅晴的聲音,羅京天心裏既興奮又有點難堪。

    “我  我還好!”羅晴想哭,在竭力抑製自己。眼淚突框而出,抽搐起來。

    羅京天聽到了羅晴的嗚咽聲,深深歎了口氣。“已經過去了,都是我的錯。沒想到這事牽連到你!”

    “這是我的命,怎麽怪你了?你現在那呢?”哭了會,羅晴的情緒好了許多。

    “我在南海的一個小島上!你迴去休整一下,明天你過來吧!我讓人給你定機票!”

    “我不來!”羅晴一口迴絕了。一個半月的勞教生活,對女人的摧殘是致命的。羅晴保持得很好的容顏已蒼老了許多。她不想讓羅京天看到現在這幅衰老的樣子。

    “我這裏有個會開,我需要你過來幫你!”羅京天已預料到羅晴會拒絕,早已想好了邀請她的理由。

    “哦!是這樣呀!我能幫你做什麽?我現在這樣子,還是不給你丟臉了!”羅晴推辭著。

    “晴!你在我心底永遠是美麗的。不要想多了,你也需要修養一下!”羅京天動情了,心裏總覺得欠這個女人許多。

    “那好吧!”羅晴答應了。

    “明天我到機場接你!”羅京天高興地說。

    車很快開進了市區,京城依然是繁華喧鬧。羅晴恍如隔世,似乎重新活了一會。“羅女士!我們去哪裏?送你迴家嗎?”王得發問道。“你就停前麵的美容院吧!”羅晴不願意現在這樣子迴家。

    車停在一家美容院門口,羅晴下了車說:“我包放在你車行嗎?”“沒問題!晚上有空,給你送過去”王得發邊說邊遞給羅晴一張銀行卡。“這是羅總讓我交給你的,密碼六個八!”“我不需要,你還給羅總吧!”羅晴確實很需要錢,這次出事,被罰了一筆錢,幾乎是她多年來的積蓄。“你拿著吧!如用不著,你自己交給羅總!你就不要為難我們這些打工的了!”王得發幽默地笑了笑。羅晴接過卡,微笑著道了謝,走進了美容院。

    陳萬友自從認識了張楠楠,讓他找迴了做男人的感覺。每一次與張楠楠顛孌倒鳳,會都讓他情緒盎然,如癡如醉。抑製了很久的情欲一旦決堤總是兇猛不可阻攔。張楠楠溫馴賢淑,非家裏母老虎可比。她住在郊外的一套公寓裏,地形偏僻,在這裏偷情,不用擔心會遇到熟人。陳萬友總能找到各種理由,與張楠楠在此相會,享受人生美妙的時光。

    今天剛準備下班,就接到了孫天毅的電話,約他一起吃飯。這段時間他一直迴避孫天毅,今天他急著與張楠楠相會,找著理由推辭著。孫天毅不依不饒,在電話裏堅持著。陳萬友很無奈說道:“吃飯就免了,我實在沒時間。找個地方坐會吧!”

    “那好吧!在王府酒店的咖巴,我來接你?”孫天毅殷切地說。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陳萬友掛斷了電話。這個孫天毅其實麻煩,他幫他的夠多了,總是沒完沒了錢賺了差不多就行了,還在瞎折騰什麽。陳萬友其實挺討厭這些公子哥的,依仗著老爺子的背景,總是不可一世。即使他們孫家對他有恩,這麽多年,還算報答了他們了。再說了他們孫家也今非昔比了,退居二線了,說的話又有幾人聽了。想到這些,陳萬友輕鬆了許多。匆忙開車去王府酒店了。

    走進王府酒店咖巴,孫天毅已在哪裏等候了。陳萬友在孫天毅的對麵坐下,點了杯咖啡,笑著說:“孫大老板!有何吩咐?”

    幾日沒見,孫天毅人萎靡了許多,一幅懶洋洋的樣子。“好久沒見了,想你了!就想在一起聚聚!”

    “孫大老板日理萬機,那還有時間想我了?說吧!有什麽事?”陳萬友知道找他是為了k市項目招標之事,他沒時間與他繞圈子。

    “陳哥!我們都在自己人,我也就直說了。我想了解一下k市項目的招標情況。”孫天毅直截了當地說。

    “表書不是給你了嗎?現已有十多家公司參加競表!”

    “都有那些公司?能讓我看看他們的標書嗎?”孫天毅小心問道

    “那肯定不行,這是絕對保密的!”陳萬友一口迴絕了。

    “那你透露一下部裏傾向那家公司來運作!”

    “最後有那家公司來運作,現在當然定不了。部傾向那家公司,我不說你也明白!”陳萬友含糊其辭地迴答道:

    “仁和公司?這個項目交給誰家,也不能給他們!”孫天毅惱火地說。

    “這又不是你我來決定的!這個項目本來就是有仁和公司首先提出來的,人家有了三年多的時間作了規劃,已占了先機。你怎麽與人家去爭?”

    “仁和公司的標書報上來嗎?”

    “那是當然!”

    “那你把仁和公司的標書弄出來,我就不信爭不過他!”孫天毅的態度依然很強硬。他今天是有備而來。

    “那就更不可能了,不要說標書不在我這裏,就是在我手上,我也能這麽做。這可是犯罪!”陳萬友的迴答很幹脆。這個孫天毅也太過分了,這不是想毀了他嗎?

    “陳哥!你還信不過我?有什麽事我來擔著!”

    “你也說太容易了,你擔著,你擔得了嗎?你的富豪山莊一出事,不是讓你的總經理做了替罪養了?我還聽說你為了生意,把自己的女朋友都出讓給別人了。真要是出事,誰顧得了誰呀?”陳萬友說話不留一點情麵,此時孫天毅已讓他厭惡了。

    陳萬友的話孫天毅張口結舌,楞了好一會才說道“誰他媽的招搖,你聽誰說的?”口氣很憤慨,但明顯底氣不足。

    “有沒有這些事,我們暫時不論。天毅!錢是賺不完的。你何必糾纏在此事了?還是見好就收吧!”陳萬友真心規勸道:

    “那你是不幫這個忙了?”孫天毅生氣地說。

    “我能幫的,當然會幫!但能力有限呀!”

    “人爭一口氣,我就在此事上爭一爭,爭個魚死網破!”孫天毅固執地說。

    陳萬友看著賭氣的孫天毅搖搖頭,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他都聽不見去的。站起身來,拍了下孫天毅的肩膀說:“你自己決定吧!如你想競標,盡快把標書交上來,還有保證金。我還有事先走了!”不等孫天毅說什麽,就揚長而去了。

    孫天毅看著陳萬友離去的背景,鬱悶的情緒淤積在胸口,整個身體都快要爆炸了。陳萬友冷淡的態度出乎他的意料,真是流年不利。這個世道真是變了,現在什麽人都不把他放在眼裏了。孫天毅猛然站起來高聲喊道:“小姐!買單!”惡狠狠的聲音嚇了服務員一跳!

    天意公司的財務總監孔如靖從王得發手中拿到了五十萬,填補上了挪用的窟窿。一直生活在焦慮不安之中。誰知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王得發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直再也沒接到了他的電話,聽到他那可怕的聲音。這段時間老板孫天毅總是進進出出,公司上下忙碌一片。公司帳麵上資金流動異常平凡,許多大筆資金從各處湧人了公司的帳麵上。銀行餘額已六億七千萬。每天還有大筆資金匯入,這是公司將有大動作的前兆。孔如靖在天意公司已呆了五六年了,對這些也就習已為常了。這或許又是一個機會,孔如靖對上次的殘敗一直耿耿以懷。不過他現在是清貧如洗了,貪欲讓他的內心苦苦掙紮著。

    這天深夜,孔如靖被急促的電話鈴聲給驚醒了,他接起電話,竟聽到王得發的聲音。這人如同魔鬼,竟知道他家中電話。孔如靖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

    “白天給你電話,怕你不方便,孔先生,多不起!吵饒了你的美夢了!”王得發說話總是不陰不陽的,字字讓孔如靖膽戰心驚。

    “哦!沒 沒事!您有什麽事嗎?”孔如靖有點語無倫次了。

    “沒什麽事,我想進入你們公司的財務係統去看看,忘記了密碼,打個電話問一下!”王得發輕鬆地說著。

    公司財務係統,隻有公司高層的幾個人才能進入。高密係統的密碼隻有孫天毅和他兩人知道。係統內部裝了高密度的防火牆,一般外來人員是難已進入的。對方知道了密碼,進入公司的財務係統,公司內部所有的秘密,將完全泄露出來。

    孔如靖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沉默不語

    王得發似乎看透了孔如靖的心思,笑著說:“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此事一了,我們相不拖欠,互不相識!我說到做到!”

    孔如靖猶豫了半天,把密碼告訴給了張得發。王得發記下了密碼,歡快地說:“多謝了!你我兩清了!不過我提醒一句,股市有風險,進入多慎重!”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王得發的話孔如靖一句沒聽清,他躺在床上,兩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一直盯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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