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舞夜的靈山中一處山清水秀之地,這裏環境很好,一些野生的妖獸在山間飛過。


    在群山之間,有著一座不太起眼的小草屋,這草屋看起來十分簡單自然,與周圍的環境融合,仿佛一個整體。


    蘇暖來到草屋前,敲了敲門。


    不多久,就有人來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殳朵朵高挑的身影,隻見殳朵朵一身雪白之色,比起當年長高了許多,體內強大的冰魄妖力,使身周的氣息都變得冰冷。


    “你來了。”


    殳朵朵讓來一條道。


    “樂師姐她怎麽樣?”蘇暖走進草屋,看向殳朵朵問道。


    這裏麵並不像外麵看起來那般小,裏麵的空間更大更寬,這草屋本身是件空間法寶。


    “她的情況我不太好說,你親眼看了便知。”


    殳朵朵領著蘇暖朝一個房間走去。


    “蘇前輩。”


    幾個鮫人族女子走了過來,她們織姑新招進帝女盟的,是築基修為,天資不凡。


    蘇暖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與這幾女相見,之前在天域中見過一麵,不是特別熟,對她們點了頭,隨即與殳朵朵進入到樂舞夜所呆的房間。


    一推進房門,空氣中一股彌漫著一股奇異的芳香,這香有安神的功效。


    蘇暖看到了盤坐著的樂舞夜,隻見她身上魔氣滾滾,竟是修習了魔功的樣子。


    看到此景,蘇暖愣怔了一下,她的見識非同尋常,隻是看了一眼,就看出原因來,這樂舞夜修習的依舊是大舞天樂功。


    此功法本是正道功法,可若修習之人修歪了,也會由正轉魔。


    世間功法,本沒有真正的正邪之人,多看修習之人的修行心境,若是心已入魔,再正道的功法,也會變得魔性起來。


    蘇暖知道樂舞夜經曆了那些事情,心境可能有所動搖,隻是沒有想到,會動搖得這麽大,已經由正轉魔,不能自己。


    修仙之人修行時日越長,心境會越來越穩固,可若真的有了破綻,哪怕隻有一絲,也會無限放大,如果不能早早將心境圓滿,便會滋生心魔,久而久之,便難以根除,壞了修行之路。


    眼下樂舞夜所遇到的情況,便是心魔叢生,已經到了入魔之境。


    “五年了,她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我與水宣幾人輪流著照看她,生怕她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


    殳朵朵站在蘇暖身旁說道。


    “可有找前輩們看過?”蘇暖問。


    “找了,隻是舞夜心魔太重,難以根除,想來隻有往生福地的高僧,才有可能除去她的心魔。”殳朵朵歎息一聲。


    “不過舞夜拒絕治療,誰勸她也無用。”


    “我想跟樂師姐單獨呆一會。”蘇暖看著對麵。


    “好。”


    殳朵朵轉身離開了房間,出去前,將房門關了起來,留下蘇暖與樂舞夜二人在屋內。


    蘇暖靜靜站著,沒有發出聲音。


    樂舞夜從入定中清醒過來,她看向蘇暖,疲憊的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我聽說了師姐的事情,還請師姐看開一些,放下心中傷痛。”蘇暖勸道,走了過去,在樂舞夜身旁坐下。


    蘇暖是過來人,知道樂舞夜眼下情況,全因言誠的死,看到樂舞夜現在情況,方知她對言誠的感情有多深重,重到這麽多年過去,還沒忘懷。


    樂舞夜聽後,眼神黯然:“我怎能放得下,言誠是為了救我才死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不小心,也不會害得言誠死去,他當時就死在我的麵前,我眼睜睜看著他被妖獸......。”


    說到此處,樂舞夜的神情悲痛:“我真希望死的那個人是我......,我忘不掉......嗚嗚!”


    話還未說盡,樂舞夜已是泣不成聲,撲在蘇暖的大腿上哭泣起來。


    看著悲哭的樂舞夜,蘇暖心中卻是有些不能平靜,想到了曾經因自己而死的萬青玄,有些理解樂舞夜為何如此。


    樂舞夜的心魔,不僅僅是因為情愛,還因為內疚。


    “你想......忘掉他嗎?”


    蘇暖目光閃動了下。


    樂舞夜略帶沙啞的聲音道:“我忘不掉,我自知心魔深重,他的音容笑貌每日每夜都在我眼前浮現,這是我的劫難,我認了,就是身死道消,也無怨無悔,也許死後,還能與言誠在陰間相聚,如此,也是好的。”說到這,她又笑了。


    蘇暖摸了摸樂舞夜的頭發,知道樂舞夜已經心生死誌,無力再壓製心魔,或者說,正是樂舞夜的‘縱容’,才使其心魔如此旺盛,已經根深蒂固,難以根除。


    眼下隻有動用非常手段,才能破了樂舞夜的心魔。


    想到這裏,蘇暖暗暗運轉靈力,手尖化為熾白色澤,緩緩伸入到樂舞夜頭顱之中。


    樂舞夜立時失去意識,昏迷在蘇暖腿上。


    蘇暖雙如抽絲剝繭,理著樂舞夜的記憶絲線,將其中關於言誠的所有記憶一一剝離出來,放在身旁一個玉盒當中。


    過了不多後,所有該理出來的記憶,都理了出來。


    用這秘法抽取記憶,會對受術者的神魂造成永久性的損傷,若不及時根治,會對受術者造成很大後遺症。


    蘇暖有噬憶果,那果實能讓人失憶,並且不留傷害神魂,隻是其效果隨機,失去的記憶無法控製,反倒不如這秘法好用。


    蘇暖取出一顆一轉還魂丹,此丹是許多年前煉製的,之前是為給蘇天陽治療神魂傷勢,用掉了一顆,手裏還剩下一顆,一直留著。


    此時將這一轉還魂丹給昏迷中的樂舞夜服下,她那受損的神魂在快速恢複,沒過多長時間,就已經恢複完整,而失去的記憶,則是沒有再恢複的可能。


    至於樂舞夜的心魔,也在這些記憶被奪走時,一並清理掉,這些心魔因為這些記憶而生,現在記憶沒了,它們也就成了無根之萍,輕易就可抹除。


    如此一來,樂舞夜心魔盡去,一並消失的,還有那些關於言誠的記憶,當她醒轉過來之時,就會忘記有言誠這個人的存在。


    這樣的手段可不算光明。


    “對不起,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


    蘇暖輕聲低語,她深知心魔的可怕之處,樂舞夜已經心魔深種,心境有缺,如果不及時根除,將來修行之路可謂兇險,甚至心性大變,變成殺人如麻的魔頭。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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